姐姐就要嫁人了
7点50分的时候,你跟姐姐在网上相遇.8点不到的时候,姐姐幸福地说,她要结婚了,嫁给那
个在德国读书的而立之人。姐姐很高兴,你也该那样的,但你的脑袋轰的一下塌掉,就像遇到致
命撞击的双子楼。
8点一刻的时候,你坐在一家僻静的酒吧里,希望将今天剩下的时间留在这咖啡色的吧间里。
窗外的夜雨吓得路人怯怯得幻动,都市的霓虹灯更添了都市夜晚的幻动。你拿了一瓶葡萄酒,坐
在一张邻窗的看来是由进口红木搭成的小桌边。用被葡萄酒模糊的双眼怒视着外面的世界。此时
的你,是一头恼怒的狮子,任何在你眼前出现的人和物,都会被你当成是夺走你姐姐的罪魁祸
首。你的手会不自觉的呈拳状,颤抖着。小时候你就在想,你会跟夺走你姐姐的人决斗,这种想
法并没有随着年龄而隐退;你还是固执捍卫着你眼中完美的姐姐。
往日的此时,姐姐都会准时出现在这个国家最现代的地铁里,身着米色风衣。这是人口最多的
国家里的人口最多的城市,但你的姐姐
可以毫不费力的让人们在人群中发现她,注视她。相信她那皎洁轻盈的身影,米色女士休闲包,
和随着地铁站口忙碌的人群一起舞动的秀发;会给这个美丽繁华的都市增添几分青春的美。但现
在这一切似乎都要消失,姐姐可能不会在这个城市,她可能再不会对着行人微笑,再不会在干净
的地铁里拿出手机来向熟人问好。因为姐姐要嫁人了,她不会再完全属于这个城市,不会让我们
拥有她的完全的美。
姐姐很高兴的向你说她相亲的事,但你却对那个德国的陌生人充满了敌意,是他切切实实的夺
走了你的姐姐。姐姐是那样的幸福,你感觉出了她从未有过的幸福,这对你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你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以前的你的价值。那么多年的幸福与默契,让那个在德国的陌生人给击得粉
碎。
以前的日子里,你跟姐姐虽然没有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你们可以天天对话,彼此诉说,不
管是喜是悲。你们的感情,不同于歌手张楚凄苦得姐弟情,也不同于诗人海子在麦浪中无奈的姐
弟情;你们是在人们日益冷漠的都市里的一对幸福的姐弟。但现在这一切都快没了,姐姐要出嫁
了;从今以后,我要学着在没有姐姐的世界里生活,我要学着习惯姐姐在想完那个幸福男人后,
再来想我的事实。我要学着习惯很多很多的事。
以后再难有姐姐陪我漫步在植物园,去听巴赫的乐曲;再难有姐姐陪我行半个小时,去一家
不怎么有名的北方饺子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了,因为姐姐要出嫁了,她会跟另外一个人去做
这些事,不管我同不同意。
这一切都快变成现实。
夜色深了,吧里的人儿也多了。贝多芬在为这群累倦的都市人疯狂的演奏着,这是一种力量的
召唤,一种精神的洗礼。但此时的你却听出了一种愤怒的爆发,一种欲望的发泄。也许人儿就是
用这种体味来对抗庞大臃肿的都市里的烦恼。
你在贝多芬的乐曲中,等待着今日的逝去。因为你不能做什么,除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