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我在松软的被子里舒展一下肢体,拉开床帘一角,蓝而高的天便透过窗子蹦到
我尚有些朦胧的眼里。
寝室里异样安静,其他人都去逛街买衣服了。天一变暖,女人们的钱袋也开始蠢蠢欲动,那
些被赋予了不同面值的纸张,只有转化为各色的服饰,缤纷的彩妆,才能真正让女人们的心暖起
来。有人哀叹着“好男人都跑哪里去了”,然后去各个商场专卖店大肆挥霍。还未臻成熟的女人
心们,似乎都迫不及待地奔向衰老。
我继续懒懒地躺在那里,随手拉过一个又厚又软的靠垫枕在头下。眯起眼,慢慢适应这傍晚
温暖的光线。
日子就是这么不急不徐地行进着的,我感觉自己象个不断行走在山麓上的人,忽然发现原本
曲曲折折的小路在灌木丛那端忽然消失了,于是有些无措起来。习惯了的行为模式忽然被证明一
无是处,虽然,天,还是那样高,那样蓝。
起身,仔细地整理床铺。海兰色的床单被套枕头被我以慢1/3拍的速度精心打理着。我瞄一眼
桌上那份从很远的城市邮寄过来的标准答案,它已经在那里静静地等待了我一个世纪了吧。我怜
悯地看着它,仿佛看到了它身上厚厚的尘埃。
下楼的时候我戴上了钟爱的面具。红色贴身毛衣胸前那一片中国图案的精致的刺绣在傍晚柔
和的阳光里亮得夺目。ESPRIT的贴身长裤,质感很好,行走间让人感受到那一份丝般的触感。杏
色的小羊皮鞋子,低低的后跟将路面敲出清亮沉稳的声音。我行走在三月的傍晚,想起很久以前
形体老师说的“走的时候对自己说——我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不禁莞尔,女人们总是有办
法叫自己高兴起来,通过身边或远处的异性,同性。
公寓门口来往的女孩子们,让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叫年轻的芳醇,有的背着包,有的拿着书,
有的只是托着打好的饭菜,清一色的快乐容颜。大门口等待的小男生,脸上分明写满了期待与幸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