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20)
我几乎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了柚子身上,感觉到她的手有一个推的力量。我晕晕的有点儿迷糊,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我们似乎应该用身体说话,却又在彼此抗拒。可终于,我还是说了,我说过酒是最好的借口。我伸出手来,把床头的台灯关掉,说:“我们,做爱吧。”话一出口,我觉得有些好笑。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大胆地这么表达。记得第一次跟李莉莉,也是喝过酒,但依然做不到这么直露,我只是小声地说:“我,想要你!”
窗外突然想起救火车的长鸣声,真是搞怪,像是一场有预谋的火场。虽然只隐隐约约一些声音,可还是让我烦躁,有种裸奔被人追打的感觉。柚子把我的手从身上拿开,说:“你喝醉了,快睡快睡!”简直不可思议,我不相信,大概是男人都不会相信,我竟然在她的这句话中沉沉睡去了。当然有一点我很清楚,要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我不会也完全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睡去。
一觉醒来,头还有点沉。我摸索着找到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一看时间,才5点多,醒得也还算时候。柚子还在睡眠,我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洁净的脸。她皮肤很好,白里透红的,有如一种想逃都逃不过的诱惑。我亲吻她的额头,很轻的一下。她一睁开眼睛,我就抱住了她,说:“我们,做爱吧。”
我用力地帮她做一些宽衣解带的工作,她则一言不发地破坏。这个破坏与反破坏的过程,大概持续了15分钟。我脑子里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除了战胜她。我比较笨拙地抚摸她,我知道这样会削弱她的抵抗。当我最后一次说:“我们,做爱吧!”其实一切都已水到渠成。她回应地,想吻我,可我不由自主地躲着。潜意识里我总是不喜欢跟人嘴对嘴。
这是我第一次跟李莉莉之外的女人躲在被子里做事,而且与爱无关,只是欲望的张扬。可莫明其妙地我就很没出息了,那是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躺在柚子身旁,我种发狂的冲动。是不是男人第一次放纵,都像我一样,会自责,会感觉到无所适从?柚子说:“你个死猪头,我们像在乱伦。”他妈的她竟然比我更狠,竟然用了“乱伦”这两个字。但也有道理啊,我们从相认起就说好做哥们的。
我叹着气点了支烟,看了看柚了,把烟圈吐在她头顶。她躲在被子里做着小动作,还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别找我做女朋友哦,我不嫁人的。”我不说话,安静地把眉头皱紧,继续抽烟。其实我想告诉她,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她的皮肤摸上去那么的舒服,像水一般似乎可以把动作着的手淹没。我也还想告诉她,我有女朋友,只是没在一起。
对,我就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李寒的。我把烟头灭了,很用力地在烟灰缸里摁了又摁,像要毁灭刚刚发生的一切。可是烟就算灭了,它毕竟燃过,好比我和柚子的这场无名之欢。我是一个主动的放纵者,很可悲,而李寒是个蒙在鼓里的受伤者,很可怜。李寒是爱我的,从她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那种因爱而轻舞飞扬的幸福。这种幸福因我而生,而我,却这么轻易就玷污了。
听到客厅里已经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哈奔、利学亮和何梦如他们都应该起来了,准备去上班。我发短信息给里欣,让她帮我请假。我想我肯定要等他们都走了,我才能出门。很心虚,我和柚子躺在床上都不敢出声,睁大眼睛对望着,好像都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差不多到9点了,我跟柚子在路口说再见。我不用送她,出了门,我们又是很好的“哥们”,不必讲客气的那种。我去了最常去的那家米粉店吃了早餐,然后再去单位的路上又买了瓶牛奶。我这人比较幼稚,以为喝牛奶可以补充能量。以前头头是道地说给哈奔他们听,被他们臭得要死,说我是“以色补色”!
呆在办公室脑子里乱哄哄的。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我想,要不要给李寒打个电话呢?为了方便跟她谈这种空间恋爱,我抄了她的课表,知道她星期四的上午一般都会在寝室。电话放在文燕的桌子上,乳白色的,插卡打,长途每分钟才一毛钱。文燕进来看见我发呆,说:“走开走开,电话机有什么好看的。”我说我要打个电话,这时里欣妹坨也过来了,抢过电话机噼里啪啦拨了自己的号码。
我心里本来就烦,看里欣妹坨也不讲个先来后到的,装出很凶的样子说:“喂喂喂。妹坨你就有蛮不讲道理哦!”她趁电话没通,回了我一句:“给男朋友打个电话都不行啊,爱情优先嘛。”我说:“那快点,我也等着给女朋友打电话呢。”里欣妹坨对男朋友也是爱得不行,我们都说她像中了邪似的,搞不懂那个什么国来着施了什么魔法。
文燕和我都站在旁边看着她,她也不好意思讲什么甜言蜜语,电话自然挂得快。我说:“好,这个速度我还满意,应该多考虑一下我,毕竟我的爱情才刚刚发芽嘛。”里欣笑着走开,剩下文燕站在旁边等位置坐。我边拨李寒寝室的电话边对文燕说:“文姐,我给女朋友打电话,说得可能会比较肉麻,你别吃醋哦。”“吃你的醋,我早就没命了!”文燕走到窗前,说,“站远点总行了吧?!”
李寒很快就接了电话,我听出是她,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说:“喂,你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我女朋友好吗?”“你找抽啊,就你那普通话,我聋了耳朵都能听出来。”自卑啊,一说到我的普通话,我都没勇气活了。已经丢过好多次人了,说我普通话不标准都还好,问题是,有几次我给外省的作者打电话,别人竟然说:“老师,请您说普通话好吗?你的方言我不太听得懂!”由此可见,我的普通话确实不是一般差了。
随便聊了几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李寒是个嘴快的孩子,根本不在乎我的沉默,在那边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生活。她说哥哥,我今天上午构思了一篇很好很好的小说,像童话呢,我准备晚上把它写出来。她说哥哥,你工作再累也要记得想我哦,我要求又不高的,你只要回家记得往猪肚子里投硬币就行了……
“哦”,“好的”,“我知道”,大部分时间里我就用这些字句应付着她。文燕在一边打差说:“梁弟弟啊,你的肉麻话怎么都是些恩啊哦啊的?”我转过头,瞪了她几眼,看她笑得鬼样的,还真想踢她几脚。李寒还在那边嘀嘀咕咕:“哥哥,我准备在小说里写个天使,写天使也谈恋爱了然后又失恋了。”我说:“那标题就叫天使转身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这句话。天使转身,会是魔鬼吗?虽然我不是天使,可我做了回魔鬼。
考虑到下午呆在办公室也是找人闲聊,还不如回家上上网来得充实。跟李寒打完电话,我在办公室前面那块小黑板上写上“采访离婚女人”,再添上日期和自己的大名,算是请假了。文燕有约,川子不见人,于是里欣问我中午到哪里吃饭。我说:“跟着梁哥哥混呗,社会主义又不会饿死人。”“我是问你在哪里吃饭!”妹坨凶起来声音也还蛮大的。我不得不把话放正经点:“回燕山街吃吧,听说我门口那家店子的芷江鸭味道挺不错,还没去吃过呢!”
在和里欣妹坨往燕山街走的路上,柚子的电话追过来了:“喂。死猪头啊,吃饭没。”我镇了镇心情,说:“正在去吃饭的路上。”“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用那个啊。”什么那个?我在心里嘀咕一下就想起来了,那个就是指我床头有一大堆的那个。我有点慌神,都没在意里欣在旁边了,声音有点大地对柚子说:“你快买两粒药去,就是那种什么什么婷来着……”妹坨怪怪地看着我,我想是不是她也知道这种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