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27)
在学校里跟李莉莉的通话,并没有真正把事情定下来,甚至不记得是说到什么程度了。她在那边放声地哭,而我走到操场中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怎么也忍不住眼泪汹涌。哈奔和汤铸理完发后,打我手机一直占线,在学校里拼命地找我。而我在挂了李莉莉的电话后,就一个人打车回到了房子里。何梦如在家,见我阴沉着脸进门,只说了句“梁哥,你回来了”就没再敢吱声。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吓人,一定像极了世界末日到来时的天空,死一般的安静,死一般的令人恐惧!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严实地蒙着脑袋,想哭却已流不出眼泪。哈奔和汤铸回来后,哈奔杀气腾腾地冲进房间,说:“原来你死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跑到学校哪个角落干阴暗事被保卫处的带走了呢!”他们在房间里坐下,边抽烟边谈论那个美容美发店的女老板,好像是在打赌别人到底出不出卖色相的问题吧。我一直没做声,一直躲在被子里想着跟我和李莉莉想关的人和事,直到再次难以自抑地哭出声来。
哈奔发现我的异常,小心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问道:“老梁你又怎么啦?”其实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他早已经知道,除了为李莉莉,我几乎没流过泪。他和汤铸守在床边,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劝慰。汤铸递给我一支烟,又帮我点了火,说:“谁让老梁这么难过,兄弟帮你去扁他。”哈奔憨笑着说:“李莉莉,你敢扁不罗,小心老梁拿菜刀解剖你。”我挪了下身子,斜躺着,对他们说:“你们出去一下,把门关起来,我打个电话。”
我拨下一串号码,又马上挂掉,接连重复了四五次。我想给李莉莉的妈妈打个电话,可我不想让老人听出来我刚哭过。最后一次,通了,我本来还想暂时挂掉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挂了。我怕是李莉莉的爸爸在,他生过病不太能走路,我担心他听见电话响已经过来接了。还好接电话的是李莉莉的妈妈。我说:“妈妈,我是小梁!”或许是太激动,或许是不太相信我还会打电话过去,她在那边停顿了好一会,才说:“啊,小梁啊,你还好吧?妈妈挺挂念你的。”我真的很没出息,突然鼻子一酸,又哭得稀里哗啦了。
李莉莉的妈一个劲地问:“小梁,出什么事了,告诉妈!”我说:“我没事,我今天跟李莉莉通电话了。”她就转而问我跟李莉莉说什么了,我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往往是刚吐了几个字又忍不住抽泣起来。“小梁,你不要哭了,再哭妈也要跟着你一起哭了。”结果是她话没说话,就真的哭了。等稍稍平静些了之后,她才说:“我和爸爸真的很喜欢你,舍不得你,每天都希望你还能跟李莉莉和好啊!”我说:“妈,我知道!”
其实我清楚自己,虽然觉得可以原谅李莉莉,想与她重归于好的念头强过一辈子放开她的决心,但内心并不是完全没了犹豫。我在这个时候给她妈妈打电话,是想增加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深度,我需要更多的力量让我去坚定让这份感情复活的决心。请原谅,人总是矛盾的,想必这个世上,不止我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吧?!
我把哈奔和汤铸叫进来。他们很端正在并排坐在凳子上,像两个听候指令的士兵,样子极搞笑,但我笑不出来。我很严肃地对哈奔说:“哈奔,我还是放不开李莉莉。”很少见的,哈奔皱起了眉头,想了许久,说:“那就在一起吧,我一直认为她终究是最合适你的。过去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能忘就忘,不要老认为自己是男人不要活出那口气来。”汤铸是个感情白痴,说不出什么妙语来,就在一边点着头。
手机响了,汤铸起身从书桌上拿起递给我。竟然是李寒的,我按了静音键,然后把手机扔到床上。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我知道肯定又是李寒的,于是对哈奔和汤铸说:“不要接,谁接我跟谁急!”这个时候,我怎么敢接李寒的电话?难道我要告诉她,我正想着跟以前的恋人重归于好?难道我要告诉她,她随时有可能在我生命中盘复杂的棋里面出局?我怎么敢说?她那么单纯,她那么可爱,而我,是她的初恋,却随时会对她残忍!对于我的过去,她是一无所知的,不是我刻意瞒她,而是她从来不会问起。她甚至都知道一个25岁的男人不太可能守住身体,怎么会猜不到我过去会有纠纠缠缠的恋爱?
何梦如大概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没意思,做贼似的把我房间的门打开一点,露出半边脸来,问道:“3位哥哥在商量什么事啊?”我都没拿正眼瞧她,只是哈奔挥着手对她嘀咕了几句:“出去出去,几位哥哥在商量大事情,你自己看电视。”然后哈奔又装出副突然猛醒的样子,转头看着汤铸说:“铸哥,没得罪你吧?”汤铸这家伙又害羞了,很不好意思地笑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说:“没有,绝对没有,我要是对小如有感觉,经常就我们两个呆在家里,就出事了!”看他们聊得起劲,我心不在焉地搭了句:“你们到底出没出事,我和哈奔都不知道,不过我等会数数床头那堆东西看少没少就知道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我想在QQ上给李寒留句话,叫她从此忘掉我,忘掉生命中曾有我路过。我知道,我只要这么说就可以了,她是个顶顶聪明的女孩,她能从这么简单的话里明白我的选择。电脑上一次非法关机,检测了半天还没好。趁着这个时间,我问哈奔:“如果我跟李莉莉在一起,李寒怎么办?”哈奔做了个擦眼尿的动作,说:“唉,这也是个问题。不过你跟李寒没谈多久,她应该不会太难过的。”汤铸这个时候终于插嘴了:“反正你跟李寒谈恋爱也没把她当回事一样,精神和身体分开用!”这样的一句话,也不能算一语中的吧,但我再次觉出了自己的残忍和卑鄙。是的,我第一次,把卑鄙这个词用到自己身上!
上了QQ,呆呆地看着屏幕,却怎么也不忍心对李寒打出那行字。我开始摸口袋,却找不出一个硬币。我对他们说:“身上有硬币吗?给我!没有的话哈奔你就到门口的超市去帮我兑一把回来!”我想最后一次往猪肚子里投硬币,越多越好,最后一次想李寒,虽然这样做真的很形式主意。哈奔找了半天,递给我两个一圆的硬币。我握在掌心,有种透彻的冰凉,似乎直指灵魂。投进去的时候,心是悬着的,一种落不了地的感觉。
我最终什么也没对李寒说,因为我手放在键盘上的时候,有种很真切的拿起刀子的感觉。我被别人刺过,我懂得那种比肉体血流不止更要命的痛!我下不了手,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做不到齐齐割断,真心喜欢她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不忍吧。就像在园子里偶遇一颗水灵的葡萄,嫩嫩的,脆脆的,围着看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无法把手伸出来!我的胸口这个时候像被完全堵住了一样,气都透不过来。
哈奔看我发呆,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梁,别想太多了,要是真决定跟李莉莉在一起,对于李寒,你就当你不适合跟姓李的在一起好了。”他奶奶的,真是弱智。我回头像看怪物一样看他,说:“你没毛病吧,李莉莉也姓李啊!”“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下糊涂了。因为以前你总是用你跟姓李的没缘来自我安慰!”哈奔笑得跟猪一样,脸上的肉一堆起来跟猪头肉没什么分别。
出到客厅,拉上水平最次的汤铸,3个人打牌,就是我们在学校时非常流行的“跑胡子”,也叫“字牌”。我跟他们说:“今天就赌一把吧,如果我输了,说明我会情场得意,我选择跟李莉莉在一起。”人无可奈何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所以说,在爱情上,每个人往往都是迷信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信缘?何梦如坐在我旁边,说是要看我们玩。她未免也靠得太紧了,我推了推她说:“小如,过去一点,我动都不能动了!”她微微一笑,小酒窝又出来了,我真想往上面被坨泥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