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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转)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
级别: 风云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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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3-12-11   

(转)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

2003年11月19日,不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如果非要给予它一些刻骨铭心的理由,倒也不是很难。昨天是我失恋一周年纪念日,换言之,今天自然就是我决心开始全心生活的第一天。我总共失恋了两次半,每一次似乎都需要一年时间来疗伤。
  还有别的理由吗?有,当然有。譬如说,我今天加班了,上班期间总共拍了5位女同事的肩膀。我觉得我今天的精神特别好,不过只要我一高兴,往往就被同事说成是亢奋,再厉害一点的,就说是神经质,或者干脆把“质”字给去掉。我是一个习惯取笑别人和被别人取笑的家伙,所以并不在乎这些。
  下班之前,我还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每到星期三,我都会打电话回去,妈妈总是接得很快,有时候甚至才响一声。我知道妈妈一定是守在电话机旁边的。每次跟妈妈说话,我总是很开心,或者装作很开心,我想让她感觉她儿子在外面混得很不错,人模人样的。
  像往常一样,妈妈除了叮嘱我早上起来要叠被子、饭前便后记得洗手、陌生人给的烟不要吸之外,还例行公事似地跟我说说感情上的事,当然是关于我的。我说妈,不急呢,你儿子长得这么帅,还怕没人要不成?妈妈在电话那边附和着:那倒是,那倒是。我说妈你等着啊,我明年娶回媳妇给你看。她的声音却突然哽咽了,我知道她还是担心。
  哦,差点忘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26岁生日。不过不再有小时候那种兴奋劲,心里头隐隐有了些害怕和尴尬。特别是妈妈一跟到结婚这事,我就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老去。日子这家伙要跑起来的确蛮快,眨眼间我在单位就快拿第二次年终奖了。要命的是,从目前每个月工资打折的情况来看,年终奖估计也就个跳楼价。
  不过我来不及在乎那么多东西,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掰着指头,等待25岁过完。只有7天了嘛,而我有10个指头,够用并且还有剩。25岁对我来说,像场噩梦,像光着脚丫子在大热的夏天里走沥青马路。一直,都想把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写下来,也坐在电脑前面开过几次头,都是无疾而终,今天总算又开头了。
  希望这次我能坚持下去,写到最后一个字,有始有终才是好孩子嘛。说实在话,我最恨的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而是那些方便完后都可以省去用手纸这道程序的家伙。多不文明多不卫生啊,想想叫人跳楼的心都有。
  我是到了该坚持的时候了,坚持把自己想写的文字写完,坚持把在这一年里遗忘、丢失或者说放弃的一些东西重新坚持下去。不管是不是有人喜欢,也不管写完之后是不是连我自己都不愿再去翻看,但我一定不会用作手纸。即便那都是些不堪回首甚至几近丑陋的往事,它们也有权力活在某个蒙尘的抽屉里,像一群蹲在监狱里的犯人,争取早日出狱。
  上面的这些文字,算作是2003年11月19日这天写的日记吧。长这么大好像都不曾有写日记的习惯,小的时候是被老师逼的,25岁这一年里也有一段时间写过,断断续续,都是些揪得出苦水的文字,贴在一个小小的网站里,有爱我的恨我的无关的人去看过,留言或多或少的谩骂、不屑和担心。
  从今天开始,我用文字来终结所有的一切,所有过去的一切。我不是一个对自己要求苛刻的人,我会原谅我的25岁。然后,请求所有的人原谅25岁的我!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级别: 风云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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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一)
12月的长沙已经很冷了,在这样一个宽容的城市生活,其实并不需要你入乡随俗地改变很多,但你必须慢慢让自己受得了它的风。不管是秋天还是冬天,甚至是春天,长沙的风像跟每个人的皮肤有仇,总是一副利刀子脾气,吹得人生痛。
  这天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像织着一张网。早上起得不算太迟,因为是星期六,用不着闹上闹钟,掐着时间赶上班。其实,自己设置闹钟把自己吵醒,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睡眠是生理自然,这样做无异于在自我破坏。保护自然,从我做起。对这句口号我们实在履行得不够。
  大概花了不到两分钟时间,用来完成洗脸刷牙这些凡人琐事。我并不是一个不讲卫生的人,但这个天实在太冷。冬天总有许多让人偷懒的理由,并且天经地义。记得上大学那会,寝室里10个兄弟,天气冷下来后一星期洗一个澡算是频率高的了。有时候傍晚去打篮球,完了大家就开始抱怨,说今天打的真不过瘾,连汗都没出。没出汗是假,不想洗澡才是真。有女生知道了,都说我们够绝,竟然自己跟自己赖皮。
  从大二开始,就没了吃早餐的习惯,偶尔是因为穷,大部分时候是因为深信睡比吃重要的道理。不过这天早上,我还是决定下一趟楼,吃一碗三块钱的牛肉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还在酣睡的哈奔弄醒,说:“奔哥,快起来吃早饭去,车大概9点多就过来了。”他有些不情愿,我给他的屁股踢了两脚,并警告:“再敢不起来,我可要踢屁股对面的部位了。”这下他怕了,一骨碌爬起来,半眯着眼睛对我憨笑两声。
  哈奔的真名叫海滨,进大学第一次班会,他自我介绍时就操起一腔塑料普通话说:“大家好,我叫张哈奔。”从那以后大伙就哈奔哈奔地叫开了,偶尔心情好或者想要巴结他的时候,也有人叫他奔哥。不过他没一点做大哥的模样,天生一副憨相,属于刀架到脖子上还可以笑呵呵那类。用长沙话来形容,叫做“这个人有点宝气”。大三,他追求一个暗恋许久的女生未果,又得一雅号“一厢情愿”,大概是宣传不够,叫的人并不多。
  他是我最铁的哥们,好到内裤可以混着穿的地步。大学里,他上铺,我下铺,但记忆里他好像很少分烟给我抽,倒是经常来搜我的口袋。那时候我们管香烟叫干粮,没钱的日子就在寝室门口的小商店里一支两支地买。毕业后,他满腔热血地去了湘潭一家大型国有企业,本想大展鸿图一番,结果好好表现了一年,拿了两千多块钱工资,据他交待是都没法添置一条新内裤,最后只好拍拍屁股走人。到长沙后,就一直跟我住一块。
  “老梁,今天天气好像不太好,搬家会不会不方便?”哈奔边披外套边对我嚷嚷道。我说车都叫了,不方便也得搬啊。我和哈奔都没有车,不管是自行车还是板车,都没有,而且也没沾上有车的亲戚。我们叫的是搬家公司的车,130块钱一趟,我费尽口舌才把价钱压下来10块,不过前提是支持他们偷税漏税。在电话里,搬家公司的人说,这个价钱是没法开发票的,要不就不少那10块钱。为了占10块钱便宜,竟然依了,想想挺内疚的,觉得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和党。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堆在客厅里,显得很拥挤。其实也就一些书、一台电脑、两床被子,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值钱,却也舍不得丢。“老梁,我们吃过早餐就在下面等车来吧?”我有些不耐烦,说:“别罗索了,给我快点。还有,以后少叫我老梁。”不太愿意他叫我老梁,全是他那口蹩脚的普通话给惹的,只要稍稍目齿不清,就成了“老娘”。好几次,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过我的丑。
  下楼梯的时候,我说:“我们也差不多可以算是白领了,怎么可以住这种破地方。”哈奔猛拍我肩膀两下,说:“那是的,不过悲惨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其实这地方也不要蛮差,在长沙的南郊,叫树木岭,只不过离市区比较远,我上班得倒两班车,而且,是苏联时代建的房子了,光线不好,隔音效果就更不要提了。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我常常半夜三更被吵醒。我住三楼,楼上是一位孤寡老伯,他的鼾无论是节奏感还是穿透力绝对都是一流的,敲在我耳膜上像是蚂蚁爬,极不舒服,叫人想死的心都有。
  以前也想过搬,但一次次地下不了决心。原因很简单,搬家麻烦,更何况这里的房租便宜,才240块钱一个月,还包水电。8月份,听楼上楼下的人说,房东家的男人跳楼死了。我没不敢去问是真是假,心里却是害怕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其中的一间寝室房东放了些自己的东西,房门紧锁,半夜起来上厕所,经常能听到里面传出悉悉簌簌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还有,乱七八糟的阳台上,挂着一件破旧的大皮衣,理应是房东家男人的,不经常瞥上一眼也觉得蛮恐怖。可是,我咬咬牙,还是没搬走。
  那时候哈奔已经从湘潭到长沙了,有了个伴儿,似乎也不那么怕了。心想就算真闹鬼,两个大男人也应该打得赢了,万一还是打不赢,死了也有个垫背的,不会那么悲凉。哈奔要是知道我有这么阴险的想法,准会给我两拳。不过为了不让两个人都心虚,关于房东家男人跳楼的事,我一直没对哈奔说。他胆子比我还小,尤其怕鬼,大一上厕所就被吓了好几回。后来寝室里的哥们轮流带他去走夜路,胆量才稍微大了些。
  这一次我之所以这么坚决地要搬家,是因为失恋了。心里难受,发霉发闷,再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不死也会见鬼。而且趁着搬家,我还可以把与那个决绝而去的女孩有关的东西处理掉。睹物思人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更不是像我这种视爱情如命的家伙所能玩得起的怀旧游戏。虽然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恋爱,但我喜欢动真,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坐在一家小店吃米粉,哈奔满嘴是油地对我说:“老梁,我们终于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了,这下你不会老催我找女朋友了吧?!”我皱起眉头,瞪他几眼,懒得理他。他这家伙总是命大,大学里跟外校的一个女生好了一段时间,两个人看晚晚场(通宵录相)时还在小包厢里完成了一些不完成的动作。奇怪的是,自从那以后,那女生竟然从来没来找过他了。我们纳闷啊,怎么能遇上这等好事?!于是大伙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哥德巴尔大猜想,比较一致的结论是这样的:由于包厢里条件简陋,并且在那种地方难免有做贼心虚之感,因而我们哈奔没能有效地施展浑身解数,于是被那女生误作无能之辈,一脚踢飞!当然,真正的内幕是怎样的,我们无法知晓,毕竟不能强拉着哈奔同志去做个鉴定什么的。
  我们站在大门口等搬家公司的车时,哈奔又英雄重提当年之勇地跟我说起了那些糗事。他说其实我们当时猜的都不对,不过正确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就是那个女生突然之间就不理他了,打电话过去也不接。事实上,他比我们更纳闷。“像白捡了一次艳遇哦!”哈奔呵呵一笑,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暴露无遗。看他那得意相,还真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第一次给得这么不明不白,死不瞑目啊。他倒好,不以为耻,还以为荣,在革命年代早该上刑场了。
  快到10点,搬家公司的车终于来了。很大一辆卡车,不说只装点家当,就算连房子一起拉走也差不了多少了。车停在楼道口,我对哈奔说:“你带他们上楼搬东西,我在下面看着。电脑叫他们小心点搬,别给弄坏了。”雨还是很密,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我站在楼下哆哆嗦嗦的,感觉挺悲壮。想想为了一份烟消云散的爱情如此伤筋动骨,多少有些夸张。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副死脑筋,甘愿受罪,莫名其妙!我捏了捏拳头,骂了句“他奶奶的”,却不知道到底想拿谁出气解恨。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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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二)
车绕过半个长沙,就到了我新租住的地方,叫燕山街,应该是长沙市最繁华的地带吧。在八一路和五一中间,前后左右都是大酒店大商场,更重要的是,燕山街的夜宵,总是那么叫人嘴馋。跟树木岭的冷清比起来,绝对的天壤之别。后来同事问我从地狱到天堂有多远,我就说,绕半个长沙城就够了,不塞车大概只要半个小时。
  很小心翼翼地倒车,然后靠边停下。同事里欣和她的一个同事早在门口等着了,她用手捂了捂红扑扑的脸蛋对我笑,说:“要我们等这么久,记得要包我们三天饭啊。”我说没问题,请客吃饭这事我最喜欢干了,更何况有美女相陪。她习惯性地回了一句:“你个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老喜欢叫我猪。从外貌上来讲,我跟猪长得绝对是两回事,也没有睡懒觉打呼噜的恶习,只不过对猪肉太情有独钟而已。可是,可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我在餐桌上对猪肉有偏爱啊?!
  里欣迟我几个月进报社,个子不高,但可爱、漂亮,属于那种小型号的美女。我开始叫她妹坨,后来觉得不过瘾,又改叫妹妹坨或者坨坨妹,总之不是那么好听。没办法,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嘛,谁让她开口闭口管我叫猪的呢?
  我跳下车,雨天地滑,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虚惊过后,我很为自己突然爆发的平衡力惊讶。而里欣妹坨却和她那个年纪轻轻就一副妇女干部模样的同学笑得前俯后仰。我说:“笑什么笑,平地都可以起惊雷,倒头牛也不足为奇嘛。”谁知他们笑得更夸张,她那同学甚至把极不好看的牙齿都笑了个一露无遗。
  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绝对没脸红,里欣妹坨常常借此说我脸皮厚。记得有次她这么刺激我,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拉着她找了家店子比酒。我这人说错话或者撒谎的时候不脸红,可喝酒只要一杯下肚,轻易就能达到面红耳赤的地步。然后我边指着自己的脑袋边理直气壮地对她说:“妹坨,你看看我脸红了没?”她说红啊,好红啊。我一下就乐了,话锋一转:“这就对了嘛,你还说我脸皮厚,脸皮厚的人喝这么点酒能红得出来吗?”她哑然,用力捶我,把我当老公似的,肆无忌惮。
  我调整了一下尴尬的姿势和表情,吩咐还在车箱上的哈奔把电脑主机递给我。这是我的宝贝,我得好好保护起来。已经习惯了,离开电脑我会六神无主。同事说我大概得了某某综合症了,我说怎么可能啊。我学医的,自己生病了还会不知道?我是湖南农业大学毕业的,学的经济管理,不过任何人问我上的什么专业,我一律答曰:“兽医!”别人往往为一个学兽医的人怎么跑到报社做了编辑纳闷许久,而我就在心里偷着乐。可是,人无完人啊,一不小心,我也会把自己往禽兽群里整。
  卸载工作在我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里欣妹坨和她那妇女干部同学拿钥匙去开我新居的门,我提着电脑主机跟在后面,哈奔则承担了最伟大的那部分工作,站在车旁,喝着西北风看货,以防可怜兮兮的一点家当还被路人顺手牵羊弄走一部分。
  我已经走出好几米了,还听见他在后面大喊:“老梁(娘),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么艰巨的任务也敢放手让我来做。”我回头陪他傻笑两下,说:“你戴眼镜,四只眼睛好防贼。”走了两步,觉得还有什么没说完,再回头,收起傻笑,厉声道:“还有,已经提醒N次了,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叫娘!”里欣妹坨和她同学又开心不怕牙丑地狂笑,笑得我心虚不止,生怕怀里的主机往地上扑。
  把所有东西都塞进房子里,已是中午12点多钟,里欣妹坨很认真地拿个扫帚打扫卫生。我说:“同志们辛苦了,先去用餐吧。”很失望,竟然没一个人理会我。于是我提高分贝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次,妹坨很是不满地抬起头,望着我说:“好了啦,一下就扫完了。”她同学则在一旁打趣道:“里欣这种妹子做老婆可是一流人选哦。”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哈奔竟发现新大陆地大喊大叫起来:“是啊是啊,正好我单身,还有机会哦!”里欣妹坨狠狠地白了哈奔一眼,算是把他提前踢出了局。可惜哈奔对这种悲惨命运领悟不够,还在一个劲地傻笑,嘴歪得厉害,大概有30度角吧。
  出门的时候,妹坨很是得意地对我说:“我帮你找的这房子是不是很好啊?!”“好好,好得很,妹坨找的房子能不好吗?”其实我心里在抓血,每个月一千块的房租,简直是在要命啊。房子有80个平米,两室一厅,算起来不贵,但我记得我给房东交押金和第一季度房租时,手是发抖的,特别是看见房东老太数钱数得心花怒放的样子,我就为无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差距愤愤不平起来。
  里欣妹坨之所以强烈要求我住这里来,并不辞辛劳地帮我联系房东,私心占了很大比重。这是芙蓉宾馆的家属楼,共两栋,一前一后。里欣早几个月搬过来的,住前面那栋的四楼,而我的新居,在后面那栋的三楼,与她的正对着。我说:“妹坨,以后晚上不要往我房里偷看哦,要看也要等我练出点肌肉了再看。”她一听这话,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捶我,还说:“你以为叫你住这边来就是想看你那几块排骨啊?猪样的,我是想上下班有一个伴啦。”我摸了摸比我矮半个头的哈奔的头,故作正经地说:“哈奔,我们以后还是小心点,别让妹坨得逞。”里欣又要对我动拳头,我呼啦地跑得飞快。她每次都打我腰,真担心哪天就被她打得肾亏了!
  随便找了家路边小店,里欣狠狠地点菜,因为是我埋单,她同学和哈奔是渔翁得利,事不关己地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劣质茶。为了分散里欣的注意力,不让她的目光老盯着那些价格高的菜名,我有意打岔:“妹坨,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做饭吃啊。”我头也不抬地答道:“这可要看你的表现,如果我只是管吃的话,你的想法也许很容易实现。”我倒,这是哪门子天理?好像我求她吃饭似的。
  这个时候哈奔也不跟我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他给出一个经典动作——猛拍几下手掌,说:“这是个好主意,老梁买菜、做饭、洗碗都是好手,里欣你每天只管来吃现的就是,不过……”哈奔突然停下来,很暧昧地笑了笑,“不过,一定不能带男朋友。”里欣刚好把菜点完,接过话茬说:“没问题,不带就不带。”“唉,没办法,爱情掉价了,为了几餐饭就可以把男朋友晾一边。”我也喝了口劣质茶,自言自语道。
  里欣的男朋友叫什么国来着,我没见过几眼,长得很高,就是太瘦,竹竿似的,我经常在里欣面前哼小调:“你的那根竹竿,容易弯罗哦!”里欣跟那个什么国是怎么认识的我倒很清楚。那次我们部里跟什么国的单位搞个活动,那个什么国就看上了里欣。不过里欣是怎么被他追到手的就不得而知了。当里欣在办公室宣布自己的爱情时,全体同事都傻了眼,戴眼镜的跌眼镜,不戴眼镜的就恨不能掉眼珠子了,大家都不敢相信啊。美女流入外人田,罪过罪过,足惜足惜!
  “妹坨,告诉我那个什么国是怎么追你的,我以后也好去抓个美女回来。”我往里欣那边靠了靠,在安全距离处停住身子。“这你还用学吗?我觉得你比他厉害几万倍!”里欣一脸坏笑地看了看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要说我什么了。不就是想说我死皮赖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承认就是了。遗憾的是,面对美女我的厚脸皮总是那么容易失效,由厚到薄只需一两秒时间。这个我妈最清楚了,所以我打电话回去汇报失恋消息时,老妈连叹三声,明显表现出对我以后再恋缺乏信心。我本来对自己蛮有信心的,听老妈这么一叹气,心里是一阵阵发虚啊。唉,失恋真的不好玩!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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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三)
写于2003年11月23日的日记
  
  哈奔是前天回长沙的。去了广州后,混得不错,一家不错的单位,拿着不错的薪水。因为各自都比较忙,相隔也不算太近,要不是他回来迁户口,我本以为我们今年很难再见面了。虽然平日里哥们俩会经常在QQ里聊聊天,偶尔通通电话,但毕竟没有面对面把酒言欢来得痛快。
  他回来那天,他在火车让发信息给我,说早上5点半到。按照以前的约定,我应该把自己房间的门打开的。以前我们住一块的时候,只要那个人的房间门是关的,另外一个人不能随便敲门,更不能贸然闯入。可现在是冬天,晚上挺冷,睡觉前我还是把门关了起来,不过在房门上贴了张纸条:房内无故事,推进请门!老梁字。
  昨天和今天,我们都在喝酒,醉过一两次。不太清醒的时候,就语无伦次地说些豪言壮语,互不相让。譬如说,他说他明年要搞定一套房子,结婚生子。我说你厉害啊,你回去面朝黄土春暖花痴吧。结果他一急就吐了我一身,好在这次有人帮着洗。扮演这个好人角色的,是一个清清纯纯的女孩,甚至还带着点乡下人的羞涩。
  女孩叫什么名字我忘记问了,是哈奔刚找的女朋友,在岳阳一所大学上大四,跟我是老乡,来自产异蛇的永州。这个女孩子还不错,是我所见过的哈奔接触过的女孩子当中质量最高的。他们是网友,我看见他们已经很甜蜜地牵手了。
  哈奔今天晚上7点40的火车,返回广州赶着明早上班。晚饭还是他请的,我们一直都这样,不会彼此,谁钱多谁掏。席间,我对他女朋友说:“我哈奔老弟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就是人好。”他女朋友笑,哈奔刚猛吸一口烟说:“你看你看,这不是我在吹牛皮了吧。”
  叫老板过来结账,惊喜价,71块钱,打个小折才65。哈奔急急地掏了钱。我说:“不好意思,梁哥最近很穷。”他拍拍我肩膀说:“我富得流油了。哈哈。”说完指了指还没来得及用纸巾的嘴巴,真的富得流油。彼此开怀大笑。哈奔,很让人开心的好兄弟。
  我给他在路旁的商店买了些小东西,两包烟,很便宜,五块钱包的那种,还有两瓶水、六包槟榔和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总共才二十几块钱,算是一番心意吧。我们走的宽阔的五一大道。我帮他提着箱子,他和女朋友挽着手。这也是我们所习惯的。我们习惯为彼此当灯炮,而且每次都是度数很高的那种。
  到候车室,就听见工作人员在叫进站了。我叮嘱哈奔把钱包放进背包里,然后把背包斜挎起来,空出两只手来,一只手提箱子,一只手牵住女朋友。他还同以前一样,傻傻地笑,说:“看来梁哥带女孩子上火车很有经验了。”我说你今天才知道啊?!接着就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女朋友打趣道:“两兄弟舍不得就来个拥抱吧。”
  他们往人群里挤,我站在后面最后大喊了一声:“哈奔,你会不会啊,让你女朋友走你前面。”他们回头看了看我,接着就把先后顺序换了过来。在恋爱上,我比哈奔是有经验些的。像以前,每每有了个目标,总会买上一包好烟拉我坐下来,讨教讨教。
  7点37,他们上了火车,我回到了住所。热闹的“家”恢复了冷清。哈奔给我发来短信:火车就要开了,星期三联系。星期三是我的生日,他还记得。可终究不能在一起喝得痛快了。我给他回话说:妹子很不错,好好把握,自己不用心,没有谁会永远珍惜你。不要再走我走过的路。一会就看到了他回过来的第二条短信:老梁,我知道了,我们互勉吧。这句话,看得我心里不是滋味。
  是的,我们曾经那么疯狂地欺骗别人的感情,曾经那么放纵地在欲望场面里伤害一个个无辜的女孩。现在,我们是该好好去爱了,带着恕罪的枷锁,对相爱的女孩格外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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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四)
搬到燕山街的第二天去上班,我一进办公室就紧急召开了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告诉大家我住到报社附近来了,走路只要十来分钟。一直担心我失恋而失控的杜主任第一个发言:“这就好,希望你换了新居可以把情绪调整过来,住得开心些。”我说我当然住得不开心啦,每个月一千块的租金简直就是拿水泵抽我血嘛。虽然年过三十但依然美得迷人的杜主任安慰我:“小事小事,多写一个稿子就有了。”晕死,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超级讨厌文字了,认为写就像被文字强奸,卖字则等同卖身。当然,我没把这话说出来。
  杜主任是我的直接上司,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不过这话得说明白点,是我喜欢的女上司类型。我很害怕惹上绯闻,因为不是明星,普通人的绯闻,对我男人来说总逃不脱好色或者拈花惹草的罪名。在报社,我差不多算是绯闻男一号了。同事就常常取笑我和文燕的暧昧。文燕跟我一起做情感方面的版同,一米七的个头,我常常用牛高马大、虎背熊腰、肥头大耳之类的词来形容她。她也不生气,还喜欢跟我玩得亲密,时不时地打情骂俏一下。
  我走到她座位边上,伏下身去,说:“文姐,以后可以常到我那里去睡午觉啊!”这一次她有点点害羞了,脸偷偷地红了一小块,做了个要打我的动作,凶巴巴地说道:“你个小鬼,别想引诱我。”我说不就是睡个午觉嘛,你想哪去了?她懒得跟我贫嘴了,找了个稿子装模作样地改起来。
  其实我和文燕并没干过什么见不得人事情,绯闻源于我跟她言行的无所顾忌。譬如,她就郑重地说过,要是再小5岁,一定嫁我。还有,我们经常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逛商场。天气开始变冷的时候,她给我买了副手套、几双棉袜,在办公室光明正大地拿给我,还开玩笑似的说:“小心点啊,千万不要让我老公知道了。”我们亲如姐弟,不明白为什么就常常被人误会。就连最信任我的哈奔在听我说过这些事之后,也满心狐疑地问我:“你们两个真的没什么啊?”听了这话,我恨不得跳黄河去,只怕真跳了也洗不清。
  这天晚上是办公室约定一起吃饭的时间,我和杜主任一起过生。杜主任比我早生两天,我们早就商量好每年都一起过生了。其实两个人的生日都还没到,但同事过生都习惯提前庆祝,我们也不好例外。下午下班后,8个人去前面的瓦罐城订了包厢,包不算太大的餐桌挤得满满的。我给哈奔打电话,叫他自己做饭吃,别管我。他没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吃饭,我也就懒得告诉他我在外面请客吃饭了。不是怕他揍,反正叫他他也不会过来。他跟我一起,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我刚挂断电话,坐在旁边的杜主任就对我说:“过了生日就进25岁了,好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说没问题,我一定会。那时候,我对即将到来的25岁充满信心和期待。我想我不能再像失恋之初那样悲壮颓废地活着,我要好好工作,好好谈一份新的恋爱,然后想着结婚生子和一辈子的幸福。失恋算什么呢?爱情是一票否决制,当别人投了反对票,你的坚持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里欣妹坨和川子进来了,气喘吁吁的样子。他们是部里的副主任陈清派去给我和杜主任买生日礼物的。本来以前同事过生日都没有送礼物的传统,可这次不同,陈清坚决要送,不过不是针对我来的,我只能算是不小心沾了点光。在单位,对于陈清暗恋杜主任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说穿而已。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似乎互有好感,很纯很美很令人向往的那种精神之恋,可歌可叹。
  给杜主任买的是一套金庸全集,花了一大笔钱,不过事后被证明是盗版,里面的令狐冲全成了金狐冲。送我的是一双运动型皮型,里欣妹坨边把鞋递给我边说:“跑上这种鞋25岁的梁哥哥就能跑得很快了,好追女孩子。”我说那我追你啊。同事顿时起哄说好好好,绝对的般配。妹坨很不幸地脸红,稍作调整才反击:“我不跑,看你怎么追。”我说那我猛踢我几脚。她说:“我还是不跑!”我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不跑是吗?再不跑我就抱了啦!”包厢里再次想起爆笑声,落了下风的妹坨乖乖地回自己座位上去了,很不服气地看着我。
  在旁边面前,我总是那么无所顾忌地表现自己的快乐,我的悲情,不让人看见。似乎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我,甚至,我说的每一句话,别人都无法分别出真假。再正经的事情,我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像是随便说说,像是在开玩笑。记得高中我对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时就是嬉皮笑脸的。我说:“我爱你。”她反问:“你真的爱我吗?”我说:“不,我不爱你妈,我爱你!”结果是,我耍了一下嘴皮子,却招来了高跟鞋的一顿猛踩。真的很痛,我当时以为自己会残废。那些都是久远的记忆了,不左右伤痛。我依然放不下的,是刚刚收场的第二次恋爱。
  吃完饭,找了个地方唱歌。陈清的嗓子不错,遗憾的是他不懂流行歌曲,只唱一起很老土的歌,比如说什么呀啦索的《青藏高原》之类。而我,只钟情忧伤的那类,游鸿明的,小刚的,黄磊的,都喜欢。第一次失恋,黄磊的《边走走唱》我听了整整一个月,记得其中的一句:其实也想知道,这时候你在哪个怀抱!第二次失恋的那个晚上,我改听黄磊的《半生缘》,同样是字字敲心。
  今天重又唱起,悲伤不少一点。在同事的掌声中,我拿起茶几上的一只杯子,狠狠砸下。包厢里的服生小姐很快过来了,看了我一眼。我趁着酒性指着她吼道:“你再看,信不信我把一屋子的杯子都砸掉!”同事发觉不对劲,纷纷跑过来拉住我。杜主任对陈清说:“你扶他坐到一边去,不要让他再喝酒再唱这种歌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醉得不行的,反正在那一刻,我突然失声痛哭。
  里欣妹坨和川子都是我的同年人,他们应该很能理解我的心情,一直陪我在身边。帮我拿烟,帮我点火,架着我上洗手间。是不是失恋的人在痛苦中都可以像孩子一样,得到许多的关爱和照顾?如果是,我又怎么可以那么坚决地说要恨透这个世界?其实我心里还是明白了,爱情和关爱,毕竟是两回事,属于心灵的痛苦,别人无法帮你抹去,除非你自己愿意,除非你发誓不再需要爱!
  唱歌一直到晚上12点。同事要送我,我说不能送,我都不知道自己住哪了,你们怎么送?走出包厢,我打电话给哈奔,告诉他喝醉了,要他过来接我。两个同事陪我站在路边等哈奔。哈奔很快就过来了,大冷天的,都没来得及穿毛衣,只披了件外套就赶来了。我说:“哈奔,我喝多了,想你以前那个嫂子了。”哈奔一脸的担心说:“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赶紧回去,先什么都不想。”他以前的嫂子,就是我的二恋,叫李莉莉,我们三个人在大学里是同班同学。哈奔见证了我的幸福和痛苦。
  同事跟哈奔交待一番后就走了。哈奔要扶我上的士,我不肯,说要走路回去。没办法,他只好依我。他紧紧地搀着我,沿着八一路往回走。夜深了,街上的风很冷,我们一起打哆嗦。我说:“哈奔,以后你千万不能去抢别人的女朋友,知道吗?很不道德的。”他点了点头。我说:“哈奔,以后你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女朋友让别人抢跑了,知道吗?会很痛苦的。”他再点了点头。
  那样一个夜里,我们走得像一对战败而归的战士,相互搀扶,带着流着血的伤口,于城市不息的喧嚣中一步一步,踩自己的痛处!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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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五)
  自从那天喝醉之后,我刚刚恢复一些的心情又落到了最低谷。每天晚上回来住所,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放小刚的歌,重复地放其中的一首——《出卖》。CD是里欣妹坨陪我去买的,她说她很喜欢那个“黄昏”,而我却不小心爱上了“出卖”。一遍一遍,在揪心的旋律里,加强对这个世界的恨,完成对感情的绝望。
  记得那天在碟店里,我们很亲密的样子,店主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儿,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妹坨脸红了,而我倒没事,还捡了个便宜似地笑得开心,顺着店主的意思说:“觉得我们般配吗?”店子是个小妹子,也害羞,涩涩一笑说:“配,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出来的时候,我拍拍妹坨的香肩说:“妹坨,你看怎么办?大家都说我们很配啊!”她倒好,杀人不用刀地刺激我:“你回去照照镜子再说吧。”
  在寒冷的夜里,听小刚的歌声,就像搭上了一趟急束行驶的快车,瞬间离开对美好的期待和幻想。最伤心欲绝的时候,我给李莉莉打电话。自从她坚决跟我分手之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拨她的电话,可是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接通,而房间里的电话永远无人接听。我知道,她在逃避我,她无法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和选择给出合理的解释,她害怕无法在解释中自圆其说。3年的感情,说散就散了,这就是爱情的脾气。
  大学里,我们大一大二只是同系,但不同班,到大三分专业时她才过我们班去的。她的头发跟我的一样,有些自然卷,很开朗的一个女孩,做什么事都特积极特有趣。那时候我天天怂恿哈奔去追她。我对哈奔说:“李莉莉不错啊,虽然个子比你还高点,但只要你用心一定马到成功。”哈奔不吃我这套,一律用没感觉回绝我的好意思。
  世界上的事情都喜欢给人一些料想不到的结局,谁又会想到,李莉莉最后竟然成了我的女朋友?以至后来我们在一起了,还经常被哈奔笑话,指责我当初叫他追李莉是别有用心,好在他意志坚定没上我的当。天啊,我绝对没有,像哈奔一样,我开始对李莉莉真的没一点感觉,来不了电。可后来为什么……后来,大概就是一场躲不过的宿命吧!
  那是大三第一学期的时候,我跟前面提到过的那位高中同学,也就是我说“我不爱你妈,我爱你”的那个女孩,分手了。因为心里烦,碰到李莉莉我就喜欢跟她开开玩笑。当时她在学校的电影院帮着卖票,我每次都对她说:“星期五记得帮我留张票啊,我在学校还没去看过电影。”她满口答应,或许也真的留了,但我从来没去看过,我只是说说而已。等到开班会的时候,她笑嘻嘻地跑到我跟前兴师问罪:“你怎么说去看又不去啊,害得我浪费好几张票了。”我说忙啊忙啊,然后就躲到寝室最里面去了。
  后来有一次,我在校门口碰到她。是晚上,她一个人,我一个人。我说:“李莉莉干什么去啊?”她说没事,随便走走。于是我就提了个很有创意的玩法,请她去吃米粉。吃完米粉就要消化,所以又陪她绕着校园大逛了一圈。这下好了,惹祸了。那时候我在校外住了间房子。过了没几天,李莉莉就开始不请自到地往我房子里跑了。我觉得苗头不对,至少是有些异常,决定把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我对样子长得极凶的女房东说:“你看好了哦,以后那个高高大大的女孩子要是还来,你叫说我不在。”
  结果第二天我就听见李莉莉和女房东在楼下吵开了。我听见女房东说:“你这妹子怎么这样啊,老往别人男孩子的房里跑做什么?”接下来是李莉莉的辩解:“我们是同班同学,在一起玩玩不行啊?”很快李莉莉就上来了,使劲地敲我的房门。看一女房东不是她的对手。我硬着头皮打了门,看见李莉莉的脸因为跟房东吵了几句涨得通红,不过一下又恢复了笑容。她说:“你今天晚上请我吃米粉吧。”为了尽快带她离开房间,以免房东还真以为我们在房间里干了什么事,我答应了,去吃米粉。反正只两块五一碗,不贵。
  也许是那时候刚失恋,太容易动心,也许是李莉莉的确是值得我爱的。在她的“纠缠”下,我觉得自己渐渐有些喜欢她了。明确这种感觉时,我自己都很吃惊,没一点心理准备。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爱她会爱她。最有划时代意思的事件,发生在李莉莉对我发起猛攻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那天我跟一帮老乡喝酒,醉了个八九成,谁知在路上恰巧碰上了李莉莉。她见我醉了,一定要跟我老乡一起送我回去。我连拒绝的力气都没了,只好随她。
  老乡把我送回去就走了,李莉莉自靠奋勇地留下来照顾我。我敢跟任何人打赌,我没有说假话,那天晚上我的确醉了。当李莉莉用湿毛巾给我擦脸的时候,我突然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她也不说话,任由我抱紧。过了很久很久,就在半醉半醒间,我们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是好多人说“不该发生的”那种,不过我很少这么认为,说不该发生的人其实是想为自己找借口。我看不惯,恨不得跟他们几脚。
  半夜,李莉莉迷迷糊糊地问我:“会怀上你的孩子吗?”我说不会不会,其实心里没点底,只是想暂时安慰她而已。不过,那的确是很失败的一次,因为喝醉了酒,因为我是第一次。可是,失败了也是真实地经历过,我不能推脱说我什么也没做。所以即便那时候我对李莉莉的喜欢还不足以让我接受她做我的女朋友,但我觉得自己不能再逃了。我说:“我们在一起吧?”她很兴奋,把我抱紧,孩子似地亲我。我问她为什么喜欢我,她却转了话题说:“我以为你喜欢我啊?”我问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你。她倒好,给出的理由让我哭笑不得:“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我给你留电影票啊,还有,你吃我吃米粉!”
  对于和李莉莉之间的一些事情,我记得无比的清楚,她的单纯给了我太多的开心。就算她现在把我甩了,我还是对她恨不起来,觉得对她有一点点恨意都是罪过。2002年阳历12月6日,是我的生日,真正的生日,过了这天,我就结束自己的24岁了。这天我收到了朋友的祝福,惟独没有李莉莉的。其实她不是这么绝情的人,她只是不想两个人再拖泥带水。我想是这样的。我很会为自己的失落找借口。
  晚上7点多钟,我在学校认的一个姐姐晓红最先来,给我带了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接着在科技报上班一位学长罗锴也来了,再加上哈奔,我们4个人去吃晚餐。他们都是我和李莉莉共同的朋友,一起玩得很好。一餐饭吃了两三个小时,他们绝口不提我跟李莉莉的事情,他们害怕一提就惹着我的伤口。他们不让我喝太多的酒,但我拼着命在喝。边喝边说胡话,最后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来给李莉莉打电话。
  竟然通了,我不敢相信,而且,她很快就接了。这是分手20来天她第一次接我电话,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我说:“今天我过生日,跟姐姐、哈奔还有罗锴在吃饭。”她说:“我记得,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她的声音还同以前一样,有几许天真。只是,那种我所珍爱的天真,不再属于我。最后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他们会恨我吗?会骂我吗?你那么好,我却离开你!”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搞笑,但我没笑出声来。我说:“怎么会呢?他们不敢的,我都不恨你,他们怎么可能?!”最后我不记得是谁先挂了电话,好像连再见都没说。晓红姐姐给我要了长寿面,对我说:“弟弟不要难过,没事的。”我说恩。
  又是一场大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回到住所,罗锴对我说:“我比你大四岁都不急,你失次恋伤心什么啊?!”听了他这句话之后,我就倒在床上像死猪一样睡着了。第二天哈奔告诉我,我一晚上都在说梦话,听得最清的是这一句:李莉莉,你这个混蛋。如果是真的,那么我说不恨李莉莉,也许就是假的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恨不恨,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算是一个糊涂的男人吧!糊涂得分不清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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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和25岁(六)
  
  跟预想中的大相径庭,真正进入25岁后,生活其实是一团乱麻。渐渐明白,生活原来是不容提前安排的,好比计划比不上变化。本来我想,25岁首先应该过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子,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不要太多的枝枝蔓蔓,也不要太多的爱与不爱。可是,一场普通的失恋,因为发生在25岁这个敏感的年龄里,很难做到只是两个人的纠缠。
  我来自一个很贫穷的乡下,那里有些落后,虽然家家户户都通了电,但夜里依然很暗。就只为了省几块钱,竟然没有哪户人家舍得用瓦数稍稍大一点的灯炮。在那里,像我这种年龄的男人,早已结婚生子。所以我没有勇气把失恋的消息告诉妈妈,只分别给3个姐姐打了电话说了情况。每一次到了最后我不忘交待的是:不要告诉妈妈好吗?我怕妈妈会担心会难过!妈妈为我们姐弟5人受了一辈子的苦,我们不能再让她整天活在担心里了。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做儿女的都习惯把一些事情隐瞒起来。
  因为心情烦,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跟李莉莉分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打电话回去。其实,我很想爸爸妈妈。虽然每次电话里都没有太多的话说,但听听声音就能感觉到那分亲切如水的爱了。突然有一天,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妈妈竟然拨了我的手机。妈妈叫我清清梁,是我的小名,然后问我在外面还好不好。
  直到我准备说再见了,妈妈再很小心地问:“小李怎么很久没打电话给我们了?”以前李莉莉每个星期都会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陪他们说说话。我干支吾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妈妈。我说:“妈,我跟她分手了。”许久,妈妈没有出声。这样一个现实,对她来说,是不是太突然了点?是不是比我更难于接受?
  记得我第一次带李莉莉回家的时候,半夜妈妈在我床边跟我说:“清清梁啊,你要对别人好一点,我们是乡下人,没法帮你买房什么的,别人不嫌弃你就已经很不错了。”当时妈妈的语气里满是自责。长大之后很少哭了,但那个晚上,泪水沾满了枕巾。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以母亲面前,我们永远是孩子,走不出母亲的担心和挂念。
  “你们不是结婚了吗?”妈妈很突然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感到莫明其妙。我说:“怎么可能啊,我们结婚还会不告诉妈妈你吗?”后来妈妈费尽口舌地解释了半天,我才明白,她所说的结婚,是指我曾跟李莉莉同居过。在他们长辈看来,两个人有了那么层关系,就算是结婚了。如果按我妈这种说话,现在这个社会的“未婚青年”可能很少了!
  妈妈问我两个人还可不可以重归于好,我说没戏了,接下来还想说“别人不要你儿子了”,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我怕她老人家又自责。“妈,你不担心好不好?难道还怕你儿子找不到老婆不成?”我在电话这边忍着心酸吹着牛皮。那时候我满是雄心地答应妈妈,2003年过年一定能给她带个媳妇回去。
  接完妈妈的电话,哈奔就回来了。哈奔在长沙一家杂志社上班,不用天天去,很轻松很自由,就是薪水低了点,好在跟着我住,省了房租,勉强也能过得滋润。他一进门就对我说:“老梁,我好像忙两三天就可以把两个月的事做完。”我说:“那你是很闲罗?”他说,当然。我说那你饭吃去。
  他乐颠颠地进了厨房。不过他一般都是做准备工作,炒菜都由我掌勺,烧鱼除外。对于厨房,有一点我和哈奔是比较统一的,那就是“女人免入”。油烟对女人的伤害绝对不小,所以我们决定爱女人从不让女人进厨房做起,所以我们自己天天都苦练手艺。“我们没钱,但多一门特长,找女朋友应该会容易些。对我来说多掌握些特长就更加重要了,我长得又没老梁你帅。”哈奔边洗菜边跟我开玩笑。
  我打开电脑放歌,依然是小刚的《出卖》。为了让躲在厨房里的哈奔能共享,我把声音旋得很大。不一会,他跑过来了,央求道:“梁哥,可不可不每天都听这破歌啊。”我说这种歌你也要多听听才是啊,以后失恋了再听到就不会太伤感。他嘿嘿地再次把嘴笑歪,很夸张的30度角。我说:“哈奔,今天我妈给我电话了,我说今年一定能找个女朋友。”“好事好事,兄弟俩目标一致啊!”哈奔说完又迸回厨房去了。
  简单的饭菜,三菜一汤,也差不多够得着小康标准了。正准备吃,哈奔突然一拍后脑勺,对我说:“老梁,你看要不要叫里欣过来一起吃啊。”好立马说好主意,一是答应过别人,二呢,有美人陪吃多少会香一些。打电话过去,里欣妹坨说跟男朋友在一起,弄得我好不失望。我挥了挥手中的筷子说:“哈奔,开吃,妹坨在花前月下。”哈奔也装出很失望的表情,然后问我要不要喝点酒,单位发的,听说壮阳补肾。我说现在就补啊壮啊,以后咋办?那些酒后来被我一个结了婚的朋友捡了宝似的提走了。
  晚上的生活一般都是这样的,我先上网,聊天或者看稿子,眼睛累了就哈奔接位。谁知我刚打开QQ,二姐姐的电话就过来了。二姐姐在县里的妇幼保健站上班,给我打电话比较多。她还是担心我因失恋而想不通,给我做思想工作来的。我强装欢颜说:“姐姐我没事啦,我好着呢?”姐姐其实也希望我能跟李莉莉和好,但我很坚决地告诉她,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不会原谅李莉莉。
  虽然我很难放下对李莉莉的爱,但一切都成云烟。我无法重新去接受一个不遵守恋爱规则的女孩,就算我能理解她,可这又能怎样呢?很多感情都这样,心里依然爱着,但要去接受却是违心的。李莉莉是在培训时认识那个广东男孩的。我无法得知他们究竟交往了多久,只知道当她对我说分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们用最致命的方式,把我踢出局。是的,我做不到对一个放纵了身体的女孩说:回来吧,我原谅你。我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原谅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如果那样做,会是一场巨的赌博吧!
  在姐姐的劝慰下,心情变得更糟糕。我把电脑让给了哈奔,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数后面那个宾馆亮着灯的窗子。我不知道那些拉着窗帘的房间里面,是否也上演着一个个背叛故事,而事后是否也有像我这样的男人,在得知真相后悄悄落下泪来。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爱情永远不是时间和空间的对手,就像小刚的歌里所唱的:缠绵的爱比不上一时的高兴,内心的爱比不上胸膛的温馨!
  10点多钟,里欣妹坨过来了,把她不用的一个锅子拿给我。见我一脸的不高兴,她问:“梁哥哥又不开心吗?是不是还在想她?”我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妹坨其实一直都对我很关心,特别是叫“梁哥哥”的时候,总让人想顺势把她抱紧,头枕在她小小的肩上,把肚子里所有的委屈都说给她听。很高兴有她这么一个妹妹,才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女孩都绝情。
  走的时候,她还叮嘱哈奔一定要照顾好我。哈奔又是一副义不容辞的姿态,拍拍胸脯说:“没问题,我在梁哥在!”其实哈奔根本不知道,在搬到燕山街来之前,当我们还住在那套光线暗淡的旧房子里时,我曾在半夜偷偷想过自杀。我不敢让他知道,我害怕他也骂我不像个男人。
  那是最绝望的一个夜晚吧。第一次,我承认自己是弱者,要为一份不堪一击的爱情放弃生命。很傻吧?现在想来很傻,但那个时候却那么固执坚持。当时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喝水抽烟,无心睡眠。凌晨两点,还在一遍遍地拨打那个无人接听的电话号码。早知道挽救不回什么,只是想让自己绝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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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七)
  
  
  李莉莉的母亲打电话给我,说我和李莉莉之间一定存在误会,说她自己的女儿她最了解,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我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的尽头说话。我说妈,也许这事上就是我比你了解她一些了,而且分手的时候,她亲口告诉了我。虽然闹到了这个地步,但对于李莉莉的母亲我是感激的,所以我发誓一辈子叫妈妈。
  我一辈子都记得,李莉莉提出跟我分手的第二天,她就赶到了长沙,一个人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一个人东问西问找到了我在树木岭的住所。进门看见我哭,就开始陪着我哭。她帮我揩了眼泪,说:“小梁你不哭好不好,妈帮你去把李莉莉劝回来,如果真是她错了,我帮你打她!”我哽咽着说:“妈,没用了,她回不来了!!”
  这次打电话给我,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我和李莉莉和好。我知道李莉莉不敢对父母说真相,最多是说我们不适合吧,所以做母亲的没有放弃努力。李莉莉的母亲对我真的很好,也很喜欢我。李莉莉是家中独女,她母亲曾对我说:“小梁,如果你走了,我不会再习惯别的男儿叫我妈!”这话想来,现在还能揪一把泪。有时候我在想,我一年来都难以放下李莉莉,是不是也有割舍不下她家人的那份亲情的原因在!
  本来心情勉强过得去,一个电话又让我烦躁不安起来。我想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还没坐下,文燕就跑过来问:“梁弟弟你没事吧?”我气急了,怎么大家都这样,难道我一不高兴就有事?而实际上上,同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们都了解我的性情,我是一个很能装开心的人,如果连装都装不出来了,那心里肯定毛病了。
  在跟李莉莉这事上,我做不到干脆,内心的不舍和拒绝同时存在。我把情况跟杜主任和陈清都说了,他们都骂我傻,说你不能接受了就断得彻底啊,这样犹犹豫豫的算什么?道理我懂,甚至比他们更懂,可就是做不到。或许这也注定我的25岁,充满了变数和悲情。人很容易在煎熬中失去平衡,我是说那种心理的平衡!
  好在12月忙得不可开交,至少可以保证我上班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空闲去想及那些伤心的东西。报纸从12底开始改版,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尘埃落定。我和文燕依然负责情感版面,都是一些很变态的版面。我做一个“恋爱”版,一个“离婚”版,文燕做一个“夫妻”版和一个“出轨”版。出轨算是很变态的一个版了,离婚虽然不是很变态,但是叫我来做,这种决定和安排显然更变态。
  版面安排定下来,我就急急在跟大家交待了一下:“记住在外面不要随便说我做离婚怎么啊,不然会被别人笑死去!”想想还真挺丢人的,我一个未婚青年,连女朋友都没有,做什么鬼离婚,不是把我往绝路上赶吗?而老总倒得意,说“出轨”和“离婚”专设版面,绝对全国首创。我简直要吐血,好像出个把首创报纸就会全世界卖得飞一样。
  下午下班,跟里欣妹坨一起回家。她问我:“梁哥哥做离婚版,不会做得自己怕结婚吧?”我说:“怕啊怕啊,好怕的,以后不敢结婚的时候就找你怎么样?”她从来又准备捶我的,看她有这个意图和动作倾向,我连忙笑道:“你不要再捶我的哦。当然,如果把我当老公看就破例好了。”没办法,她只好愤愤不平而又无可奈何地停止暴力行动。她要我请吃晚饭,我不答应都不行。于是又打电话给川子和哈奔,叫他们过来充当“第三者”和“第四者”。本来还想叫上文燕的,但怕绯闻重燃,想了想还是算了。
  川子本来已经准备坐车回去了,一听有饭吃,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川子跟我同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属于文友吧。他最大的优点就是长了双暧昧的眼睛,说得过点就是色迷迷,走在街上恨不得就用眼睛把所有美女非礼个遍。可他自己不承认,说他的眼下天生小,不是色,而是纯情。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倒迷糊起来,开始不明白纯情到底是怎么一回情。或许,纯情的东西都已经离我们很远了,很难再想起具体模样来。
  川子大学时曾因为一个稿子打过一场注定赢不了的官司,事情后来上了《湖南日报》的头版头条。他经常跟我们开玩笑说,这一辈子怕是再难上一次省级党报的头版头条了,说不定连豆腐块都不可能再上。川子对我和李莉莉的事情也比较了解,以前他最羡幕的就是我将来可以有一个那么好的岳母娘。
  4个人碰上头后,决定去五一路的松花红饺子馆吃饺子。这次支这个饺子馆,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一个88号服务员,东北过来的,长得水灵灵的,极漂亮。88号站在旁边等我们点东西的时候,川子那双眼睛正好派上了用场。我在桌子底下猛踩他的脚,他也很快就心领神会了,说:“看看,只是看看!”我说:“我知道你只是看看,不只是看看你还能怎么着?你没发现别人脸都羞红了吗?”
  川子意犹未尽地收起那副眼神,然后使劲瞪我。我开玩笑说,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可是失恋的人,你惹不起。“这容易,改天我叫陆定帮你物色一个百分百漂亮的。”川子拿着筷子敲了敲碗沿说。陆定是他女朋友,我以前在《年轻人》杂志工作时的同时。不过那时候他们搞地下活动,我一直不知道两个人早已心心相许。陆定是典型的贤良母,不做老婆可惜,不过给川子做老婆更可惜。
  听说川子要叫女朋友给我介绍女朋友,哈奔也不甘人后起来:“那我呢?顺便帮我也介绍个才对啊。”看见里欣妹坨边点东西边使怪眼色了,我指着哈奔说:“哈奔,别搞得我们两个像结婚狂一样好不好?”哈奔做出一副不寒而栗的样子,晃了晃脑袋,像是为转移主题似的急忙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又凑过来给点火。我说不要对我这么好,拍马屁是没用的,以后少拉我一起丢人现眼。
  吃完晚饭,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就一起去我的“新居”坐坐。本来是想打牌的,可川子不会,只好作罢。那就聊天吧,都是一般大的年轻人,要是还聊不出,那准是出了鬼。本应该有很多话题的,可不知不觉还是聊到了感情上来。我说你们也别老担心我,我会马上开始第三次恋爱的。他们立刻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我,极具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我嘴里说没有,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套。
  我不觉自己是想去寻找一段新的感情来疗伤,我觉得除了李莉莉,我还可以争取到另一个女孩子的爱。他们以前隐约听我提起过这个女孩子,叫李寒,但这天我没告诉他们。李寒也是一个喜欢码字的女孩,微微有点胖,但很可爱,在湖南一个地级市上大学。她来过我们报社一次,穿着一双漂亮的拖鞋,一副懒散的样子。跟我坐在接待室聊天的时候,她竟然拿出了笔和纸,把一些好的对话记了下来,说是以后说文章用得上。我真服了她。
  我跟李寒认识差不多有一年了,但我从来没觉得我们之间能发生爱情。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后来想大概是因为那时候我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李莉莉身上吧。人有时候就是奇怪,自己弄不懂自己。像今天晚上,我是很突然地觉得,如果我跟李寒谈恋爱,一定会很开心很幸福。我想她还能带给我最纯真的感觉。
  等川子和里欣妹坨走了之后,我对哈奔说:“李寒你知道吧,我跟你提过的,你觉得我去追她怎么样?”哈奔大叫一惊,说:“不会吧,又是姓李的啊,我担心你跟姓李的女孩子有缘无分啊!”天,经他点醒还真是这么回事。我的初恋是我从初中到高中暗恋了整整6年的一个女孩,也姓李,接下来是李莉莉,如果再加个李寒……我突然有种宿命的伤感——也许爱情真是上天一手安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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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八)
  
  
  报社安排我和摄影记者老刘去了差,绝对的美差,上洞庭湖看鸟。那里的鱼一流美味,还有狗肉也做得不错,辣得人掉眼泪但还是忍不住不吃。就像爱情,痛苦却也欲罢不能。不过我从不吃狗肉,小的时候妈妈对我说,狗肉不能吃,吃了上火会流鼻血,于是长到25岁,我一直记得妈妈的话,至今不知道狗肉何味。可惜,我不能像不吃狗肉那样不沾染爱情。老刘嘴巴被辣得透红,说:“吃啊吃啊,味道真的不错,难得吃一次!”
  这次采访,忙的是老刘,我负责图片,我负责文字。我当然不能去采访鸟,跟那些快乐得叫人羡慕的精灵对话。我所要做的,只是看看,回去对着电脑敲着键盘抒情一番变得。所以在那里两天我闲得发慌。人闲的时候,常常不自觉就想起了爱情。思绪像一曲杂乱无章的舞蹈,想沉痛的过去,也想将来一定会有的新开始。我站在退水后的洞庭湖上,用手机给李寒打电话。也没什么话说,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想她。是的,是好像很想好。
  在从单位出发之前,好几个同事都要我带天鹅的羽毛回去。可能是洞庭湖上的鸟儿们都太快乐了,无忧无虑,所以根本就看不到落羽。转了两天,我就看到两根,只有两根。回去后,我把其中一根小的打发里欣妹坨,另一根放进了装满幸运星的水晶玻璃瓶里,留给一位在加拿大上学的朋友。她叫柏卫,一个小女孩。在我失去爱情最绝望也与死亡靠得最近的那个晚上,是她在看到我贴到论坛上的一些文字后打来电话让我放弃了一切傻的念头。她说那根落羽代表天鹅不小心忘了带走的快乐,把它养在瓶子里,快乐会一天天长大。
  从洞庭湖回来不久,我就去了益阳,去见李寒。出发前打电话给她,她很惊讶,问我为什么要去见她。我说别问那么多,见面谈。她是个神经兮兮绝对不缺幽默细胞的女孩子,也在那边把玩笑开得天大:“好好,那就听你的,一切面谈,不要搞得像特务接头就好。”我说那我现在马上去坐车,你在寝室等我电话。她可能开始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见我是认真的,似乎急了:“真要见啊?我脸上新长了几颗痘痘,好鲜艳的,怕吓跑你。”我说那我就过去试试,看你的痘痘厉害还是我厉害。接着我不等她再说话就挂了线,我不能继续给她拒绝见我的机会。我常常这样,固执得可怕。
  从长沙到益阳不远,坐快把一个多小时。我们在一个叫艾爱丝的超市见上了面。没什么好的去处,我们就在市里一条街一条街地走。从一点走到五点,我实在忍不住了,斗胆开了口:“我这次不是来压马路的,我是准备过来追你的。”我的直觉向来很准,我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她不会拒绝,她就真的拒绝。她说:“这个啊,我得考虑一下。当然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也有好么点好感。我不会嫌你老的啦!”
  几乎把益阳这座小城所有的街道都走了个遍之后,我们去逛了逛书店,然后在书店楼上的一家网吧上网。正好碰到总编室的邓丽也在。邓丽是李莉的老乡,李莉莉跟我分手后还给她打过电话,说是要她给我介绍新的女朋友。记得邓丽把这事告诉我后,我差点没笑岔气,心想现在的女孩子也够善良吧,甩了人家还回头做善事,很不容易的。
  邓丽在QQ上问我在哪里,我说在益阳啊。这时李寒凑过头来,大概是想看看我在跟什么人聊天。我说:“就是你说的那位美女姐姐啊,还记得吗?”她习惯性地咬咬嘴唇,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啦,那么漂亮的美女姐姐。我最爱看美女了。”上次李寒到报社来,邓丽跟我们一块吃的中饭。李寒老嘀咕着说邓丽是美女。那语气,像是对这种长得高挑漂亮的女孩子有种恨嫁之心似的。
  趁李寒不注意,我给邓丽发话说我到益阳来看新的女朋友。邓丽顿时就来了神,急不可待地问我是不是那次一起吃饭的那个小妹妹。我承认说是,她就乐了,说:“那李莉莉交给我的任务我就算完成了哦?!”我自己找女朋友,给她占了个便宜,真是没得天理。我说我帮你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回去记得请我吃饭啊。这下轮到她说没得天理了!
  还没上够一个小时,李寒就催我走人了,大概是她觉得两个人躲在网吧里谈恋爱太无聊了吧。我们打车去吃饭,她选择了小肥羊。我们在靠边的位置,面对面对坐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咬着筷子说:“哥哥,虽然现在我还没考虑好是不是要做你女朋友,但我首先声明一点,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没什么经验……”我说这好办,恋爱都是无师自通的。我本来想顺着她半调侃的语气跟她聊下去,她却叫我不要笑,说她是认真的。
  吃到半途,对面的李寒又耐不住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望着我,说:“还有一点,别看我疯疯癫癫的,我可是一个保守的女生,要是跟我谈恋爱,你别想占我便宜。”一听这话我就急,不是因为能不能接受的问题,而是看见邻座的几个人已经向我们投来了怪异的眼神。李寒的确是个无所顾忌的孩子,说这种私密问题也不会控制声音分贝。我给她夹了块冻豆腐,示意她把嘴塞住,这种话留到花前月下去说。
  晚上没地方睡,我要去宾馆开房,她不肯,说不安全。当然这个不安全,并不是担心我,而是出于自我保护。我说那我先送你回学校,然后我一个人到宾馆睡。谁知这家伙还是不肯,她说:“你远道来了我们益阳,我作为东道主,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扔下?就算我同意,益阳人民也不会同意啊!”看她伶牙俐齿,真拿她没辙。最后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打车去他们学校。
  学校周围有很多视吧,就是一间间小包厢,可以看电视看碟也可以打牌聊天的那种。她在一家视吧的二楼定了间包厢,说这才是两全齐美的选择。楼很矮,楼梯也很狭,我们拿着几张碟,猫着腰,像做贼似的进了到里面。里面有VCD、电视机,用木板支起的台面上放着两床小被子。她看碟,都是外国的,我不喜欢,只好拿着手机玩,直至玩到没电。
  大概到了晚上11点多,她说:“你不喜欢看,那睡觉吧!”我说你先睡吧,我不困,再玩一会。我其实并不是没有睡意,说实话,我的上下眼皮老早就在干架了。只是,我从来没在这种地方过过夜,不知道没有确定任何关系的一男一女应该怎么睡才好。她倒好,倒下去没几秒就睡着了。我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点缀着几颗小痘痘的白皙的脸,很可爱很可爱,我真的很想亲一下,一下就好。并不是说我有什么邪念(绝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辨),我想那么可爱的一张脸放在任何男孩子面前,都会叫人忍不住想亲近一下的。
  当然,我在犹豫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最终还是没敢吻下去。虽然我想过一种绝好的方法,就是蜻蜓点水地轻吻一下,如果她醒来了我就说是不小心。可还是怕啊,要是她醒过来问都不问就是给我一耳光,也说是不小心的怎么办?于是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在离她差不多有半米远的位置躺下,拼命地数着绵羊想睡着。遗憾的是数到天亮,还是没成功。
  第二天早上走路都有点像在荡秋千。她带我去吃米粉(没办法,湖南人早餐好像只流行米粉)。吃完后也没问我同不同意,自作主张地把我送上了车。我想她大概也是心里慌得很,所以作起决定来可以不经过大脑。好在她前面有解释,毕竟没谈过恋爱,没经验,可以原谅。我坐在车上向外看的时候,她都快走到校门口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像在逃。
  回到长沙我给她电话,厚着脸皮问她对我感觉怎么样。她说还不错,长得人模人样的,对得起益阳人民。我说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做不做我女朋友这个问题考虑清楚?她说:“这个问题好像比较复杂哦,等过年后再说吧。我会利用寒假好好想一下的。”我在这边急而又于心不忍,说:“那辛苦你了,要占用你的休息时间。”她被我逗笑了,我也只好陪着笑一下。等吧,等这个年的到来然后过去……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级别: 风云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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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3-12-11   
请原谅我和我的25岁(九)
  
  
  虽然在这家报社上班还不到一年时间,但因为感情上的不快乐,日子过起来像在熬。应该来讲,我还是喜欢这份工作的。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对工作的事情总是想得太少,脑子里都是单单纯纯的念头,无忧无虑,不常去上课,每天睡到9点以后,也不太喜欢玩,但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譬如说跟寝室里的兄弟去学校后面的浏阳河边走走,散步是次要的,发现谈恋爱的男女搂搂抱抱故意尖叫一声才是主要目的。想想,一帮男生出去干的全是不正经的事,无聊,只为自己找点蹩脚的乐趣。
  拿着毕业证学位证,卷起铺盖挥挥手离开那所五流大学时,我没想到找工作会那么难。李莉莉的舅舅帮她在广州一家外资企业联系好了工作,作为她男朋友的我,自然也得往广州挤。我跟哈奔一起去的,住在一个叫棠下的地方。我两个高中同学在那里租了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其中一位女同学矮墩墩的,但样子长得很有创意,最突然的重点是喜欢说话且语速极快,以前我们叫她机关枪。
  我和哈奔每天早上起来就下楼买《广州日报》,找虱子似的看上面的“求职广场”,周六去南方人才市场,花20块钱进去,像赶集一样这看看那看看,也没什么收获。李莉莉在开发区那边,离我住的地方很远,她天天打电话给我,要我不急,慢慢找。可是,我能不急吗?瞎跑了一个多月,我们实在没法那么无所事事地呆下去了。
  哈奔先我回湖南,跟另外两个同学去了湘潭湘乡的一家大型国企。在他回来后不久,我搬到一位大学同学胡勇那里住。我们关系也不错,他那时候心情差到了极点,我想有个兄弟在身边陪着说说话会好些,于是就过去了。胡勇在大学里是我们寝室长得最帅的一个,跟同校一个女孩子谈了3年恋爱,结果一毕业别人就另攀高枝了,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连一份体贴的工作都没有。那时候,我为自己还能呆到伤害之外暗自庆幸。
  后来我也决定回长沙。走的那天,胡勇去送我,早上五点多,天还没放亮。他帮我提着行李,还有他前一天买好的一大堆东西,给我在车上吃的。我们坐在公车的最后面一排,聊了很多。到广州火车东站,我说,我们去吃个早餐吧。胡勇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说:“不好意思。我可能请不起了。”我突然难过,同时也感到一种落难的酸楚。我说兄弟之间说这些干吗,我请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他的那句话还是让我直到现在也忘不了,人活着多不容易,更何况还得承受失爱的痛楚。他是个够意思的兄弟,我知道,在我走的时候,他用身上仅有的一点钱,给我买了东西!
  回到长沙,我通过熟人介绍,去了一家杂志上班,可玩了没多久找不到激情,又偷偷地跑人了。在树木岭住了个房子住下来,决定先写点稿子挣点稿费让自己活下来,毕竟玩命地跑来跑去又没结果也挺浪费。李莉莉打电话给我,安慰我。我们约定,我在长沙这边工作两年,等有些工作经验了,再去广州,然后两个人结婚。虽然暂时还不能在一起,但我们对未来充满信心,我们没对现这妥协。
  2001年11月底,我现在所在的报社招人,我去报了名。招聘广告还是李莉莉的母亲看到后打电话告诉我的。这是一家周报,我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看,很喜欢,所以回长沙我基本上只想到这里来。考试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我去得很早。从早上8点考到下午5点半,够惨吧。连饭都是在考场上吃的,五块钱一个的盒饭,报社免费提供,大家都感激涕零。可那盒饭实在太难吃了,难吃得让我终身难忘。好在,最终我不小心考上了,听说是被录用的人当中最后一名。这点与我上大学考试差不多,每次都及个格就好,不多浪费。
  在我进来后两个多月,川子和里欣妹坨也来了,三个人经常玩到一块,觉得生活还是充满乐趣的。而我跟李莉莉,由于相隔太远,只能电话交流。工作忙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不常给她打电话,甚至她主动打电话过来我也会匆匆结束,甚至冲着她发火,她能理解,这点让我很感动。那时我就认为,也许再没有人能这么爱我了。可眨眼间,一年过去,我们的爱情到哪去了。2002年11月19日这天,我失去了我所认为可以一辈子的爱情。
  虽然有同事的关心,虽然我也那么盲目地急着要李寒做我的女朋友,可内心的痛是停不下来的。我不情愿去想起这些往事,可真正闲下来了,点点滴滴又会突地从脑子里冒出来,杀我个措手不及,让我陷入悲痛。想一个人会是怎样的呢?大概就是在该想和不该想的时候,去想一些绝对不该想的东西。在我决定追李寒之后,我对想李莉莉的时间并没有丝毫的减少,所以我真的不清楚对李寒的好感到底算是什么。还有,我那么急迫的追求,是不是自私,是不是算是种犯罪?
  在等过年放假的那段时间里,每天晚上,我除了在一首首裹血带泪的歌中想起李莉莉,还会在11点钟以后,把音箱关掉,给李寒打电话。听歌时我甚至都强忍着泪,但给李寒的电话接通后,我又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副玩笑的语气,说甜言蜜语给她听,问她是不是可以提前把给我做女朋友这个问题想清楚。如果说那段时间我是个双面人,一点也不假,冰与火的轮换,魔鬼与天使的纠缠,很莫明其妙的一些情绪。
  虽然就住对面,可跟里欣妹坨一起上下班的时间并不多。太部分时候,我会借口出去采访、在家编稿,呆在电脑前面,聊天或者发呆。如果哈奔在家,我会跟他谈谈像关于人生关于爱情这种高尚的话题。我说:“哈奔啊,你天天闲着,不如去找份兼职做做吧,每个月只拿千把块钱,你要猴年马才能买起房子娶上老婆啊。”他只是嘿嘿一笑,说慢慢来。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却也拿他没办法。他是那种不喜欢想事的人,不知道是还不够成熟还是对生活的要求总在打折扣。我问他过年回家是不是该准备点钱,他说能准备多少是多少,不借路费就成。我简直要吐血!
  终于到了领年终领准备回家过年的日子。上午赶出最后一期报纸,大家忙得晕头转向,不过也都没什么心思,似乎时刻都在议论年终奖到底有多少。我是第一次拿,没什么经验,也插不上什么嘴,只好跟着向往一下。下午上班,老总躲在自己办公室,开始一个个叫人进去。我排在中间,大概也知道每个人有多少了。听见叫我名字的时候,我还稍稍有点激动,想起第一次交钱给房东的时候房东那双数钱得发抖的手。
  我一进到老总办公室,老总皮笑肉不笑地活动了一下表情,说:“小梁,坐。”于是我也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他一个表情,在他对面那张小椅子上坐下。“小梁干得不错,虽然只来了一年,表现却蛮突然!”这话听起来像表扬小学生,我只好愣愣地说:“谢谢老总,向大家学习!”我有些语无伦次,两只眼睛只望着桌面上那两个信封。我知道里面装的是人民币,白哗哗的那种,我所喜欢的。老总把信封递给我后,说了最后一句话:“好好干哦,你是最后的,不要跟别人同事讲!”
  逃也似的走出老总办公室,我躲在自己座位上开始数人民币,数了好几遍还是100张,跟所有同事的一模一样的数目。看来我误会老总的意思了。每个人都一样,自然每个人都是最多。由此可见,我们老总的逻辑思维能力非常人所能比。我因此对他又多了几分敬畏!
  一直穷过来的,第一次拿这么多钱,还是挺高兴了。下班后,乐呵呵地回到房子里开始整理行李。而哈奔都已经准备出发了,我问他有没有钱回家过年,他说有,但我还是数了几张给他,叫他给他爸妈,算是他兄弟我的一番心意。哈奔出门的时候,说:“老梁,先走了!”今年一个人回去,明年我们就得分别带另一半回去了。他笑着下了楼……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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