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家来,开心,跟大家说说前两个月自己碰到一件古怪的事情,只是说出来我的面子可有点挂不住,平常是绝计不说的,今天开心啦!先说好:不许当面说我胆小!背后么,随便啦。
我是男的,一般也不会感觉害怕什么,但是那次,我真的有点担心(其实是害怕了,说担心感觉有面子一点)。此事想来现在都有点想不明白。
那次是在北仑转车,人很挤,很闷热,像要下雨,天色跟人们脸色一样的阴郁,没有人说话。在出保税区的时候,车子习惯性的在那个拐角停下来看看是不是有人要搭车。我坐在窗边上,远远地看见有两个民工打扮的人跑过来,很熟悉很正常的奇怪打扮,两个人头发都乱蓬蓬,几个月没洗的样子,发梢上粘了很多或黄或白不知道是饼干屑还是泥土的东西,其中一个上身穿了一件皱巴巴的淡灰色西装,上身里面赤膊,居然还系了一条领带一样的东西,只能从系的部位上判断那是领带了,如果把它系在腰间我就只能判断它是裤带了。下身是与上装颜色极不相配的藏青色,只是裤脚明显短了一大截,露出二十公分左右的鲜红血色的……棉毛裤?……My god!他是不是有病啊?当时可是七月酷暑啊!你赤膊打领带就已经很有回头率了!另一个什么打扮我现在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因为当时全车人的眼球都让前面那位老兄给抢尽了.当时也不怎么留意,因为民工这身打份也正常得很,这位老兄不过是在此基础上夸张了点.
当时那两人跑到车前,一个劲往车上探头探脑地张望,我以为他们在找空位子,可惜那时车上恐怕连站的位置都很难腾出来了.我现在都怀疑当时那个卖票的老妇女是不是可以为了两块钱而把自己脸皮撕下来当鞋垫,这么多人已经在车上挤了,她居然还冲那两民工陪笑,"前面就有得坐了,前面就有得坐了!",FK,前面就有的坐了?,这趟车你再坐半小时你能站直腰板也算造对祖坟了!那两民工理也没理卖票女,就一个劲往里挤,我还听到那"红棉手裤"阴阴地一笑,用含糊的普通话嘀咕,"人多?人多好,人多好,人少我还不坐呢!"也不管车上的人开始掩鼻,拼命往中间挤.
我的运气估计是不好的,我不知道以前作过什么孽!那个"红棉毛裤"挤着挤着偏偏在我边上停下来,并面朝着我.其他人一点都没有夸张,他身上的异味还真不是一般地难闻,我皱着眉头向他近距离打量了一眼,他居然还冲我笑笑,阴阴地.同时我看到他手里还拎了一样录音机一样的东西,应该是90年代初就已经被淘汰的那种,可以装干电池的.我尽量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厌恶的样子,只是赶紧回过头,把车窗再开大一点,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冲我笑什么?不会真是神经病吧?这个想法让我感觉毛骨悚然.说句老实话,我最怕神经病了,童年时被同村的一个神经病追过,虽然并没有被怎么样,但心理阴影却永远烙下了.还记得小学六年级时,邻班的一个学生被神经病杀了,而且是白杀的,神经病对刑法是免疫的!想到这我不禁又偷偷看了"红棉毛裤"一眼,他还是那么阴阴地笑着,不知是冲我还是冲这世界……哇噻,看来今天是真的碰到神经病了,妈的万一被他平白无辜打一顿都无处申诉啊,连医药费都没处报销的!我只有一个劲地祈祷他在我下车前可千万别发作了。神仙救世主们我一个一个地祈祷过来,耶稣阿拉释迦牟尼,我暂且都信你们一回吧,保佑他千万别发作啊!!……可恶,我的路途还远着呢!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妈呀,我差点没有被吓得跳起来,全车的人都被这阵歌声吓得哗然,我遁声而去,果然是那个录音机里发出来的……我都有点麻木了,如果他突然放的是别的什么流行歌曲,哪怕是四五十年代流行的,带给人们的惊讶或许还少些,偏偏放的是国歌,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而且是大声的!我真想说:红棉毛裤大哥,求求我别吓我了!其它人的想法大概跟我是一样的,既奇且怕,毕竟能够做到“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人不多,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叫他把声音放小些或者关掉,这年头,人人只求自保吧。雄壮的国歌总算放完了,我正在想它的下一首会是什么,是不是会抒情一点的,不容我过多猜测,富有战斗力的激情的旋律再一次响起来,震荡着车上每一个角落,震荡着每个人的耳鼓,震荡着每个人的心……当这个旋律第四次响起的时候,我忍不住惊恐,寒冷自脊背向身体四周迅速蔓延,在这个喘气都会出汗的炎夏……不会吧?难道满盘录的都是国歌?我在别人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惶惑。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粗喊:“搞什么?关掉!”声音雄浑却带颤音。我偷眼去瞧那红棉毛裤的反应,他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不那么笑了,一脸庄严,在国歌声中,倒让我想起那些得了冠军站在领奖台上的国家运动员。听到那男人的喊声,他的嘴角突然牵动一下,泄露出一丝凶狠,但很快回复了庄重的神态,他没有关掉录音机,事实上,他根本就没动一下。国歌还是那么激扬地在车内一遍一遍地回荡,刚刚出声的男人也再没说什么,再没有别人再说话了,车厢里窒息的热、窒息的闷……
突然闪过的念头让我浑身一颤。法轮功?那些日子媒体上到处播放法轮功的危害,但在宁波地区还是风平浪静的。这位仁兄……不会……不会是法轮功痴迷者吧?他不会是来超渡我们的吧?大哥,我可还没结过婚呢!奇怪的打扮……人多好……阴笑……国歌……反复的国歌……牵动嘴角的凶狠……这不是典型的恐怖分子的临床表现吗?那录音机里谁说不会藏着炸药、浓硫酸什么的呢?这年头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呢?……靠,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喂,师傅,下车下车!”我大声喊,周围的人都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变调了。车“吱--”地一长声才停下来,但我从来没有感觉这种劣质中巴车的刹车声像今天这么好听过,哈哈,我要先走一步啦,就算接下来的路要走回去甚至爬回去,我也不坐这趟车了!车还没停稳,我就起身准备下车,可是,“红裤”哥挡在我面前,我干干地冲他笑笑,“我到了,您,您坐!……”,他木然,但是居然生生挤出两个字“谢谢”!不用谢不用谢,你再晚点引爆就当是谢我了!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可没说,手脚也不含糊,脏点臭点也不管了,拼命往外挤。出车门的时候,那卖票女问我:“咦,是你,你不是到XX站吗?还有好几站呢!”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放心,车钱不用找了!”心里想,妈的,八婆,说得那么响,是不是想让车上那两“终结者”(我那时已经认定“红棉毛裤”是恐怖分子了)听到了下车来追我!!
下了车,心里总算踏实了,跟我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我看着她一脸迷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下车干什么?她大概跟我一样,大家对视心照不宣地笑笑,走向远处的下一个车站。
以后的两天,我每天一大早起来看当天的新闻报道,看是不是有关于“某某公车被炸,乘客无一幸免”的报道,还好,一直都没有看到,过一星期,这事就渐渐淡忘了,可能是自己当时太过敏了。不过想想,如果再碰到此类事情,我还是会中途下车的……我很怕死唉,还有……神经病……哈哈,算不算胆小男孩?
呵呵,以上可是自己真实经历的,事后回想比较好玩,大家有没有类似的经历呢,让你感到害怕的,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