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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想想,我还是把这个留在这儿吧
级别: 光明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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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2-06-15   

想想,我还是把这个留在这儿吧

注销了
重新开始
不过这段时间不会用这个id灌水了
飞影不准删
以后在这个里面加写东西

ps[color=red][size=8]请不要在这篇里回[/size][/color]
做人要厚道……
级别: 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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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2-06-15   
回复:想想,我还是把这个留在这儿吧
[quote][i][b]下面是引用lwm2001于2002-6-15 14:08发表的想想,我还是把这个留在这儿吧:
[/b][/i]
注销了
重新开始
不过这段时间不会用这个id灌水了
飞影不准删
.......[/quote]

我来了
[font=华文行楷][color=F60FE8][size=4]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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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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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续)
[quote]                    序言
   等待,一个颇让人不快的字眼。
   但自很久以前,我们便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大宇下一次的震撼,便如当初仙剑所带来的震撼
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切仍是遥遥无期,也苦煞了我等凡夫俗子。
   其间虽有一仁兄,于“逍遥剧场”中以佳言妙语略解吾等之饥渴,然此文却如天外神龙,唯
见首而不见其尾,实为憾事。
   “求人不如求己”,是以在下便有此一文,以飨天下诸君。[/quote]
[font=华文行楷][color=F60FE8][size=4]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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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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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仙剑奇侠传——续
   一.风雪夜归
   飞雪飘飘,朔风狂舞。
   如镜面般的雪地中,一行足迹向前延伸。
   李逍遥挺直了身子,顶着大风,一步步地在雪地中前行,口中喃喃道:“灵儿,灵儿,你为
什么要离我而去?”向前行了半晌,转过一个弯,忽见路边一棵枯树耸立,树下一名少女,身着
淡紫罗衫,手中撑着一把油布伞,伞顶积满了雪花,显是已在此等了许久。而在那少女的怀中,
却抱了一个降生不久的婴儿。这情景是那么安逸,温馨。李逍遥一时怔在当地,风雪中难以远
望,走近一瞧,不由得惊呼出来,“月如!”怎么会?早在锁妖塔中,月如便被巨石压成重伤,
香销玉殒,又怎会在这里等候?李逍遥不及多想,冲上前去。月如仍旧立在树下,脸颊上犹带着
笑容,一阵狂风卷着雪花吹过,令人睁不开眼。风雪过后,李逍遥再一看,树下又哪里有月如,
唯留枯木残枝,平添一段凄凉.
   李逍遥长叹一声,“原来只是幻象,月如,灵儿,你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如今我独自一人,
我……我又该何去何从?”想到自己深爱的人一个个离己而去,李逍遥不禁立在雪中,久久不
动。
   默立许久,直到雪花已堆满了肩头,头顶也已皓如明月,李逍遥忽然想到自己刚生下不到一
个月的女儿,也是灵儿生前遗下的女婴,更是月如以性命换来的女婴——忆如。念及于此,心头
不禁一阵甜蜜,一阵苦涩。不论如何,现在心中终已不如前一片空荡,于是大踏步向圣姑家的方
向奔去。

   一片参天古树旁,一间小木屋立在山谷深处。屋内四周堆积着各种草药,角落处一个老婆婆
正坐在火炉旁熬着药,药气四散。其实就算未熬药,这屋内也时时充满着一股药气,四季不断。
屋子另一侧的几张木床上,一张躺着一个出生大约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另一张上罩着白布,第三
张上则卧着一个青年,脸色略显苍白,尚昏迷未醒。
   过了一盏茶时候,熬药的老婆婆将已凉下来的药端到青年床前,喂他喝了下去,不禁叹了口
气:“唉!苦命的孩子。”随后又煮了一小碗米汤,喂了那个婴儿吃。
   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口有人说道:“圣姑,故人来访,我那徒儿怎样了?”随即走进一名道
士,身穿一袭早已褪色的青布道袍,腰间却挂着一个大酒葫芦,脸上也是一股酒气,但背后的一
柄长剑却又使他显出一股威严,令人不至认为他是江湖上走郎中行骗的道士。熬药的老婆婆放下
米汤,又望了一眼那青年的气色,道:“放心,他只是先受了刺激,在疲劳中又染了风寒,虽昏
迷了几日,但服下今天这味药,想来过不多时就可醒了。”那道士走到青年床前,凝视半晌,不
禁叹道:“这可怜的孩子,我当初若不传他剑法,他便不会被卷入江湖的风波,真不知这一切是
对是错!”

   李逍遥只觉得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周围的一切也是十分模糊,只觉有无数人影晃来晃去。
想走近去看,却又偏偏浑身无半分力气,动弹不得,犹如在梦魇之中。过了不只多久,人影渐渐
清晰起来。忽而是灵儿,忽而是月如,有时是拜月教主,有时是镇狱明王,又见到婶婶,师父,
阿奴在身边。想要呼唤却又偏偏叫不出半点声音。迷迷糊糊地过了半晌,忽地不知从哪里生出一
股力气,一下子坐起,叫道:“灵儿,月如,你们不要离开我!灵儿!月如!”
睁开眼一看,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旁边正是圣姑与酒剑仙两人看着自己,目光中流露出关
切的神色。李逍遥不禁一怔,问道:“师父,圣姑,我怎么会在这里?”
   圣姑道:“逍遥,那日天降大雪,我见你倒在门外,昏迷不醒,便扶你进来。而你却一直神
智不清,我便告知了你师父,这几日来你师父一直十分关心你,今日你总算醒了。”
   李逍遥这才渐渐回想起以前的事,忙道:“这几日麻烦您两位老人家了。”
   酒剑仙摘下腰间的大酒葫芦,拔下塞子,喝了一口酒,道:“那也没什么,只要你没事就
好。”微一沉吟,续道:“关于你们日前和拜月教的事,我已知道了,唉!那也许是命中注定
的,你也莫要太伤心了。”说罢一边敲着酒葫芦,一边吟唱道:“魔归魔,道归道,姻缘由天
定;善归善,恶归恶,善恶 在人心。”
李逍遥目光黯然,默默回味着“姻缘由天定”这五个字的含义,一时不由得痴了。
   过了半晌,忽听圣姑说道:“逍遥,上次我让你去找三十六只傀儡虫,原是想替这个姑娘再
延寿一纪。”说着指了指罩着白布的那张床。
   李逍遥听了目光中不由得发出异样的光彩,忙问道:“然后如何?”一边连忙跳下床来,掀
开另一张床上的白布,只见林月如仍旧躺在床上,但脸上却显出了一丝红润,巧笑嫣然,面目如
生。李逍遥心下一喜,忙问圣姑:“那如今月如是不是又活转过来了?”语气中满是企盼与期
待。
   圣姑却叹了口气,“如今我以三十六只傀儡虫的灵力渡入她奇经八脉之中,虽使她心脉运
转,但又难令她恢复神智,人有三魂七魄,她魂魄似已散去大半,若要清醒,实是不易。”
   李逍遥不由得呆立当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圣姑又说道:“但我曾听说,中原水月宫中有
一镇宫灵药,人称‘冥灵丹’,据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或可令这姑娘苏醒。只是不知
这水月宫肯否赐药。”
   李逍遥听罢大喜,忙道:“灵儿便出身水月宫,如今水月宫已无人居住,我必能取得‘冥灵
丹’令月如醒过来。我这就动身去水月宫。”
   圣姑道:“这也不忙于一时,你先将身子养好再说。”
   酒剑仙将那几已空了的葫芦又往嘴中灌了一口,道:“果真是姻缘天定。逍遥,你去了水月
宫之后,有什么打算?”
   李逍遥不由一怔,沉思良久,往日的事情一幕幕再脑海中浮现,江湖的仇杀,争斗在心中冲
荡。幼年时,李逍遥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代大侠,行侠仗义。而在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后,方才发觉
那一切并不是自己真正所期待的。反而是于灵儿在水月宫的那段日子,于月如在京城的那段时光
才真正令自己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想到这里,心意已定,便道:“师父,我与月如到水月宫之
后,弟子打算从此隐居孤岛,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了。”
   酒剑仙听后先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好!难得!激流勇退,果然不愧你名字中‘逍遥’
二字!你先修养两日,到时我送你去。”于是大笑走出。
圣姑微笑着对李逍遥说:“小小年纪便已看透凡尘,果然了不起。我也是到了四十多岁后才退出
江湖中的仇杀的。”
   李逍遥忙道:“前辈谬赞了,我只是想过一段平凡的日子罢了。”于是转过身去握住林月如
的手,道:“月如,你醒来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快快活活的过平静的日子,好不好?”目光中满是
怜爱。

   两日后,李逍遥已养好了疲惫的身子,带着犹自昏迷不醒的月如和哇哇欢叫的忆如在圣姑门
口作别。“今日一别,恐难以再见,前辈大恩大德,逍遥永生难忘。前辈日后还请多多保重。”
   圣姑微笑道:“但愿这位姑娘能早日苏醒,我也代你高兴。”
   酒剑仙道:“逍遥,该上路了。”于是念了一段咒语,只见酒剑仙的葫芦忽地变得有丈许大
小,李逍遥带着月如与忆如同酒剑仙上了葫芦,但听酒剑仙又念了一段咒语,那葫芦便带着几人
如神龙出水般消失在天际。
   圣姑正望着天边几人身影消失之处,忽听得身后有人喊道:“师父,李大哥现在怎样了?”
只见阿奴自远处快步奔来,面颊泛红,喘着气道:“李大哥,我来看你了,你现在伤势都好了
吗?”
   圣姑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逍遥已经走了,刚走不久。”
   阿奴听了,一时怔在当地,跺脚道:“我听人说李大哥在这里养伤,立即便赶了来。他……
他怎么不等我一等就走?我去追他。”
   圣姑又叹了口气,道:“你去哪里找他,他师父用‘飞仙术’送他走的,现在只怕已在万里
之外了。再说,你们见面又怎样呢?不见岂不是更好?”
   阿奴听罢,两行清泪不由得顺着面颊流了下来,虽咬着嘴唇,却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圣姑轻轻拍了拍阿奴肩头道:“孩子,正所谓‘姻缘由天定’,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别要
太伤心了。”
   阿奴却仍旧泪流不止。

   江南,余杭,村中的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买菜的大娘,打铁的大叔依旧按着平日的习惯度
过着这一天。扎着小辫子的孩子仍在村里跑跳嬉戏。明媚的阳光也给村子罩上了一层安逸的色
彩。
   村外十里坡的山神庙旁,李逍遥站在树林中,回想着往事,心中思绪起伏。“不知婶婶现在
怎样了?”李逍遥想到这里,便对酒剑仙道:“师父,我想先回去看看我婶婶,我也好长一阵未
和她见面了。她就在村中的客栈里。”李逍遥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们还是先歇一歇,待天
色黑下来之后再暗中相见为好。否则若被村中的人见了,只怕会有麻烦。”
   “歇一歇也好,反正我这葫芦酒还未喝干。”酒剑仙说罢便又解下腰间的大酒葫芦,一个人
自斟自饮起来。

   黄昏过后,李大娘将客栈里里外外都收拾好之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喃喃道:“今天的生
意可真冷清,这么早就没人了。也好,那就歇一歇。嗯,逍遥这小子离家也有一段日子了,想来
也该抱个大胖小子了。”想道这里,嘴角不禁又泛出一丝微笑。
   李大娘回到屋里,忽见窗外有人影掠过,不禁暗自提防起来。但在此时,却听得有人在窗户
上敲了几下,问道:“婶婶,你在吗?婶婶,我是逍遥啊!”
“逍遥!”李大娘不禁惊呼出来,忙拉开了窗子,只见一个少年扶着一个姑娘,旁边还有一个道
士抱着一个婴儿,不禁一怔。再一看,那少年不是逍遥是谁?与当日离开时相比,李逍遥脸上少
了那份稚气,如今虽略显憔悴,却又多了一丝挺拔。“逍遥,真的是你?”李大娘喉头有些哽
咽,眼角也湿润了起来。但李大娘随即便伸手在李逍遥脑门上弹了一下,微笑道:“你这臭小
子,总算回来了。”
   李逍遥扶着月如从窗户中跳了进来,泪水也从眼中涌了出来,咽声道:“婶婶,逍遥今天回
来看你了。”分别多日,此时重逢,二人皆是极为欢悦,喜不自胜。
   过了片刻,李逍遥方才想起酒剑仙,便给李大娘引见,“婶婶,这位是我师父,这段日子多
亏了他老人家照顾。”
   李大娘在旁谢了酒剑仙,看了看月如,又看了看忆如,不禁笑了起来,“臭小子,这么快便
带孩子回来了,又找了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嗯?她怎么昏迷不醒?对了,灵儿呢,她不是和你一
起走的吗?”说完望着李逍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问。
   李逍遥的目光此时不由得黯淡下来,扶着林月如躺下,又给酒剑仙拿了张椅子坐下,这才
道:“唉!一言难尽!”于是便向李大娘讲起别来经过,言未过半,泪水早已湿透了衣襟。直说
到夜半时分,方才大略讲完,又说了去水月宫求药救治月如及日后隐居一事。
   李大娘听了不禁喟然道:“唉!灵儿这孩子……”沉吟半晌又道:“你们先去歇着,明日再
去水月宫。我先照顾月如和忆如,事后我便收了这客栈,和你们一起住在那岛上好了。”
   李逍遥听了不禁大喜,对酒剑仙道:“师父,咱们先去楼上歇一晚,明日再行。”说完便到
楼上略加收拾了一番,二人也便在客栈中歇了下来。[/quote]
[font=华文行楷][color=F60FE8][size=4]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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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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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二.仙岛灵丹
   次日一早,李逍遥与酒剑仙趁着天未亮便到了仙灵岛。只见岛上翠柏苍苍,花香浮动,风摇
树枝隐有丝竹之乐,啾啾鸟鸣更似与风声相伴,如琴箫相和,遍地青草更如一条毡毯铺在地上,
令人踏上去倍感舒适。酒剑仙与李逍遥边走边谈,不禁赞道:“如此佳岛,方称得‘仙灵’之
名。连我都有些想留于此地了。”
李逍遥道:“那师父何不留下于弟子同居于此?”
   酒剑仙笑道:“只可惜我这酒鬼性喜四处飘游,寻访美酒,这种日子我是过不来的。”
   二人且行且谈,不时便已来到水月宫前,李逍遥不禁想起与灵儿在仙灵岛初次相见的情景,
但如今佳人已逝,心下不禁一阵酸楚。而想到月如不久后即可苏醒,心中又是甚为欢喜。悲哀与
欢喜交织在一起,连他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进了水月宫,酒剑仙问道:“逍遥,你可知那‘冥灵丹’在什么地方?这水月宫这么大,若一处
一处找,只怕找个十天半月也未必找得到。”
   李逍遥摇头道:“弟子不知,但我知这水月宫有一丹室,只怕那丹药在丹室中也说不定。”
   两人进了丹室,只见丹室四壁的壁橱中分成无数小格,格子上贴有标签,但这丹室中只怕有
上万种药,一时间琳琅满目,令人眼花。
   酒剑仙此时不由得呵呵大笑道:“找药这差事我只在少年学艺时在蜀山干过,但只怕加起来
也未见过这许多种。逍遥,只怕咱们今天中午要拿药当饭吃了。”说罢走到橱前一格格搜找。李
逍遥想到月如不久即可苏醒,别说是上万种,便是百万种千万种,也一定要找到那“冥灵丹”,
念及与月如重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蜜。
   二人埋头苦寻,只见“紫金丹”、“玄武散”、“天露九转”、“续灵丹”、“玉蜂露”
……,一时间被药名冲昏了头脑,过了近一个时辰,却仍未找到那“冥灵丹”。
   李逍遥心中忽地一闪,对酒剑仙道:“师父,这‘冥灵丹’既是水月宫镇宫灵丹,只怕必放
在隐蔽处,这丹室药物虽多,却未必有‘冥灵丹’。”
   酒剑仙听了不禁颔首,“不错,你比我更熟悉水月宫,你先到别处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
门之类,我在这丹室再找找看。”
   李逍遥从丹室来到大厅,四处转了转,却未发现有什么特异之处。壁画之后,供桌上都没有
暗门,便连地下的方砖都一一踏过,未见特异,李逍遥不禁叹了口气,“要是灵儿在就好了。”
想到灵儿,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哀苦。
   待回过神来,已在偏厅。李逍遥转了一圈,仍是未有头绪。正要转身向外,目光忽地扫到身
旁的一个水池。水月宫水池甚多,本不是什么特异之事,但奇在这个水池中隐隐发出些微凉气,
虽极细微,却微而不竭,大有绵绵泊泊,无穷无尽之感。李逍遥不禁大为惊奇,忙叫道:“师
父,师父,快来。这里有些古怪。”
   酒剑仙寻声而至,见到李逍遥面前的水池,也是颇为惊奇,再向池中望去,只见碧绿如玉,
却毫不见底。酒剑仙于是对李逍遥道:“看来关键就在这水池里,但这池水深不见底,我先传你
一段闭气口诀,待你记熟之后咱们再下去。”于是念了一段口诀,虽只有百余字,却极为精微。
其中吐纳运气之道更是匪夷所思,与其他各门心法互异。天下各门内功,若闭气之际,大多第一
要旨是“气凝丹田,力聚足根”。而蜀山派闭气心法却是“将真气散于四肢,精气聚于脑顶,周
身一气,均平贯通”。酒剑仙解释了小半个时辰,见李逍遥已融会贯通,二人便潜入水池。
   二人随水力飘浮,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踏到实地,见前面有一石阶,便延梯而上。转了
几个弯,竟走出水面,只觉凉气扑面,原来水池中的凉气却是从此而生。李逍遥出水之后大吸了
一口气,调息半晌方觉胸腹间略为舒畅,酒剑仙功力深厚,未觉不适,在四周转了几步,只见四
周石壁其碧如玉,其凉胜冰,而隐隐由有光彩浮动,甚为奇妙。
   李逍遥走近问道:“师父,这四周的石壁如此怪异,更可散发寒气,不知是何物?”
   酒剑仙拈须沉吟半晌,道:“我听师兄说,他曾在‘天山坠鹰崖’见到一种玉石,刀剑难
伤,四季酷寒胜冰,大概就是这东西了,三十多年前,曾有上百武林人士聚在天山,以此玉石为
异宝,争而夺之。一场大斗下来,真是血溅天山,几无一人生还,而那玉石最后也不知所踪。”
顿了一顿,续道:“若是有人知道此处有这许多玉石,只怕过去的浩劫又要重现了。”
   李逍遥听得入神,过了一阵,又问道:“师父,那玉石也不过是一块石头,又有什么好争
的?”
   酒剑仙微笑道:“当时不知是谁传出谣言,说道那玉石中藏有一个秘密,得之者可无敌于天
下,唉!这种流言只要一传开来,无论真假,必有人前去凑个热闹。但若真有无敌于天下的秘
密,又怎会有人将它传出来呢?”
二人边说边行,不多时只觉眼前忽地一亮,四周全是寒玉,前面不远处更有一块石碑,上面隐隐
有字。李逍遥一个箭步抢上,只见上面写着:“玄阴之气,冥灵玉丹。玉藏灵药,唯留有缘。”
李逍遥见了大喜,又向前走了几步,果然见到一块突出的石台。台上有一寒玉,形为四方,寸许
大小,玉中隐透光芒。仔细一看,寒玉上更有一行小字:“青灵寒玉,刀剑无伤。精诚所至,灵
丹内藏。”李逍遥见了不解,转头对酒剑仙道:“师父,这玉石大概就叫‘青灵玉’,但这几句
又是什么意思呢?”
   酒剑仙沉吟思索片刻,道:“这大概是说要取得玉中的‘冥灵丹’要以诚心所至,用刀剑外
力是没用的,但如何才是‘精诚所至’呢?”一时难解,苦苦思索。
   李逍遥不禁大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冥灵丹’,但却无法得到,这如何是好?”情急之
下,伸手便去取那寒玉,但手指刚一碰到玉石,便如雷击般急忙缩了回来,脸上也罩了一层寒
气,牙齿更不断撞击,哆嗦个不停。酒剑仙见状大奇,忙问道:“逍遥,怎么回事?”
   李逍遥仍是不住打颤,过了半晌才道:“师父,这怪玉冷的怕人,我刚一碰到,便如身入寒
窟,一直凉到心里。”
   酒剑仙听了更为惊奇,沉吟半晌道:“我看这大概便是所说的‘精诚所至’,若想取得灵
丹,大概要先承受这股寒气。你先运气充于丹田,待寒气尽散后再分注四肢百脉,我先来试试这
寒玉。”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翻成“两仪式”,便向那寒玉按去。过了半晌,只觉寒玉中寒
气渐减,进而又消失于无形,而寒玉中的丹药却无半分变化。酒剑仙心下难解,向李逍遥讲了寒
气消散一事,二人均感奇异。李逍遥于是走上一步,接替酒剑仙去取那丹药,双手甫一碰到寒
玉,只觉寒气暴增,险些支持不住,不觉大惊,忙将双手从寒玉上移开,对酒剑仙说了这事,不
知如何是好。
   酒剑仙听后皱眉沉思良久,反复念着“精诚所至,灵丹内藏”这句话,忽然心中一动,一切
疑窦豁然得解,对李逍遥道:“逍遥,想来这‘精诚所至’四字所说的是求药者须诚心求药。你
为救那姑娘来此,有求药之心,所以寒玉上才会生出寒气相试。而我来此只是助你一臂之力,少
了那份志在必得之意,故这寒玉对我并无影响。若要求得丹药,还需靠你自己,我也只能帮你到
这里了。不过若要承受寒玉的寒气,只怕不易。”
   李逍遥听了之后,心下更无犹豫,毅然道:“若能救得月如,这小小的寒玉又何足道哉?”
说罢再次走上前去,伸手与寒玉相抗。
   但这“青灵寒玉”乃是纯阴之物,加之深处地下吸取天地至寒之气,经历多年浸润,其寒气
之盛,若是常人只怕立时便会被冻僵。李逍遥虽已运功抵挡,但这一股寒气却如一丝细流通过双
手缠在两臂上,更通胸口直降丹田,浑身上下无一丝暖意。初时只觉甚是冰冷,片刻之后更如刀
割绳扎,渐渐更觉四肢僵硬难动。但李逍遥此时心中却是一片空明,起先尚自运功御寒,渐渐只
觉精神似与身体分离,便如当日在锁妖塔被剑圣救出之后昏迷一般。李逍遥只觉月如的身影就在
眼前,若隐若现,似在不断接近,又似在渐渐远离,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难辨。不知过了多
久,只觉身边一片光亮,不禁一声清啸,身周一切渐渐回复,却见酒剑仙微笑默立,神色中大有
赞许之意,更觉手中多了一物,低头一看,正是苦求难得的“冥灵丹”。又听得酒剑仙含笑道:
“好小子,已挺了近一个时辰了。果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现在便回去给那位姑娘服药吧!”
   李逍遥这才回过神来,心下大喜,将丹药郑而重之地在身边收好,这才与酒剑仙二人出了水
月宫。
   
   李大娘一早便将客栈关了起来,收拾了日后用度,又替忆如煮了一碗稀稀的米汤喂她吃饱,
待忆如睡着之后,看着月如不禁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孩子,但愿她能早些醒来。灵儿那孩子,
只可惜……”念及与此,心中也不禁有些惋惜。
午后未时左右,只听得有人在窗户上敲了两下,随即便见李逍遥推窗跳了进来。李大娘忙问:
“怎样,那丹药可是求到了?”
   李逍遥只略一点头,便问道:“月如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于是便向楼上冲了过去。
   李大娘也不禁心下大喜,带李逍遥到二楼厢房,只见林月如躺在床上,脸庞犹带笑容。李逍
遥一个箭步奔了过去,轻轻扶林月如坐起,小心地将“冥灵丹”和着茶水给月如喂了下去。随后
又扶她躺下,静待药力发作,双目凝视,目光中大含爱怜之意,便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忽听得李大娘问道:“逍遥,你师父呢?他没同你一起回来?”李大娘发觉李逍遥只是一
人,不觉奇怪。
   李逍遥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答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见我已取得灵丹,便独自离开了,我
留也没留住。”过了一会儿又道:“他老人家果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云游四方,倒
也逍遥自在。”
   李逍遥刚转过身去,却听得林月如似乎“嗯”了一声,大概是药力已起作用,心下不禁大是
兴奋,忙目不转瞬地注视着林月如的动静,似乎也在替林月如在生死之间抗争。又过了一盏茶时
光——虽只是一盏茶,对李逍遥却有如十年之长。随后又见林月如双眼似乎眨了一眨,然后却又
毫无动静。这无声的寂静等的李逍遥心急如焚,双手手心更全是汗水。李逍遥不禁握住月如的双
手,暗暗叫道:“月如,快些醒来呀!我们不是说好了永远也不分开,要快快活活的一起过平静
的日子吗?”到得后来,李逍遥声音也有些呜咽,双眼湿润,却仍是凝目望着月如。李大娘在一
旁看着,心下更不禁甚是感动,泪眼矇眬。
   又过了良久,只见林月如终于渐渐睁开了双眼,缓缓坐起,四下望了一眼,向李逍遥问道:
“逍遥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已经……?”心中一时甚是不解,脸上满是疑
惑。
   李逍遥心下大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断断续续说道:“月如,没事了,没事
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就好。”欣喜之余不禁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林月如,双眼含泪,喜极而
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林月如忽然被他抱住,先是大羞,双颊晕红,心中却十分甜蜜。随后脑中灵光一闪,似已明
白了些,于是伏在李逍遥肩头,柔声道:“逍遥哥,咱们再也不分开,以后我们一起过快活的日
子,好吗?”
   李逍遥高兴的心中似要炸开一般,抚着林月如的长发,十分坚定的说道:“对!月如,我们
再也不分开。以后我们一起过快活的日子,永永远远也不分开。”一时间屋中暗香浮动,似如春
日之暖。[/quote]
[font=华文行楷][color=F60FE8][size=4]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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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三.白衣长剑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又过了十多个年头。
   江南海边的一个小岛中,如今百花盛开,花香袭人,一名少女嬉戏其间。那少女约莫十六七
岁年龄,穿着一身嫩绿色的衫子,似也与周围的花草融为一体;一头乌黑的长发顺着肩披了下
来,在阳光下发着亮光,似如仙子一般,令人不敢正视。少女正在与蝴蝶追逐,忽见身边人影一
闪,少女黑亮亮的两只大眼一转,转身便跃了过去,笑道:“阿婆,你也来陪人家玩吗!”
   只见不远处缓步走出一个年老婆婆,头发略有些花白,笑吟吟道:“阿婆还要出去买些东
西,等阿婆回来后再陪你玩。”
   少女听了大喜,“阿婆,你带我去,整天闷在岛上,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次你再带我去镇上
逛逛,镇上多热闹,多好玩。阿婆,你就带人家去吗!”
   那老婆婆仍旧微笑道:“那你还得去跟你爹说,看他同不同意。”
   那少女小嘴一噘,道:“上次爹爹知道我跟你到镇上去,我挨了好一顿骂。这次咱们悄悄地
去,偷偷地回来,不让爹爹知道就是了。”于是便去拉那婆婆,那婆婆拿她没法子,只好带了她
去,两人撑了一只小船,渐渐离岛远去了。

   少女到了镇上,神色间大是兴奋,东瞅瞅西看看,四处乱跑,不一会儿各种小玩意便大包小
裹的挑了一堆。两人转了一个多时辰,那少女仍是意犹未尽,但在那婆婆的一再催促下,想到回
去晚了怕被爹爹知道,便和婆婆最后到庙里求一支平安签便走。
   两人边说边走,少女仍沉浸在兴奋与喜悦之中,不多时便行至镇边上的古庙旁。那古庙其实
甚为破旧,香火也十分冷清,但这镇上只这一所,不得不来此求签,两人刚行至门前石阶处,那
婆婆忽地停了下来,拉住了那少女,双眼中精光闪动,道:“前面有杀气。”随即携了那少女的
手与飞鸿般向外掠了出去,在庙外兜了个圈子,来到庙后,竟是身负一身极高明的武功。再看那
少女时,却也未如寻常千金大小姐般被吓住,神色更略显兴奋。
   两人绕到庙后,在草丛中伏低了身子,向外望去,只见庙后空地上站着一名道士,满脸凶恶
之气,神色中却有些惊恐,而那道士对面正立一名青年,身穿一身白衣胜雪,身后斜背一柄长
剑,风吹衣襟更隐隐有出尘之感。又见那青年面目甚是清秀,剑眉斜飞,一脸正气,双眼正目不
转瞬地望着那道士。
   那道士被看得心中发毛,额头流下冷汗,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师弟,多日不见,师父
他老人家安好?”
   那青年冷笑道:“亏你还记得师父。你背叛师门,又滥杀无辜,杀了这一庙十多条人命,又
将师父平日的教诲忘到那里去了?你若有心悔改,便同我回去向师父请罪,或可以从轻发落。”
一番话义正严辞,只说得那道士抬不起头来。
   那少女在一旁听着,见那道士如此可恶,心下不禁气恼,听那青年说得他无言以对不禁甚是
欢喜。
   过了半响,却见那道士忽地抬起头来,脸上戾气大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已犯了本门两
大戒条,若回去至少被废去全身武功,那又和死了有什么分别?你说,我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说完望着那青年。
   那青年听了叹息一声,道:“既已做了,你便应敢去面对。师兄,我便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
做出这种事来?过去我小时候,师兄你一向十分和气,对我也十分不错。今日你又怎么会这样
呢?”
   那道士也不禁长叹一声,过了良久,才说道:“你是不会明白的。”顿了一顿续道:“你是
师父最喜爱的弟子,师门中见你年纪小,人人都如兄长、叔伯一般照顾你。再者,你资质奇佳,
年纪轻轻便已得了师父真传,那像我这般,混到了四十多岁连师门武功门径也未曾窥到?在本门
中,又有谁曾看重我这个小脚色?”说着神色一变,又道:“但在外面就不一样了,人人都以我
是蜀山门下而敬重我,一个个‘道长前’‘道长后’的恭维我,这又哪是在蜀山上所能比?”
旁边的少女听到这里不禁大奇,向那婆婆小声道:“他们出自蜀山,那和爹爹岂不是……”未及
说完,已被那婆婆捂住了口,另一只手在面前轻轻摇了一下,似是怕被听到。那少女于是停口不
语,继续听那道士与青年说话。
   只听那青年又说道:“师兄,修道之人岂可看重俗世浮名?武功高低,尚在其次。大丈夫行
事,但求无愧天地良心,只要为善除恶,自受人所敬仰。若是作恶多端,即使武功再高,也照样
为世人所唾骂。”一番话说来,正气凛然,连那少女与婆婆在一旁听了也不禁点头赞许。
   但那道士听了之后虽犹豫了片刻,随即拔出了背后长剑,大声道:“师弟,你不必再说了,
若要带我回蜀山,我宁可死在你手里。反正我本不是你对手,动手吧。”说罢长剑横胸,左手剑
诀斜引,正是蜀山剑法起手一式。这道士毕竟习练蜀山剑法多年,一出手大有名家风范。
   那青年见事已至此,也只得拔出长剑,剑尖指地,双手抱拳,道:“请师兄指点。”但见那
道士长剑在空中一划,一股气劲破空激射而出,如长虹经天,甚是急劲。随即手腕一晃,剑尖颤
动,连罩住青年胸口与右肩五处大穴,剑路奇异,正是蜀山剑法的一招“斗柄南指”,势道极为
凌利,但那青年长剑只在身前划了个半圆,一招“混沌初破”便将剑势化解,顺势一剑划出,法
度极为严谨却不死板,端凝却又不失轻灵,实可以从心所欲而形容。只此一剑,常人便是练上一
生也未必能达到这般刚柔相合,动静互融的境界。
   那婆婆在旁边刚看了一招,便即赞道:“这青年使剑似如行云流水,实已渐入人剑相合的化
境,普天之下,剑法练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怕尚不超过十人,这青年最多不过二十一二岁年纪,竟
有如此修为,实是奇才。”
   那少女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心下甚为钦佩。这姑娘正是李忆如,如今已长大成人,李逍遥也
已传了她武功,李忆如天资聪颖,此时剑法也已深得个中三昧,那婆婆正是李大娘,二人来此求
签,不想却遇到这样一桩事,而相斗的二人却又是蜀山弟子,实是巧得很。
   再看相斗的两人,已拆了三十余招。那道士初时仗着熟知本门剑招,尚可挺过一时,但那青
年随手一剑,剑气便如一张大网罩下。三十招后,那道士的剑招已略觉生涩,但觉四处全是人影
剑光,不知如何抵挡,只得拼力将长剑舞成一道剑网挡在身前,其余的只好听天由命了。
   拼不数招,只听那道士一声惊叫,手中长剑却已脱手飞了出去,那道士向后退了几步,左手
捂着右手手腕,手指间却已渗出血来,但看那青年长剑却已入鞘,道:“师兄,你还是和我回蜀
山吧。我这里有金创药,包好伤口再走。”说罢从怀中取出伤药递了过去。
   那道士见事已至此,念及师门责罚极严,不禁恶念心起,却假装伤势不轻,待那青年伸手相
扶时,左手急扬,只见一股碧烟散了开去,那道士却早已退在丈许之外了。
   那青年见此变故,料所未及,欲待闭气却觉一丝淡淡的甜香直透胸腹,心知身中剧毒,忙点
了胸前大穴护住心脉,盘膝坐下运功逼毒。只听得那道士在身旁狞笑道:“师弟,这是你逼我太
甚,莫要怪我。这‘碧蚕蛊’乃是苗疆五大奇毒之一,一旦入体便深入五臟,你也不要白费力气
了。”
   李忆如在旁边看此剧变,不禁呆了,正欲出手相救却被李大娘拉住,心下正自大急,只听得
李大娘在旁说道:“且慢,那孩子仍有余力,他虽已中毒,神色却毫不慌张,想来必有办法。”
李忆如只得听着,心里却暗自替那青年焦急。
   那青年暗中吸了一口气,见自己中毒虽深内力却未受阻,于是从背后拔出长剑,右臂伸起,
将全身力气全部都集中在右手中,蓄势待发。
   那道士仍是大笑不止,道:“师弟,你越是运功用力,那毒性发作的越快,你怎么连这都忘
了?”说着便又拾起地上长剑。但毕竟他对这个师弟心存顾忌,凝目注视着那青年的动静,手中
长剑也紧紧握住。
   那边李忆如却再也忍不住了,一声轻叱从树丛中跃出,顺手将手边几枚铜钱以甩手剑的手法
向那道士掷去,破空之声甚为急劲。
   那道士未曾料到树丛中竟有人在旁,心下一惊,忙挥剑将铜钱打落。那青年见时机已至,一
声清啸,手中长剑脱手而出。但见那长剑四周竟卷起一股气流绕在剑刃之上,剑尖上一丝青芒若
隐若现,当真是雷霆万钧之击。那道士见来势凶猛迅疾,势无可退,只得咬牙拼命挡住,却听
“铛”的一声,道士手中长剑断成两截,而那一柄长剑更顺势透胸而过,便如一颗流星般一闪,
消失在远处树丛中。那道士口中嗬嗬而呼,身子缓缓倒下,目光中却仍难以相信这一剑竟如此厉
害。
   李忆如见事情形势如此急转,一时不知所措,忙问道:“这位大哥,你还可好?”那青年身
子一晃,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颜色却又远较寻常血色为深。李忆如从小未曾遇此变故,立
时呆在当地。却见身边人影一闪,却是李大娘出指在那青年“膻中”、“神门”、“少海”、
“少冲”四穴各点一指。李大娘转身对忆如道:“这孩子中毒颇深,你先立时带他回岛让你爹救
治,我埋了这道人后便即回去。”神色之间极为郑重,又道:“他喷出的血中也含有剧毒,你千
万莫碰到了。”
   李忆如听了忙将那青年扶起,双手横抱,展开轻功向河湾奔去。不多时便到了小船上,李忆
如扶那青年躺下,见他仍是双目紧闭神智未复,不由得轻叹一声,撑船向仙灵岛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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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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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四.同门之谊
   李忆如撑船回到仙灵岛,忙抱起那青年向岛内水月宫奔去,一边叫道:“爹,快来!有人中
毒了!爹,快来!”刚转过一个弯,便见李逍遥从对面过来,忙道:“爹,这位大哥中了蛊毒,
你快救他一救。”
   李逍遥此时皱了皱眉头,从李忆如双臂中将那青年接了过来,只见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之后
便已在数丈之外。李忆如见爹爹已出手相救那青年,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后便也跟了过去。
   李逍遥带那青年到偏厅一间斗室中,先从壁橱中取出三粒“龙涎化毒丹”给他喂下以抑制住
毒性,这才扶那青年躺下察看伤势。
   李忆如在一旁看着,于是便插口道:“爹,他中的好像是什么苗疆的‘碧蚕蛊’。”
   李逍遥听了心下大惊,脸上神色突变,忙又问道:“你说他中的是‘碧蚕蛊’?”边问边撸
起那青年的衣袖,却见臂弯处果然隐隐有一层青气。再卷起两腿裤腿,只见膝弯处也罩了一层青
气,心下了然,喃喃道:“果然是‘碧蚕蛊’,这是苗疆奇毒,怎么现在又传到了江南?难道
是……”双眼凝望远处,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
   过了片刻,李逍遥回头问道:“忆如,这是怎么回事?你阿婆呢?”
   李忆如于是便只得将所遇到的事情一一告知父亲,心想这次偷跑出去必受重责,阿婆又不
在,无人替自己求情,暗暗偷看父亲脸色,心中忐忑不安,但是只见父亲脸色渐渐郑重,却无责
罚之意,不由得问道:“爹,这位大哥伤势如何,那毒解得了吗?”
   李逍遥思索片刻,道:“他强行运使内力,受了内伤,这不算什么。但那‘碧蚕蛊’之毒,
实是难解。好在我当年在苗疆曾见人用过此毒,对毒性还略知一二。你先去取‘玉蟾血’、‘玄
武散’、‘黑石合灵丹’几样浓浓熬上一碗,我暂且用内力替他疗伤。快去,一时也莫要耽
搁。”
   李忆如知道此事甚急,于是忙跑到丹室去取药熬制,心中却在暗自寻思:“爹爹几时去过苗
疆,怎么未听他说过?等这事过后倒要问一问,一定有许多有趣的事。”心有所想,时间过得更
快,不多时便已将药煎好。
   待李忆如端要回到偏厅时,李大娘也已回来,正与李逍遥一同运功给那青年逼毒疗伤。三人
头顶都罩上一层水雾,显是到了紧要关头,李忆如不敢打扰,将药碗放在旁边,目不转瞬地注视
着三人,心下也十分担忧。
   过了半晌,三人头上水雾渐盛,忽听那青年“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血,血色殷红又
隐现暗青色,甚是诡异。李逍遥缓缓呼了口气,对李忆如道:“你稍待片刻将那碗药喂他喝下
去,他大概再过一两个时辰才会醒来。若他醒了,你便来告诉我一声,我先去取一样东西,片刻
即回。”说罢便走了出去,李忆如不知爹爹要去做什么,便转头向李大娘问道:“阿婆,这位大
哥情况怎样?”
   李大娘伸手搭了搭那青年的脉搏,又见他呼吸沉稳,这才说道:“他如今内伤已无大碍,但
那蛊毒却未处净,我和你爹只是以内力镇住毒性,使其暂不发作,一时之内他还不至有生命之
忧。”
   李忆如见李大娘先是折腾了大半天,又耗损功力助那青年疗伤,心想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还
该好好歇息才是。于是便道:“阿婆你也累了,不如先回房歇一歇,这位大哥由我照顾就好
了。”
   李大娘听了甚是感动,伸手抚着李忆如的长发,道:“乖孩子,你性子温顺,便和你娘一模
一样。”说罢眼睛有些湿润,似乎想起了一些旧事。
   李忆如听了却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娘自是很好的,但性子却有些刁钻古
怪,我爹也是这么说的。阿婆,你说我和娘一样,不是说我古怪任性吗?”说罢不禁又笑了出
来。
   李大娘听了也不禁一笑,喃喃道:“我是说……”,声音极轻,说着人也走了出去。
   李忆如听了也未在意,见那碗药已凉了些,便扶那青年坐起喂他喝了下去。眼见那青年脸色
虽有些憔悴,却仍不失英秀挺拔之气,又回想那青年于道士相斗时武功之高,一时不禁想得入了
神。
   那青年自从中了“碧蚕蛊”之后,一直迷迷糊糊,只知道自己与师兄相斗之时,曾有人相
助,后来的却记不清了。过了许久,又觉得两股暖流流入体内,浑身一时舒服得很,四肢百骸处
处都是精力,想是有人在助自己疗伤,又过了许久,方觉神智渐渐恢复,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却
见身边有一个极美的少女双手支着腮边,正低头思索着什么。那青年心下不禁一阵迷惘,心中暗
自寻思:“这里难道是已到了仙境?这女子如此美丽,只怕便是仙女了,人间哪有如此美貌的人
物?”于是挣扎着便欲坐起。
   李忆如正思索得入神,忽听到身边有声音,便知是那青年醒了,便转身笑道:“这位大哥,
你先躺着别动,我去叫我爹爹,一会儿便回来。”说罢便出了门去。
   那青年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此处并非什么仙境,但不禁心中更为惊讶:“这姑娘便如仙女一
般,必是隐居于此的高人雅士,这里又不知是什么地方?”
   未及多想,听得脚步声响起,只见李忆如与李逍遥二人走进,忙起身道:“多蒙前辈与姑娘
出手相救,晚辈蜀山楚炎风,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李逍遥点头道:“原来是楚兄弟,果然是蜀山弟子,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楚炎风道:“家师江湖人称‘剑圣’,名讳不敢妄言。”
   李逍遥先是一惊,随即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刚才我运功替你疗伤时已发觉你内力颇为
深厚,又曾听小女说道你剑法精妙,真是英雄出少年。其实我也可算是蜀山门下,若论起来我们
倒是平辈,你最多称我一声‘师兄’便可,莫要叫什么前辈了。”
   此言一出,李忆如与楚炎风二人不禁大惊,李忆如忙对李逍遥道:“爹爹,那人家岂不是要
叫他‘师叔’吗?”说罢看了楚炎风一眼,见他只不过比自己大三四岁年纪,竟成了“师叔”,
不禁笑了出来。
   楚炎风忙道:“姑娘相救大恩尚未言报,炎风怎敢以长辈自居?我们平辈相称好了。”
   李忆如听了大喜,心想若称他“师叔”,未免有些别扭,便道:“楚大哥,那我就不客气
了,我姓李,”说罢指着李逍遥续道:“这是我爹爹,他也姓李,”说着不禁笑了出来,“唉!
这不是废话么,我爹爹若不姓李我又怎会姓李……”话未说完,人已笑弯了腰,楚炎风听了也不
禁笑了出来,一时间小屋内笑语盈盈,楚炎风虽是伤后初愈却也觉得精神十足。
   李逍遥听了只微微一笑,对楚炎风道:“师弟,我这女儿顽皮胡闹,整日没个正经,你莫要
见怪。”
   李忆如不禁插口道:“那还不是爹爹你教出来的,我听阿婆说,你小时候不也是一样?”说
着又格格笑了出来。
   李逍遥也拿她没办法,转头对楚炎风道:“师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恩师人称‘酒剑
仙’,我与他一别十数年,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可还安好?”
   楚炎风答道:“师叔一向身子硬朗,只是近年来酒瘾越来越大,终日常醉不醒。我从小时候
起便常被师叔拉出去喝酒,也常常被他灌醉,最后两人一起不省人事。”说着不禁也笑了出来。
   李忆如听了又是好笑,又是惊奇,不禁问道:“楚大哥,你这位师叔怎么如此古怪?他自己
喝酒也还罢了,怎么也拉着你一起去?最后却又喝得两人齐醉,当真有趣得紧。”
   楚炎风道:“其实我这位师叔实在是十分了不起,他不但好酒,更将酒后醉意与剑术相融,
创出了几套绝妙的功夫,其精妙之处却又远在‘醉八仙’一类武功之上,想来李师兄必定知
晓。”说着又对李逍遥道:“我常听师叔说起师兄,未想今日更得师兄相救。”
   李逍遥道:“师弟,其实我只是以内力和药物暂时制住了毒性,使它不立时发作。但这‘碧
蚕蛊’实是奇毒,我对此也无能为力,实在惭愧。”
   楚炎风道:“余毒未清,我已知晓。但无论如何,若非师兄相助,炎风此时早已性命难保。
师兄如此尽力,炎风心下感激不尽,师兄又何必自责?”
   李忆如听了不禁奇道:“楚大哥,你既知身中奇毒,为何一点也不见你焦急?难道你已有法
子解毒吗?”
   楚炎风微笑道:“若我有法子,自然早就将毒解了。但事已如此,担心也没有用。再说既然
现在毒未发作,不如想些有趣的事,至少心情也会好些。”
   李忆如听了,不禁甚是钦佩,心下暗自赞叹。
   忽听李逍遥道:“这‘碧蚕蛊’我虽无法解毒,但我却知道有人可解此毒。”
   李忆如听了大喜,道:“爹爹,那人是谁?你带楚大哥去见他好不好?”
   李逍遥答道:“那人在苗疆云南大理……”话未说完,已被李忆如打断,“爹,大理远在万
里之外,一去不知需多久,到时楚大哥只怕早已……”话说了一半便已说不下去了,望了楚炎风
一眼,神色中大为关切。
   李逍遥又说道:“这‘碧蚕蛊’本是苗疆奇毒,师弟,你那位师兄又如何学会了放蛊,他可
是与苗人相熟?”
   李忆如心下不禁埋怨,心想爹爹这时还来问这些不干紧要的小事,岂不让人着急?
   却听楚炎风答道:“我这次奉师命下山,便是来察访此事。听说我那师兄和黑苗族相交,更
加入了他们的一个什么教派,却未禀明师尊,犯了本派‘背叛师门’一戒。我一路追来,本以为
他会逃入苗疆,怎知他却转向奔到江南。后来我在古庙旁追上了他,故有此一战。我这师兄放毒
的本事,想来是与那些苗人学的。”神色间却未有焦急之意。
   李逍遥听后思索片刻,道:“师弟,过几日你伤好后,一路西下苗疆,尽量少与苗人冲突。
苗人用毒防不胜防,还需多加小心。”
   李忆如急道:“爹,去苗疆不知要几月,除非飞着去,否则楚大哥岂不是要……”
   楚炎风道:“我蜀山仙法中本有‘飞仙’一术,可于瞬时飞至万里之外,只是此术乃是我蜀
山仙法极旨,本门中目前只有我师父与师叔两人可施此仙术而已。”
   李忆如心中一动,道:“爹爹,你会这法术是不是?”
   李逍遥摇头道:“我还无此功力,但我却有办法令楚师弟体中蛊毒不发作。”
   李忆如大喜,道:“爹爹,既有法子,你为何不早说,害人家百担心了一场。”
   楚炎风听了不禁感动,向李忆如望去,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是
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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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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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五.携手同行
   李忆如问道:“爹爹,你要怎样来抑制住楚大哥体内的蛊毒呢?”
   李逍遥说道:“水月宫中有一种‘青灵寒玉’,奇寒无比,颇有吸纳之功效,可以此使蛊毒
不致发散到四处经脉之中,再加上‘龙涎化毒丹’便可使蛊毒不会立时发作。我现在便去取寒
玉。忆如,楚师弟伤后初愈,你在此照看一下。”说罢便走了出去。
   楚炎风待李逍遥走开后,对李忆如道:“李姑娘,我见师兄神色中有几分忧郁,似乎有什么
伤心之事,你不妨劝劝他,哀愁最是伤身。以师兄年纪,再加上他内功精深,本不应有白发才
对,但我方才见他两鬓之间却已略显花白,眼角处更是眉头紧锁,只怕师兄心中一定有什么痛苦
才是。”
   李忆如原本一直笑语盈盈,但这时不禁黯然道:“我爹本不是这样的。但自从五年前我娘去
世后,他一下子便似衰老了好几岁,以后便很少再见他开心过。”说罢不禁低下了头,回想着往
事。
   楚炎风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连忙道歉,见自己触动了李忆如的伤心事,不觉甚是自责。
回想李忆如说的话,不知一个人为了所爱的人竟可如此,“情”之一字竟有如许之力,不禁想得
呆了。一时之间,两人都是默然无语。
   正在此时,忽觉一股寒气由外而入,两人不禁抬起头来,却见李逍遥走了进来,手中持一方
玉,寸许大小,犹自发出阵阵寒气。
   自从当年李逍遥从玉中取了“冥灵丹”给林月如服下之后,这块寒玉中寒气便已大减,不再
是人所难近。但数年来吸取寒气犹在,此刻正可已此抑制住楚炎风体内蛊毒,当时李逍遥一听得
楚炎风中了“碧蚕蛊”,知以水月宫内药物无法解毒,便又重到地下石窟中将这寒玉取了出来。
睹物思人,不禁又想到了当日取药给林月如服下后两人重聚的情景,心中一阵甜蜜,一阵苦涩。
当年圣姑说可使月如延寿一纪,十二年后纵是“冥灵丹”也未能使月如再于自己多相聚一日。若
非女儿年纪尚小,只怕自己早已相随月如于地下了。
   李忆如与楚炎风见此寒玉,不禁大奇。李忆如忽见玉上隐隐有几行小字,写道“青灵寒玉,
刀剑无伤。精诚所致,灵丹内藏。”于是问道:“爹,这上面还有字呢,这是什么意思呀?”李
逍遥听了,心下一震,双目远望,一时间竟自入了神。李忆如于楚炎风见了,不敢再问,两人看
着那块寒玉,心中疑虑重重。
   过了片刻,李逍遥转头对楚炎风道:“师弟,今后你将这块寒玉带在身上,每日闲暇之时便
运功引导这股寒气由指端手少阴心经而入,而后经任督二脉散入全身,便可制住体内蛊毒。除此
之外,对你内力修为也大有进益。这寒玉我留着也无用,徒惹烦恼,便给了你吧。”说罢神情有
黯然了下来。
   楚炎风见他如此,不敢立时谢绝,只得暂道:“师兄大恩炎风感激不尽。日后若有什么事炎
风可以效劳,便请师兄传话出来,我必当尽力而为。”
   李忆如听了,于是便道:“楚大哥,日后你若有空,便陪我聊聊天,讲讲江湖上有趣的事,
便算是帮了我们的忙了。”转头又对李逍遥道:“爹爹,你说这样好不好?”
   李逍遥也不多说,只道:“如此也好,只是师弟伤后初愈,体力未复,你莫要整天缠着
他。”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楚炎风微笑道:“只要李姑娘想听,便来找我好了,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无事可作。”

   自此,楚炎风便留下养伤,每日与李忆如讲些近年来江湖上的逸事。李忆如听得津津有味,
只盼楚炎风能多留几日,再听他陪自己聊天。楚炎风自幼便随师父师兄闯荡江湖,几时过得这等
安逸的日子,一时间也不禁对岛上的生活留恋起来。
   过了数日,楚炎风所受内伤已渐渐愈可。这日二人正在树丛之中散步聊天,李忆如想到楚炎
风不久后便要离去,一时打不起精神来。楚炎风心中虽也有些难过,但仍说些江湖上的趣事逗李
忆如开心。忽听得李忆如道:“楚大哥,你去苗疆解了蛊毒之后,会不会再来看我?你愿不愿意
再陪我聊天、给我讲故事听?”双眼中满是留恋与企盼的神色。
   楚炎风听了,不禁冲口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待我身上的毒解了之后,我立刻便赶回来看
你。只要你愿意,楚大哥陪你说上三天三夜。”话音刚落,也惊讶自己竟对李忆如也如此留恋。
   李忆如听了之后,欢喜的不得了,柔声道:“楚大哥,谢谢你,我一定在这里等你。”说着
却又不禁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就要走了,苗疆如此之远,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楚炎风听了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不知说些什么好,两人都是默然无语。
   过了片刻,李忆如忽道:“楚大哥,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整日待在岛上,闷也闷死了。我
同你一起去苗疆,我们便又可在一起了。我这就去和爹爹说去。”说着极为兴奋,蹦蹦跳跳地去
了。
   楚炎风听了,立时怔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不禁想到,若能和李忆如同行,自己自是
欢喜的不得了。但若是李忆如真于自己同行,江湖上饥餐露宿,岂不是苦了她?更何况江湖中风
波险恶,她若有什么闪失,自己又于心何安?一时只觉犹豫不定,脚下却不知不觉向水月宫走
去。
   楚炎风尚未走进宫内,便听得李忆如正在恳求李逍遥。入内一看,只见李逍遥正自默然思
索,李忆如却拉着李逍遥的袖子,不住道:“爹爹,你就让人家去吗!整日呆在岛上,闷死人
了。”
   李逍遥见到楚炎风,问道:“师弟,此事你意下如何?”
   楚炎风未想到李逍遥竟有此一问,沉吟不语,心下犹豫不决。思索了片刻之后,方才下了很
大决心,缓缓道:“依我之见,李姑娘还是留在这里好些。”
   李忆如怎料到他竟会如此说,怔了一怔,眼圈也红了,咬着嘴唇说道:“楚大哥,难道你讨
厌我,不愿意我和你在一起?”李忆如虽想忍住,但眼泪终究是流了出来。
   楚炎风见状忙道:“李姑娘你误会了,我又怎会讨厌你?只是江湖险恶,我这一路上只怕更
是危机重重,你若跟着我只怕会连累了你。不如待我从苗疆回来之后,我再来看你。到时你若想
去哪里,我一定带你去。”
   李忆如听了,虽知楚炎风是为了自己好,心中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只是低头不语,想着如
何才能说服爹爹于楚大哥让自己同去苗疆。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之时,却见李大娘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忆如,你是不是十分想与炎
风去苗疆?”李忆如听着忙点了点头。李大娘于是又向楚炎风道:“炎风,若是我们答允忆如与
你同行,你愿不愿意带她去?”
   楚炎风听李大娘如此一问,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向李忆如望了一眼,只见她满是期待与企
盼,便道:“我自然愿意,只是……”
   李大娘打断他的话,道:“既然愿意就好。”随即又对李逍遥道:“逍遥,既然如此,你便
答应他们同去好了,难不成,你要忆如在这岛上待一辈子?再说,你若不让她去,只怕她也一定
十分难受,你做爹的怎可让女儿心中难受?”
   李忆如见李大娘出面求情,心中大喜,向父亲望去,却见他仍是默然不语,心中大是焦急。
向楚炎风望去,只见他正转过头向自己这边看来,两人目光相对,心意似已相通,一时间便如交
换了千言万语一般。
   李逍遥见此情景,不禁想起自己少年时与灵儿、月如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灵儿、月如也是像
女儿今日一般,执意要与自己一起去闯荡江湖,心头一阵喟然。见女儿如此坚决,于是叹了口
气,道:“既是如此,那你们便一起去吧。”
   李忆如和楚炎风听了大喜,李忆如更是搂着李逍遥的脖子,扑入他的怀里,又笑又跳,道:
“多谢爹爹,爹爹真好。”李逍遥抚着女儿的长发,微笑道:“若是爹爹不让你去,爹爹便不好
了吗?”
   李忆如听爹爹说笑,扮了个鬼脸,又转头向李大娘道:“阿婆,这次可要多谢你了。”
   李大娘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这小丫头高兴就好。其实就算我不替你求情,你爹最后也一定
会答允的,他只是舍不得你离开才一直犹豫不决。”
   李忆如又向楚炎风望去,见他神色间也极为欢喜,两人相对一笑,一时间屋内喜气融融。
   过了片刻,又听得李逍遥向楚炎风问道:“师弟,你打算何时启程?”
   楚炎风略一沉吟,道:“如今我内伤已完全愈可,我想明日便出发。”
   李逍遥点了点头道:“早去也好,早些解了蛊毒,也可了去一桩心事。我现在便画一幅图指
引你路径,你按图找寻,便可见到要找之人。只需说是我让你来的,必可解了那‘碧蚕蛊’之
毒。”于是又对李忆如道:“忆如,既然你就要离开爹了,有件事还需跟你说明,那是关于你娘
的。”
   楚炎风见李逍遥说起家事,便道:“师兄,那我便先去收拾一下行装,不打扰了。”说完便
退了出去。
   李忆如听得爹爹忽然要说起娘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爹爹,那是什么事
呀?怎么你以前从未跟我说过呢?”
   李逍遥闭目沉思片刻,便将自己少年时从初遇灵儿,一直到与月如隐居仙灵岛的经历一一说
与忆如。李逍遥心下虽是十分哀痛,但也忍着将这段往事说完。而对圣姑、剑圣、阿奴等人之名
却不提及,其中缘由却是连李逍遥自己也不知晓。
   李忆如愈听愈奇,待李逍遥说完,不禁问道:“那我娘她,在我刚生下来之后就……”心中
一阵酸楚,便说不下去了。
   李大娘又接着李逍遥的话说道:“月如这孩子虽不是你亲娘,但这十几年来她却一直如对亲
生女儿一般待你。当年她为了救你爹娘身受重伤,你爹娘后来给你起名叫做‘忆如’,便是为了
怀念她。”
   李忆如听着不禁泪如雨下,哽咽道:“娘,娘……”
   过了片刻,李逍遥方道:“忆如,往日我不让你离岛,只是不愿让你涉入江湖中的事。我原
本不想传你武功,但我却知你必定难以长久留在岛上,今日你既去意已决,我也不再拦你,只盼
你日后小心。”说着目光中流露出爱怜之情。
   李忆如听了不禁心中激动,扑入李逍遥怀中,哭道:“爹爹,女儿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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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华文行楷][color=F60FE8][size=4]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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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0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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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六.初涉江湖
   次日一早,楚炎风和李忆如已收拾好了行装,在岛边与李逍遥和李大娘话别。李逍遥与李大
娘虽有些放心不下,但知李忆如如今已长大成人,也是该到外面见见世面的时候。更何况一路上
有楚炎风照料,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李逍遥待李大娘一再叮嘱之后,从身边拿出一个长匣,打开看来,却是一对一尺六七长的短
剑,虽有剑鞘相隔,剑刃所散发的一股锐气却仍隐约可觉,端的是一对宝剑。李逍遥将双剑交于
李忆如,郑重道:“忆如,这是你娘昔日所用的‘仙女剑’,现在你既要初涉江湖,我便代你娘
将这剑传了给你。日后你见此剑,便如见到爹娘一般。”
   李忆如双手接过“仙女剑”,见爹爹与阿婆如此关怀自己,心中一阵激动,哽咽道:“爹
爹,阿婆……”
   李逍遥眼角微湿,又转头对楚炎风道:“师弟,忆如这孩子未经世事,这一路上还得靠你照
料。”
   楚炎风道:“师兄放心,我自当竭力护住李姑娘周全。”
   一时之间,四人都是依依不舍。过了片刻,李大娘说道:“既是如此,你们便就启程吧,时
候也不早了。一路上还要多多小心。”
   楚炎风与李忆如二人上了船,任不住挥手作别,直到仙灵岛便如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两人
方才转过身来,李忆如面颊之上却隐隐仍有泪痕。
   楚炎风一面撑船,一边不住叹气。
   李忆如见了,拭去脸上的泪水,问道:“楚大哥,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吗?”
   楚炎风道:“心事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件事我却难以明白。”
   李忆如不禁奇道:“那是什么事呀?说来听听好不好?”
   楚炎风向李忆如望了一眼,道:“你爹爹和 你阿婆他们明明舍不得你离开,但现在却又答应
你与我同去苗疆。若说是让你出去见识世面,何不与你同去,这样岂不是担心不下?我昨晚想了
一夜,也想不出个究竟。”
   李忆如听了微微一笑,道:“楚大哥,假如你是我爹爹,你会如何决定?”
   楚炎风被她如此一问,一时不禁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喃喃道:“假如我是你爹爹,假如我是
你爹爹,……”
   李忆如听了不禁笑了出来,“你只要想一想便好了,谁让你说出来呀?假如你是我爹爹,那
岂不是……”说着对楚炎风一笑,目光中却带着一丝顽皮。
   楚炎风听了也是笑道:“这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如何可以怨我?”随即又假意扳起了面孔,
道:“我本是你师叔,也就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如此胡闹?”
   李忆如听了,又笑道:“你竟摆起了架子,你只不过才比人家大几岁吗!好,人家以后再也
不睬你。”说罢便转过身去,低着头偷笑。
   楚炎风怕她真的生气,于是道:“忆如妹子,你莫要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以后不敢
了。”
   李忆如见他不再叫自己“李姑娘”,而改称“忆如妹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甜蜜,转过头
道:“我哪有生气了?”说着嫣然一笑。
   楚炎风见她并非生气,心中一松,便道:“我想你一定在奇怪,我这点年纪,怎么会与你爹
同辈?”
   李忆如不禁问道:“对呀,那是什么缘故?”说着“嗤”地一笑,道:“该不是招摇撞骗的
吧?”
   楚炎风听了微微一笑,道:“那我哪里敢?我自幼便是孤儿,幸被恩师收留,于是便拜在他
老人家门下做了他的关门弟子。我大师兄已有五十多岁,他的几个徒弟也都比我大得多了。想来
他们见我时那声‘师叔’叫得也不情愿。”
   李忆如怕他再说,若念及身世,不免心中伤心,于是便道:“你看咱们闹了这半天,我还没
说我爹爹为何让我同你去苗疆呢?”
   楚炎风笑道:“是呀,我又不是你爹爹,你若不说,我怎能猜得到?”
   李忆如对他一笑,道:“我爹爹和阿婆说,我如今既已长大,便应到外面去经历一下。但若
是他们跟我一起去,我处处有他们护着,便与在岛上无异。”顿了一顿,又道:“他们又说,我
若遇上什么事,一定会跟他们撒娇,那我便永远也长不大,只是个孩子。”向楚炎风望去,只见
他目光中微有笑意,似在指爹爹说自己撒娇一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过头继续说道:
“他们说,若我与你同去,自会板住自己不使小性儿,这对我也有好处。再说,有你在旁照顾
我,他们也就放心了。”说完最后一句时,不禁红晕双颊。
   楚炎风见她害羞之态甚是娇媚,不由得心中也是一荡。过了片刻,方道:“师兄如此远虑,
实在令人佩服,我是远远莫及。”
   李忆如接口道:“你若想到了,岂不就成了我爹爹?”说罢两人一齐大笑,欢声中小船已渐
行至岸边。

   又行了半晌,船行靠岸,二人下了船,李忆如问道:“楚大哥,我们这一路是骑马去呢?还
是坐船去呢?”
   楚炎风略一思索,道:“骑马虽快,但一路劳顿;坐船虽是慢些,但却舒适一些。忆如妹
子,你若想骑马,我们便去购买脚力;你若想坐船,我们便去找一船家让他载我们走。”
   李忆如想了一想,道:“这两样都有益处,也都有弊处。不如我们先骑马行上一段,若累了
便再坐船,坐船闷了便再上岸乘马,楚大哥你说好吗?”
   楚炎风听了微笑道:“如此也好。”两人便进镇去挑选马匹。
   这个镇子虽不大,却热闹的很,作各种生意的小贩扯开嗓子吆喝,镇上的百姓来来往往,楚
炎风和李忆如两人沿着街上大道缓缓而行,顺便游览当地风光。
行不多时,楚炎风忽然发觉身后有人跟梢,听这人脚步声,知此人武功低微,楚炎风也不放在心
上,便不点破,继续前行。
   过了片刻,李忆如也发觉身后有人,于是在楚炎风耳边低声道:“楚大哥,有人在跟着我们
呢。”
   楚炎风略微点了点头,左手在身前轻轻摇了一下,示意不要声张。两人在路口转了个弯,见
前面有一间茶馆,楚炎风便拉李忆如进去坐了下来。
   茶博士见二人仪表非凡,知是贵客,忙迎将上去,道:“两位客官,小店有水仙、龙井、铁
观音、普洱、碧螺春,不知两位要喝哪一样?”
   楚炎风随口要了一壶龙井,不多时,茶博士便端了一壶热气腾腾的龙井过来。
   楚炎风给李忆如倒了一杯茶,说道:“跟在我们后面的人武功不高,想来是这附近什么帮会
的帮众,咱们此行不必节外生枝,待会儿去买两匹马便走,傍晚之前便可到前面的‘安隆镇’投
宿。他若不跟着,自然最好,但若是跟着,咱们便看看他们打什么鬼主意。”
   李忆如听了,点了点头。楚炎风又将行走江湖的规则与禁忌择要与她说了几条。于是付了茶
钱,打听了马市的方位,便出了茶馆。
   在外面盯着他们的人武功虽不高,但盯人的本事倒是一流的。他知道盯人不可以跟的太近,
便一直远远的跟着。楚炎风和李忆如进了茶馆,他便在门外等着,因为他知道这家茶馆只有一扇
大门。待楚炎风和李忆如出了茶馆,他便仍如影子般远远跟着。不过影子是永远不会离开主人
的,而盯梢的却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楚炎风在马市上挑了两匹虽然不快却很有长力的马,二人上了马,便一路向西出了镇子。
   这下看来,那盯梢的只怕再也无法赶上楚炎风和李忆如了。只因他一直远远的跟着,所以便
是现在立时去挑匹好马再追时,二人也早已走远了。不过他却丝毫未有半分沮丧,只因他知道,
自己没有必要再追。这次上面吩咐下来,全帮弟兄一起出动,在前面自会有人等着,那二人又如
何走得了呢?

   楚炎风和李忆如一路驰去,行得既不太快也不太慢,沿途指点路边景色。此时江南正值晚
春,但闻“千里莺啼”,眼见芳草葳蕤、柳絮飘飘,二人只觉心旷神怡。一路谈笑,全然忘却了
先前被人跟梢之事。
   夕阳西下,两骑马的步子渐渐缓了下来,但“安隆镇”的大字牌坊却也已在眼前。楚炎风和
李忆如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匹在道上缓缓而行,找了间客栈,将马匹交给小二照料,要了两间厢
房歇下。
   李忆如在房中洗去了路上的尘沙,如今虽未觉得疲惫,但毕竟是初离家门,眼见屋中空荡荡
的只自己一人,不由得有些不适。
   忽听得有人敲门,随即便听得楚炎风的声音响起,“忆如妹子,我可以进来吗?”
   李忆如听得是楚炎风,心中不禁轻快了许多,忙道:“楚大哥,请进来吧。”
   楚炎风推门而入,说道:“我已让小二准备了饭菜。忆如妹子,你是到楼下大厅去吃呢?还
是让他把饭菜送来?”
   李忆如心想外面闹哄哄的还是在屋里用饭比较好,于是道:“便在这里吃好了。”说完略微
犹豫了片刻,又道:“楚大哥,你也在这里和人家一起吃,好不好?”
   楚炎风听了不禁笑道:“怎么,自己一个人害怕了吗?”
   李忆如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人家毕竟是第一次出门吗。楚大哥,你就答应我么,要
不然我一个人什么也吃不下去。”
   楚炎风微笑道:“好,好。我这就去让小二把饭菜端上来,你先在这里等着。”说着便走了
出去。
   李忆如见楚炎风答应同自己一起进餐,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将自己的行装收拾了一
下,放在床边上。
   过了片刻,楚炎风又回到屋里,神色间却已不如先前一般闲逸。李忆如见了,忙问道:“楚
大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楚炎风摇了摇头,道:“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我出去时,见到外面有个人鬼鬼祟祟,不
住向咱们这边张望。看样子,咱们这回又被人盯上了。”
   李忆如问道:“这次还是先前镇上的人吗?”
   楚炎风回思了片刻,道:“不是那个人,但这两个人的服色相同,只怕是同一个帮派的。忆
如妹子,你可还记得,先前我们遇到的那人,衣襟一角似乎绣着一柄弯刀?我本未留意这点,但
刚才那人转身稍慢了些,我方才察觉。”
李忆如想了想,道:“是了,那人衣襟上确是绣了一柄弯刀。楚大哥,那是什么标志?”
   楚炎风沉吟半晌,道:“武林中各大教派的服色,我若未见过,也大多听师父师兄们说过。
但这衣服上绣一柄弯刀,却是从未听过。但从今日起,咱们须得加倍小心,饮食中也要多加提
防,只怕这回麻烦不小。”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二人正寻思间,却见店小二已将饭菜送来,一盘清蒸笋片,一盘肉炒香菇,一盘红烧鲤鱼,
一碗冬瓜汤,另有一小壶酒。几样菜色味俱佳,极是诱人。楚炎风于是道:“忆如妹子,想来你
也饿了,吃饭吧。”
   李忆如点了点头,见那一小壶酒,不禁笑道:“楚大哥,看来你那位师叔将他的嗜好也传了
给你。”李忆如曾听楚炎风说过酒剑仙之事,此时便即想起。
   楚炎风微笑道:“我见到师叔时,他每日都要与我喝上几盅,久而久之,喝酒便也成了习
惯。”说着已用银针试过酒菜,却无异处,于是道:“这些人虽跟上了咱们,但迟迟不敢动手,
想来也不足未虑,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行了一天,确也有些饿了,不多时便将桌上饭菜吃了大半,楚炎风将那壶酒也喝光了。
楚炎风知李忆如独处屋中寂寞,便又留下来陪她聊天,直至戌时时分,方才起身道:“时候不早
了,你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先养养精神。若有什么事,叫我好了,我就在隔壁。”
   李忆如见他对自己关照入微,心中不由得极为感动,说道:“楚大哥,真谢谢你了。”语气
甚是诚恳。
   楚炎风转身微笑道:“什么谢不谢的?睡个好觉吧。”说罢便走了出去。
   李忆如虽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心中思绪起伏。今日第一次离开爹爹与阿婆,不禁颇为挂
念。这一路上楚炎风对自己的照顾,更是让人又是感激,又是欢喜。一时之间,思念、感动、喜
悦相互交集,不知是什么滋味。直折腾到半夜,方才渐渐入睡。[/quote]
[font=华文行楷][color=F60FE8][size=4]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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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0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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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七.傲剑狂刀
   次日一早,李忆如早早起来,略加梳洗了一下,便到隔壁去找楚炎风。见房门开着,就走了
进去,道:“楚大哥,早啊。”
   楚炎风却好似并未听见,手中拿着一张纸,低头思索得入了神。
   李忆如心下奇怪,便走了过去,问道:“楚大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楚炎风这才反应过来,见是李忆如,便道:“忆如妹子,你看这个。”说着便将手中纸笺递
了过去。
   李忆如接过来看,只见纸上未具署名,只写了一句,“午时请于镇西十里外古亭口相会,届
时奉上‘碧蚕蛊’解药。”在纸笺右下角却画了一柄弯刀,正与先前两人衣襟上相同。
   李忆如不禁奇道:“楚大哥,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他们怎么会知道你中了‘碧蚕蛊’呢?”
   楚炎风略一沉吟,道:“我那师兄想来便是加入了他们这个什么教派,那是他不入苗疆而下
江南,必是与他们会合。我中了师兄所放‘碧蚕蛊’一事,想来是被他们的教众所知。但他们此
举不知其意如何,这封信看来是战书,但又何必说要奉上解药呢?”
   李忆如忽道:“楚大哥,我看他们提到解药一事,想来是想诱你相见。否则单凭一张纸你只
怕未必会去见他们。”
   楚炎风听了略一点头,道:“那也有可能。只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再加上他们对我们的行
踪一清二楚,又何必费此周折呢?”
   李忆如于是问道:“楚大哥,那你要不要去呢?”心下不禁甚是担忧。
楚炎风道:“自然要去,既然他们盯上了咱们,躲也躲不了。更何况我也想去看看他们究竟是何
方人物。”隔了片刻,又道:“现在距午时尚早,吃完早饭我们去镇上逛逛,看看有什么有趣
的。”
   李忆如见楚炎风未有丝毫紧张之意,心中不禁甚是佩服,点了点头,微笑道:“那也好,我
也正想去看看。”
   两人用过了早饭,便在镇上四处闲行。不多时便行至一个杂货摊子,只见各式各样的小玩
艺,琳琅满目。李忆如见了很是喜欢,一时间看看这个,试试那个只觉哪一个都很好,不知如何
挑选。楚炎风见了不禁笑道:“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一点都没长大。”
   李忆如听了尚未在意,拉着楚炎风的手,道:“楚大哥,你帮人家看看,哪一个好些吗。”
楚炎风见她手中拿了四五只发钗,尚在不住挑选,不觉失笑。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好道:“你将
这些发钗插上,让我看看方能看出哪一支更好呀。”
   李忆如于是便将这几支发钗一一试过,转过身去,让楚炎风帮着挑选。
   楚炎风见她长发飘飘,容光照人,便如仙子一般,一时间不由得看得出了神。过了片刻,方
才指着其中一支道:“这支好些吧。”
   杂货摊的老伯见他选了这支,不禁赞道:“公子好眼光,这位姑娘却是与这支发钗最为相
配。其余几支虽也不错,但与这位姑娘的发式却有些不合。难得这位姑娘如此喜欢这发钗,便送
给姑娘好了。”
   李忆如忙道:“老伯,这如何可以?”
   那老伯呵呵一笑,道:“能遇上两位这样的主顾,是小老儿的荣幸。一支小小发钗而已,姑
娘若不肯收下,便是看不起我了。”
   二人见他如此,只得收下,一再道谢方才离开。
   行了片刻,楚炎风不由得道:“忆如妹子,难怪你住的岛叫做‘仙灵岛’,你果然便如仙子
一般美丽。”
   李忆如听他称赞自己,心下欢喜,问道:“楚大哥,你见过仙子吗?你怎知我和仙子一般美
丽?”
   楚炎风微笑道:“现在我不是见到了。”
   李忆如听了,不由得晕红双颊,脸上的神色喜不自胜。
   二人一路谈笑,不多时便已渐近晌午。于是便回到客栈用了饭菜,骑马向镇西古亭口缓缓行
去。

   日光高照,前方一座破旧的长亭依稀可见。楚炎风停了下来,对李忆如道:“忆如妹子,待
会若能不出手自是最好。但若迫不得已,千万不要离我太远了。”
   李忆如点了点头,二人便下马步行过去。
   长亭中的一名青年正自斟自饮,见二人前来,便起身相迎,抱拳道:“久闻楚少侠大名,今
日得蒙一见,幸何如哉!”
   楚炎风见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挺拔,衣襟上也绣有一柄弯刀,于是道:“在下正是
楚炎风,不知阁下是哪一位?约在下在此相会有何见教。”
   那青年答道:“在下断无痕,今日约楚兄来此,便是有一事相商,还待入内奉告。”说完便
走进亭中,倒了两杯酒,一杯递与楚炎风。
   楚炎风见他似乎并无恶意,于是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这竹叶青只怕已有五
十年以上之久,入口醇美,实是难得。”
   断无痕见他一饮而尽,心下甚喜,问道:“楚兄不怕酒中有毒?”
   楚炎风微笑道:“我看断兄并非齿于下毒之人。再说,阁下早已派人跟着我们,若有恶意早
便已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断无痕听了赞道:“楚兄果真直爽,断某佩服。”说罢便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又说
道:“楚兄为本教碧水堂副香主以蛊毒所伤,在下心中不安,特此奉上解药。”于是从怀中取出
一个瓷瓶放在亭中石桌之上。又续道:“不过楚兄中毒已久,现已内力裹住毒质,这解药也不能
完全除毒,尚需本教神医亲自已金针刺穴,方可散毒。”
   楚炎风越听越奇,不禁问道:“你所说的碧水堂副香主,便是我师兄?”
   断无痕答道:“不错,他于一年前加入本教,甚得教主赏识,便升他做了香主。”
   楚炎风又问道:“我杀了贵教香主,本已与贵教结冤,断兄又为何要赠我解药?”
   断无痕答道:“实不相瞒,我教教主一直看重楚兄,只是无缘得见。这次教主派我来,便是
想邀楚兄加入我拜月神教,教主更答允立时升楚兄作本教左护法。”
   楚炎风与李忆如不禁惊道:“拜月神教?”
   断无痕道:“不错。在下正是拜月神教右护法,楚兄加入本教之后,你我二人齐心协力,必
可成就一番不世功业。”
   楚炎风道:“我曾听人说,十七年前黑白苗族一场大战,拜月教教主身亡,而拜月教更从此
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知如今贵教中教主是哪一位?”
   断无痕道:“岂不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教自教主逝去之后,势力虽已大不如前,
但在江湖中仍留有极大潜力。五年前,我教前任石长老之子,便是我神教当今教主,将教中元老
召集起来,暗中经营。不出三年,我教便可如日中天。楚兄,这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大好机
会,我教教主诚意相邀,何不一同共事?”语气激昂,意下也十分诚挚。
   楚炎风见他将教中要事说与己听,便知断无痕于邀己入教一事已是志在必得。未料到拜月教
竟会如此看重自己,心中略觉意外,但楚炎风向来听人言,拜月教乃是苗疆第一大邪教,于是便
道:“断兄及贵教一番好意,在下甚是感激,但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断无痕原以为自己诚意相邀,楚炎风必会答应,未想到他竟回绝的如此坚定,不禁问道:
“楚兄,那又是为何?”
   楚炎风道:“一来,我身属蜀山门下,岂可背叛师门陷于不义?再说,我一向性喜独来独
往,逍遥自在,对于加入教派之事也没什么兴趣。断兄一番美意,还请另寻高明。”
   断无痕见他决意不允,略一沉吟,道:“楚兄身中‘碧蚕蛊’,已非寻常药物可解。据我所
知,若无本教神医出手,普天之下也难找第二人可解此毒。楚兄若不加入本教,只怕……”
   楚炎风未等他说完,道:“我自有办法可解此毒。再说,生死由命,一切也不必强求。今日
与断兄相会,炎风甚是荣幸。他日相逢,必当杯酒言欢。告辞。”说罢便同李忆如走出长亭而
去。
   忽听得断无痕又道:“楚兄尚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
   楚炎风回头道:“断兄还有何事?”
   断无痕道:“刚才我所言,是为了本教。如今公事已了,尚有一件私事。在下久闻楚兄剑法
精绝,已深得蜀山仙剑派神髓,一直便期与楚兄一战,只惜缘悭一面。今日终得如愿,便请楚兄
赐教。”说罢便从长亭中取出一柄单刀,刀长三尺有余,背厚刃宽尚未开锋,看来甚是沉重。断
无痕既用此刀,想来刀法必定有独到之处。
   楚炎风未料到断无痕竟是求与己一战,见他兵刃奇特,不禁好胜心起,想要一试。于是便对
李忆如道:“忆如妹子,我去试试他武功如何,你在旁看着,不必出手。”
   李忆如心下甚是担忧,道:“楚大哥,他是否在附近留有帮手,待你们一动手便暗施偷
袭?”
   楚炎风微笑道:“断无痕为人甚是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等事,我看他只是想与我一战。方
才在长亭中,我也曾四下留意,这周围确实没有旁人。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李忆如见他执意要出手,便略微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道:“楚大哥,我看此人武功不低,
你千万要小心,莫要有什么损伤。我等着你获胜归来。”语气极为关切。
   楚炎风心中不禁感动,拍了拍李忆如的肩膀道:“忆如妹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
完便缓缓走了过去。
   断无痕早已在前面一块空地等候,见楚炎风出手应战,心中大喜,全身劲力蓄势待发,道:
“楚兄是客,便请先出招吧。”说罢便持刀立定。
   楚炎风见他身形端凝,刀虽未动,一股劲气却已散发出来,知是劲敌不敢怠慢,清啸一声,
拔剑出鞘。楚炎风原来携带的长剑已在古庙旁遗失,这柄乃是在镇上兵器铺中后打造的,式样尺
寸与先前长剑无二。虽只是普通的长剑,但在楚炎风手中却如游龙一般,剑势吞吐,一股剑气形
成的大网便向断无痕罩去。
   断无痕见这一剑势道纵横,赞道:“好剑法。”随即反手一刀劈了下去,力道极为沉重,方
位也恰到好处,迫得楚炎风不得不回剑自救。但楚炎风剑法深得剑圣真传,身形一转,长剑便从
侧面刺了过去,剑尖在刀锋横侧一点,断无痕手中刀便荡了开去。断无痕这一刀虽力道浑厚,但
若竖劈,刀锋横侧便不受力,楚炎风这一剑便是点在了刀锋无力之处,方能以长剑之轻灵破单刀
之沉猛。
    断无痕见刀被荡开,顺势划了个弧线从侧面一刀砍去,刀法不但刚猛,招式也精妙得很。霎
时间,两人刀光剑影,翻翻滚滚地不知拆了多少招,只觉道道剑气、阵阵刀风不断向外扩散,天
地风云都为之变色。
   李忆如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万分焦急。她知二人虽无意伤害对方,但如今斗得兴起,若是
一个不留神被伤到,伤势势必十分严重,只怕还有性命之忧。但自己又帮不上忙,只得暗自祈求
苍天保佑楚炎风平安无事才好。
   断无痕的刀法招招狠,招招险,每劈出一刀都如大海中的一个巨浪,向楚炎风扑去。楚炎风
的剑法却如时时吹过的海风一般,时而轻柔,时而刚猛,去势更是捉摸不定。斗至酣时,楚炎风
的长剑上散发出数道剑气,从四面八方向断无痕射去,正是将蜀山仙剑法中“气剑相合”的要旨
发挥的淋漓尽致。
   断无痕见浑身都已被剑气罩住,势无可避,一跃冲天,随即一招“泰山压顶”狂劈而下,那
刀势便真如一座泰山从空中直压而来。楚炎风见他这一刀力道直罩住自己身边三尺之内,无可退
避,于是便挺剑上击,硬碰硬去挡那一刀。楚炎风脚踏实地,力有所借,而断无痕却身在半空,
下盘虚浮,这一招自是楚炎风胜算较大。但只见断无痕左手忽地在刀背上一拍,那柄宽刃刀
“呼”地一下从空中劈来,力道更加强横。断无痕借那一拍之力,身子后跃,腰间用力一拧,将
那股力道转为向下,落了下来,两脚更踏定地面,又是一股劲力从刀刃上传了过去。
   李忆如在旁边看着,知道这是决胜负的关键,不由得惊呼了出来,手中更满是冷汗,无比担
忧。
   楚炎风未料到断无痕这一招竟如此精绝,气运右臂,挺力相抗。只听得“铛”的一声,却是
楚炎风的长剑被断无痕这一刀劈断,剑尖飞了出去。
   李忆如见楚炎风长剑折断,忙奔了过去,只见两人早已退开,各自相隔一丈,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方听得楚炎风道:“断兄刀法高明,小弟自愧不如。”刚才楚炎风长剑折断,自
是输了一招。
   但却听得断无痕道:“不对,你并没输。我这柄刀是以乌金混合了金刚砂所铸,坚硬无比。
楚兄所用长剑却只是寻常钢剑,我在兵刃上占了便宜,是以楚兄的长剑才会折断。更何况今日相
斗我又占了天时和地利,若是平手而斗,只怕我未必是楚兄对手。楚兄剑法精妙无比,在下十分
佩服。”
   楚炎风略微一笑,又道:“断兄适才最后一招逼得我不得不持剑硬挡,便已是胜了我了。”
   断无痕笑道:“楚兄何必过谦?相斗中刀剑相交甚是平常,如何便算得是输?你我相斗数百
招,兵刃只正面相对过这一回,如此剑法,我生平从来未见。既然楚兄如此说,这场比试便算是
不分胜负好了。”两人相斗时久,这时都不禁生起惺惺相惜之意。
   断无痕随即抱拳道:“今日一见,足慰平生。他日相逢,必当与楚兄杯酒言欢。楚兄不允入
我教,我也不必强求,但日后我教中必有旁人来找楚兄麻烦,一切保重。告辞。”说罢疾驰而
去,片刻便不见人影。[/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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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
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
因为有一个梦而执著,
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
因为想一个人而解脱,
因为爱一个人而宽容,
因为有一个梦而放纵,
因为等一个人而漂泊。[/size][/colo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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