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又隐隐作痛,这是不是心痛的感觉?不会吧,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李霁关切地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我皱紧眉头,左手压住胃部。
“还说没事,你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嘴唇都发白了。我陪你去看医生。”
“没事,只是胃痛,你扶我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曲姜已赶过来:“怎么了?天哪,明晰,你脸色这么差。”
我躺在包厢的沙发上,痛得冷汗直流,身上发软。李霁皱眉道:“我看还是去看医生吧,好
像很严重。”
“不用,不用,”我虚弱地道,“只是胃痛,休息一会儿就好。”
“别逼她了,”曲姜喂我吃了两颗阿司匹林,“她最怕去医院,早就叫你不要空腹喝酒,瑞
士红酒的后劲最强,早晚你的胃要喝出窟窿来。”
“真没有良心,这个时候还咒我。”
曲姜按下我的头,用湿毛巾帮我擦汗:“拜托你躺好,大小姐,改天有时间陪你去检查一
下。”
“不用了吧。”
“不然我打电话叫你妈来亲自为你检查,顺便开刀,省了麻烦。”
“好了,好了,改天去看医生行了吧,不要每次有个小病小痛就用我妈来威胁我。”
“谁叫你不乖。”
“行了,我好多了,出去招呼生意吧,李霁在这儿就行了。”
曲姜威胁李霁:“好好看着她,明晰要是有事,惟你是问。”
“遵命。”李霁微笑着。神经病,这样也很高兴,只要曲姜要他做的事,就像接圣旨一
样。
最后还是被我逃掉了,有一个做外科医生的母亲已经够恐怖了,我可不想再与医院、医生之
间有什么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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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于副理找到我:“祁总的订婚宴,你多帮帮忙吧。”
“帮什么?”
“会场布置啦,宴客名单啦,选礼品啦,过程序啦,这些琐事不是我们这些大男人能胜任
的。”
“这些我也不在行,不是有苏菲吗?”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毕竟你当过祁总的秘书。”
我沉吟了下:“这样吧,我让茜茜去帮苏菲,我这边的业务也忙,实在脱不开身。”
“那也好,省得苏菲总是来找我,我只会吃喝,哪懂得准备。”
“祁总的订婚宴。”我甩甩头,继续埋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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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规模不大,但很热闹。虽然郑氏营造业尚未进驻大陆,但却是官方积极争取的对象。
“新业”在大陆也是少数规模较大的港方投资企业,两家联姻对于郑氏进驻大陆会有很大的影
响。为此,有名的大商家几乎都到了,还有部分政府官员,俨然是个名流云集的场面。最初祁绍
一再强调不要把消息扩大,但我们也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人流,所以郑彬彬做主租了“凯悦”的大
礼堂,开办自助餐,比起宴席规模要俭省得多,且方便随和,更宜于带动轻松的气氛,宜于彼此
之间的交流。
苏菲和茜茜忙进忙出负责安排宴会的各项程序事宜,我和于副理、伍经理帮忙招呼客人。我
穿上我那一千零一套的黑色曳地晚礼服,深颜色会使我的身材显得消瘦一些。我扯了扯明显宽松
的腰际,不禁在想,如果母亲看到我瘦成这样,一定要押着我到医院去补糖。最近常常胃痛,也
没什么食欲,有时疼得甚至会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又持续失眠,不瘦才怪。我在洗手间重新补
妆,掩过因失眠而造成的大黑眼圈,遮住因穿黑色礼服而更显苍白的面孔,觉得稍稍满意了,才
重新回到宴会上。
一对主角今天穿了纯白的情侣装,祁绍白色西装,白衬衫,结黑领结,使最近一直有些颓废
的他显得精神倍增。郑彬彬白色真丝晚装,红色皮靴,红色真丝手套,秀发高高挽起,鬓边垂下
两绺发丝,配上她深刻的五官轮廓,明艳中不失妩媚,妖娆中不失清纯。两个人迅速聚敛了宴会
中的所有光华,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李霁挽着曲姜早早到来,祁李两家交情颇深,李霁也当半个主人一样帮着祁绍应客。我向曲
姜暧昧地道:“今天怎么这么赏脸哪?”
“冲着你,我也要来呀,何况今天名流云集,我不来岂不是亏大了。”
“不要打岔,我是问你怎么肯陪李霁,李董呢?什么赵董、王董、张董、某某董都哪去
了?”
“说什么,我哪有这么滥交。李董今天不来了,由李霁代表,其余什么董的,只是泛泛之交
而已。而且,他就要回英国去了,陪陪他,哄他开心也是应该的。”
“他呀他的,叫得真亲热。”
“别糗我,你知道我曲姜的原则是不与任何客户交恶的。”
“哎!”我夸张地叹气,“真替那个傻小子掬一把同情泪。”
“是我该为你掬一把同情泪才是。”她朝一对新人的方向瞄一眼,“看看他们的确是蛮般配
的,没关系,凭咱们关大小姐的魅力,在这里随便勾勾手指,就会有一票人排队恭候。”
“是呀,恭候我身边这位天仙美人。”我调了下她胸针的角度,也只有曲姜能将红色穿得如
此高贵,如此艳丽不俗,她今天上的是淡妆,否则与女主角有一拼了。
她凑近我瞧了瞧,又仔细瞧了瞧,差点撞到我鼻子。
“干嘛?”我倒退一步,动作慢点就要惨遭狼吻了。
“不是吧,明晰,你把卖粉底的打死了,涂这么厚一层,这不是你的风格哦?”
“没办法,脸色太差,为了所有人的食欲着想,我只好忍痛多浪费些了。”
她突然正色看我,很同情似的:“明晰,你很潇洒的,不要为这种男人伤神,不值得。”
“说什么你。”我顺手从侍者手中取了一杯红酒,“我是因为胃痛才搞成这个样子的。”我
一口饮进半杯,“你也太小看我了。”
“希望如此吧,也好,有益于减肥。”
“去你的。”我喝干了剩余的半杯。
“少喝点,不然待会胃痛到昏倒,我可不扶你。”
“哪有那么严重?”我放下酒杯,“自己招呼自己,我到门口去忙了。”
戚无艳从黑色的凯迪拉克中施施然走下来,身边陪着的是她们公司的副总。虽然一身深紫色
的礼服显得她更加高贵典雅大方,但我在她那优雅的微笑下面,看到了落寞和神伤。这也是个潇
洒的女人,祁总和她分手后,她不曾吵闹也不曾在业务上有什么刁难。我感觉得出她是真的喜欢
祁绍,但她可以做到将个人感情摒弃于工作之外,我敬佩她。
我迎上去:“戚总,好久不见。”
“明晰呀,”她亲热地握住我的手,“的确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也不到我那里去玩?”
“您是大忙人,我怎么敢去打扰。”
“见外了不是,别人我不见,你,我是一定要见的。改天我交待下去,允许你可以直接到我
办公室。”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里面请,刘副总,里面请。” 戚无艳没有放开我,我与她并肩进
入大厅。祁绍和郑彬彬迎了过来,这是我这星期第一次与祁绍面对面。
戚无艳的手握得我好紧,几乎有些疼,但她脸上仍然微笑着,伸出右手与他们握手:“恭
喜,恭喜,郑小姐美艳大方,祁总好福气。”
“谢谢,戚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赏脸,待会儿一定要玩得尽兴。”祁绍道。
郑彬彬直率地道:“戚小姐也很漂亮啊。”
两人几乎同时回应,显得有些不搭调。戚无艳笑着向郑彬彬道:“比郑小姐差远了,我已经
老了,不像郑小姐花样年华。”
“怎么会老?我看您最多比我大两岁,如果戚小姐愿意,以后我就叫您戚姐姐啰。”
“高攀不起。”戚无艳又向祁绍道:“祁总,您忙您的,有明晰陪我就行了。”
“那好,明晰,你代我好好招呼戚总。”
祁绍带着郑彬彬迎接下一位客人,我听到郑彬彬在问:“绍,什么叫‘高攀不起’。”
祁绍的回答被另一波恭喜声淹没了。戚无艳微微松开我的手,苦笑道:“我失态了。”
我浅浅一笑:“看您很累的样子,不如到楼上休息一下吧。最近‘实通’的股票又升了,我
跟进,恰巧赚了一小笔,戚总不嫌弃,改天我请您吃饭?”
“好。我也想和你聊聊,不用你请,我来请。”
我嘻笑道:“那我又省一笔了。”
“你呀,”戚无艳摇摇头,“真是可爱又可恶。”
“这样才能让您印象深刻呀。”
“我要是男人,一定会喜欢你。”
“为了您这句话,等会我一定敬您一杯。”我打开一间客房的门,“您就先在这儿躺一会儿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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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来,正见Linta挽着某企业的小开进来,狠狠地瞪了郑彬彬一眼,又笑靥如花地跟祁绍
攀谈:“祁总,好久不见,好想您呀。”
祁绍笑道:“听说你与纪助理对Linta感情很好,见到我才想我,你倒是会见风转舵。”
“谁说的,人家心里……”纪助理用力扯了她一下,Linta安抚地拍着他的手,“人家毕竟还
是个怀旧的人嘛!”
纪助理陪笑道:“祁总,您忙,我们自便好了。”
郑彬彬根本不理Linta,随祁绍走开。
纪助理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叙叙旧而已。”
“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你知不知道?”
“面子?如果不是我,你今天连门都进不来,还对我吼什么?”
纪助理一下就灭了气焰,不再做声。Linta也不再理他,远远地喊:“Mary,欧尼。”
“哎,Linta。”Mary和欧尼看见她,兴高采烈地奔过去,几张大嘴巴凑在一起,我连忙掩住
耳朵躲开,免得被震到耳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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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于宾客之间,已经十来杯酒下肚,我的胃又隐隐抽痛起来,到餐桌前夹些菜来垫底,感
觉舒服许多。不经意抬头,看见餐桌的最远处站着一个孤独的女人,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一
手抱肩,一手端着一杯酒,偶尔小酌一口,黑与白相间的低胸露背晚礼服,年纪已经不轻,却不
显老,那种成熟事故的风韵比一般的年轻女孩更迷人。她目光迷离地四处漂移,然后定在一点,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祁绍。原来也是祁绍的红粉知己之一,却与其他人都不同,蛮特别的。有
在风尘中打滚的沧桑,有独立于世的孤独,又有看尽世态炎凉的冷漠,看着祁绍时,却有着炽烈
无奈的柔情。她调转了视线,目光碰上我的,我朝她微笑,她淡淡地避了开去。有趣的女人!我
从侍者手中端过一杯酒,回头又看她,她朝我举起酒杯,示意一下,一饮而尽。我也礼貌地饮
尽。她终于扯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转身朝更静处走去。
曲姜从身后走来,看着她的背道:“什么时候你跟她交情这么好?”
“她?”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我根本不认识她。”
“你居然不认识?”
“她是谁,很有名吗?”
“她就是思思呀,‘夜来香’的女老板。”
“是吗?很有味道的女人,难怪‘夜来香’的名气会那么大。”
“如果你肯坐镇‘L&G’,相信我们也可以勉强跟‘夜来香’抗衡一下。”
“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
“怎么没有?思思向来眼高于顶,她肯跟你喝一杯,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夜总会的女老板,凭什么这么傲?”
“后台硬啊,听说她年轻时混过黑社会的,连莫云帆那头牛都很尊敬她呢。”
有意思,我看看站在祁绍身边的郑彬彬;望了一眼楼上走下来的戚无艳;还有那个挽着纪助
理,眼睛却一直围着祁绍转的Linta;还有那个已不见踪影的思思,不得不佩服祁绍的魅力,他当
真是老少皆宜,大小通吃呀。订婚的消息一传出,就有这么多女人同时出现,如果他死了,不知
又会揉碎多少女人的芳心。
我的胃又绞痛起来,痛得我眉心纠结。
“怎么了?”曲姜关心地问。
“没事。”我可不想这时候退场,起码要等到订婚仪式之后,否则就太失礼了。我左手抵住
胃部,“没事,赵董朝这边过来了,帮我挡一下。”
“我还是先扶你去休息。”
“不用了,别失礼,我自己可以的。”我推她往前走。
“好吧。”曲姜拢了拢鬓边长发,朝赵董迎上去。
我靠在餐桌边上,等待那一阵绞痛过去,额头上已布满冷汗,脚下也虚软无力。靠了好久,
才恢复一点力气。我慢慢移动脚步,朝人群聚集处走去。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圆形平台周围,于副理站在麦克风前清清喉咙:“各位,各位,请安静。
欢迎各位先生女士今天来参加我们祁总经理的订婚宴,现在,请祁先生郑小姐上台。”
祁绍携着郑彬彬的手翩翩然走上台,站在麦克风前:“多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
鄙人的订婚宴,今天,在这里我正式向郑彬彬小姐求婚,请各位做个见证。”
我看见他深情款款地执起郑彬彬的手,胃部更剧烈的绞痛袭了上来,我双手紧压胃部,试图
减轻一些疼痛,但是没用,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痛几乎要淹没我。我咬着下唇坚持着,嘴里尝到
了血腥味。
祁绍喑哑深情的声音缥缈地传进耳中:“彬彬,嫁给我好吗?”
郑彬彬甜甜地回答:“好。”
我眼前金星乱迸,耳中嗡嗡直响,在时模糊时清醒的视线中,我看到祁绍为郑彬彬专注地套
上那颗钻石戒指。四周掌声雷动,众人欢呼起哄:“吻她,吻她,吻她……”
祁绍一手拥着郑彬彬的肩背,一手抬起她的下颔,缓缓地缓缓地俯下头去……
我的眼前一片黑,脚下一软,身子倾倒下去,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听见曲姜的尖叫:“明
晰。”一条白色的人影箭一般的冲向我。
意识在一点一滴地复苏,身上好冷,好像血液中奔流的都是凉气。我打了个寒颤,有什么温
温热热的东西抚上我面颊,又在我颈下掖好被角,我本能地依向热源,嗅到一股似熟悉又陌生的
味道。有清爽的香皂味,柔和的香水味和各种酒的混合味道。我努力地要睁开眼睛,试了几次都
未能如愿,有什么重量轻轻地压在我身上,头颈边倚过柔柔软软的东西,轻微的呼吸吹到我脸
上,像怕吵醒我似的,那么轻那么柔。一只手握住了我左手,令我感到安全又安心,疲惫得不愿
再与黑暗挣扎,我的意识又沉睡了。
再次醒来,房间里光线柔和,白的屋顶,白的墙,白的窗帘,白的被单。老天,这是医院,
我最敬而远之的地方。曲姜趴在我身边睡着,李霁斜躺在沙发上。曲姜的眼底两个大大的黑眼
圈,显然陪我熬了好些时候,李霁的西装盖在她身上,眼见要滑落了。
我动了动,想起身帮她拉一下,却浑身酸痛无力,这就是在医院躺太久的结果。右手还在挂
着点滴,这一动惊醒了曲姜。
她反射性地起身看我:“明晰,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一说话,李霁也醒了,两步走到床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浑身都不舒服。”我故意皱着眉道。
“啊?那怎么办?李霁,快去叫医生。”
“不用了。”我虚弱地笑道,“叫医生也没用,只会令我更不舒服,你知道我最怕医院和医
生了。”
曲姜急道:“你这个时候还跟我开玩笑。”
“谁叫你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
“还说呢!你都吓死我了。”她重重地捶我两拳。
“喂喂,我是病人耶!”
“现在肯承认自己是病人了,让你检查就溜掉,强撑强撑,强撑到昏倒,我以为,我以
为……”她说不下去了,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拜托,拜托,我错了,好不好,千万不要哭。躺在医院里已经很惨了,要是再加上一个会
哭的女人,会要了我的命的。”
“呸,”曲姜瞪我,“要命也是你自己作的,关我什么事。叫你不要空腹喝酒,叫你不要饥
一顿饱一顿的,现在好了,胃溃疡,外加轻微胃穿孔。”
“还好,不是什么胃出血,胃癌什么的。”又紧张兮兮地问,“你没告诉我妈吧?”
“打过电话了。”
“啊?”
“说你出差了,要半个月才回来。”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少拍马屁,我还没告诉丽丽,你自己打电话给她交代。”
“我知道了。不告诉行不行啊?”
“你说呢?”她瞪我。
我乖乖地闭上嘴。不告诉她,她是不会对我怎么样;告诉她,她只会在我面前一直哭,一直
哭,一边说我心里没有她,不拿她当朋友之类的话;然后莫云帆就会将我海扁一顿,因为我害他
老婆掉眼泪;然后丽丽会再哭,因为我挨扁她会心疼,然后莫云帆……
上帝呀,我不敢继续往下想。
接过曲姜递过来的手提电话,按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丽丽那懒洋洋的声音就传过来:
“是我,是啊,我不记得你谁记得。是,我很忙啊,是曲姜非让我打给你的。没什么事,只
是问问你的近况,顺便告诉你我躺在医院。”我将电话拿得老远,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又放回耳
边,“口干没有?要不要喝几口水?是是是,放心,至少还能烦你二十年,四十年怎样?知道
了,知道了。不行,现在不能来,至少等莫云帆陪你……,喂?喂?丽丽?”
我放下电话摊开手:“她杀出门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地址。”
曲姜接过电话开始数:“一、二、三、四”她数到五,电话就响了,“喂?是啊,人民医院
内科六病室。”
李霁在旁边偷笑,看看我俩道:“真不明白你们三个怎么会成为好朋友。”
我和曲姜同时圈起拇指和中指,做了个手势,会心一笑。
曲姜扶我起来一点儿,靠在床头上。“这样舒服多了。对了,我没给祁总的订婚宴带来什么
困扰吧?”
曲姜和李霁互视一眼,曲姜坐下道:“何止困扰,简直就是轰动。”
“不是吧?不过是个部门经理生病昏倒而已。”
“你会挑时间呀,人家正要给未婚妻海誓山盟的一吻,一眨眼男主角不见了,下一秒就把你
抱在怀里。你说怎么能够不轰动?”
“天!”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李霁正色道:“我从未见阿绍这么紧张一个女人。从宴会到医院,他一直坚持陪着你,我们
叫他先去安顿宴会那边,他就是不肯。直到天明之前,郑小姐打电话给他,他才离开。”
“喂!”曲姜推我,“说句话呀。”
“说什么?”我无精打采地,“我累了,想睡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鸵鸟。”曲姜咕哝。
“明晰,”李霁道:“其实阿绍他……”
“砰”地好大一声,病房门被撞开,“明晰,明晰,你怎么样?”丽丽像火车头一样冲进
来。
曲姜赶紧抱稳她的冲势,以防她直接扑到我身上或者摔倒她自己,“她没事,倒是你,小心
点,出了什么事,我和明晰都担待不起。”
“哎呀,”丽丽终于挣开她,坐到我身边,“天哪,明晰,你居然躺在医院的床上,你最怕
医院的!”
“真的没事。”我握住她一只手,“你看我,还能坐着,还能说话,还能打电话给你,能有
什么事?不过是胃病而已。”
“就是,”曲姜坐到她身边,“胃溃疡,休息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以后注意养一养就行
了。”
我接着道:“你要是不想要我在这儿多躺几天,就马上打电话给你老公,告诉他你平平安安
的在这儿,否则他会把这家医院拆了。”
“知道了。”丽丽噘嘴,“人家好心来看你,好像我是个大麻烦似的。”
应景似的,她的手机正好响起:“喂?是啊,我在医院,不是不是,是明晰啦,她得胃病住
院。没事啦,可以了,行了,好了。陪她一天,一下午,那三个小时,不能再少了,两个小时,
就两个小时好不好?”
我抢过她的电话:“莫云帆,你现在就可以来把人带走,我乐得耳根清静。”丽丽捏我一
把,“没事了,谢谢。这样吧,我让曲姜送她回去。”
“不要啦。”丽丽不依地摇我。
“拜托,”我告饶似的,“等我出院回家,你爱陪多久就陪多久,现在让我清静一会儿,你
看不到我有多累吗?”
“好了啦。”丽丽心不甘情不愿的。
曲姜又扶我躺好:“那好吧,我们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
我扯起嘴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