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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卿心难求(3)
级别: 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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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2-05-08   

卿心难求(3)

如果我拒绝,未免显得太矫情,而那是不该在我身上出现的东西。  

  他看我毫无醉意,便问:“你酒量很好?”  

  “还过得去。”  

  “有时候,我无法理解你们的谦虚方式。”  

  我看了他一眼,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笑了:“那么我应该说,谢谢夸奖。”  

  他笑着摇头又问:“既然没醉,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去卡拉OK?”  

  “那地方,我去不太合适。”  

  他惊奇地看着我:“想不到你这么传统。”  

  “不,我是觉得,我在里面,大家难以尽兴。”  

  他了然,过了良久,突然说:“哪个男人娶了你,真是不幸!”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恼怒以对,还是自嘲地一笑了之,最后只好很谦虚地求教:“您为
何这么说?”  

  “因为你太聪明,聪明得可怕。”  

  是很可怕,当一个男人带着研究的口气说你“太聪明,聪明得可怕”时,你会不会有可怕的
感觉?尤其是这个男人正值而立之年,有钱有地位,英俊潇洒兼风流倜傥,又有些花心,不,应
该说很花心。否则怎会有六个秘书和无数的女朋友呢?我的双臂都起了鸡皮疙瘩,干笑一声,故
作风趣地道:“我当这是称赞啰!”  

  我们相视大笑。我不知道他笑什么,正如我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他是一个可以称得上平易
近人的上司,没有小说或电视中所表现的那种香港第三代年轻商业巨子的强悍和傲气,也没有那
种游戏人间的不羁。他稳重、亲切、潇洒而坦率,但有时候给人感觉很深沉,有点淡淡的冷漠。
这种人在内地做生意反而比狂征暴敛的人更吃得开,也许这并不是他的本性,谁知道在香港的公
司他是怎样一个上司,怎样一个领导人?若问我为什么对他观察如此细致?很简单,他是我的顶
头上司,我的职位和薪水都掌握在他手中。  

  身为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不太方便,对我来说,那简直是生死折磨,身上不时渗出冷汗,
耳朵里嗡嗡作响。抱着胀痛的肚子,我打算趁午休时在员工休息室躺一会儿。门内一阵嘈杂,好
像有人在吵架。一个女人抽泣的声音不停地说:“绍,绍,我求你,我知道错了,不要分手,我
不分手。”  

  茶杯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不,绍,求求你,你要怎么样都行,我让冈田降低20%的租金,
我决不再用任何公事困扰你,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已经太迟了,Cris。”祁绍低沉的声音传出,“冈田先生对你很好,如果你不珍惜,将会
一无所有。”  

  “不,我不要,我谁也不要,你知道我只是利用那些人来气你,我只在乎你,只要你、只要
你呀!”  

  我大皱眉头,怎么会这么倒霉偷听到总经理的桃色纠纷?虽然面色苍白得像鬼,走路还有点
晃,还是要把握第一时间离开这是非之地。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令我无所遁形。Cris紧紧抱住他腰际,一直喊:“不!绍,我不分
手、不分手!”  

  我惊愕了两秒,迅速勾起毫无血色的唇角,让那抹虚弱的笑显得更自然些,恭恭敬敬地道:
“总经理好。”然后摇摇晃晃地向工作区走去。只听得他冷然道:“放手吧,Cris。”  

  身体里的寒气令我机伶伶打了个冷颤,除了肚子痛,好像头也开始痛起来。  

  下午,公司里沸沸扬扬地传开:“总经理的首席秘书Cris辞职了。有的人说她要嫁给个有钱
的日本人,有人说她跳槽到别家公司,更多的人说她被我们花心的祁总经理甩了。  

  我叹息着摇头冷笑:可怜的女人。  

  不知我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被点召到总经理办公室。祁总表示要我顶替Cris的位置。  

  我简直哭笑不得:“您认为我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首先,我不漂亮;其次,我不想成为您花名册中的一员。”  

  “不需要漂亮!”他坐在我对面,“我的首席秘书需要的是业务能力,Cris就是因为太漂亮
才给她带来麻烦。况且,我目前还未打算将你纳入我的花名册。”  

  “但是您要将我纳入秘书室。”  

  “并不是所有的秘书都与我有友好关系。”  

  “友好关系?”我笑出声,“您真含蓄。”  

  “不然叫什么?有一腿?”  

  “还是叫‘友好关系’吧。”  

  他倚进沙发靠背,继续游说我:“你的薪水只会多不会少,你的能力只会发挥得更好不会被
扼杀。如果你拒绝了,恐怕目前您的位置也不会坐太久。”  

  “您在威胁我。”  

  他笑得有些赖皮,扬着眉:“看来是的。”  

  我也倚进沙发靠背,舒适地与他对望:“您画好了一个圈,看着我心甘情愿地往里跳。可是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发觉你很有趣。”  

  “您刚说过,不想将我纳入花名册。”  

  “目前是这样,以后我不能肯定。”  

  “希望以后也是这样,一直这样。”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当然,”我耸耸肩,“有谁会与自己的衣食父母过不去,我只希望下个月领工资的时候,
手感会更好。”  

  “你很爱钱?”  

  “谁不爱呢?”  

  “说得好,我果然没有看错。”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脊背挺得笔直,我知道他的视线始终注视着我,试图要看穿什么,我
非常不愿引起这种人的兴趣,但是很不幸,一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不堪入耳,“飞上枝头当凤凰”还是好听的,更多的是“祁总,不知他哪
只眼睛走了神会看上她,还是她从什么地方学了狐媚子的功夫将总经理迷住了”。秘书室的另外
五位反应反而不那么激烈,一来是因为她们直属我管辖,二来我与祁总的相处情形她们都看在眼
里,其中,茜茜和苏菲甚至曾经试图为我澄清,我没感激她们,也并不憎恨那些说长道短的人,
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哪有那么多时间理会这些事?  

  做了他的首席秘书才知道当个大老板并不如看起来那般轻松,连于副理都时常飞来飞去,何
况是这位身负两地公司总经理的太子爷。  

  Cris走得突然,丢下一堆烂摊子,还好茜茜和苏菲是属于真材实料型的,帮了我大忙。困战
了整一个星期,将自己熬成个超级大国宝,终于使业务基本走上正常轨道。也许是工作量加大的
缘故,我发觉自己竟然瘦了近3公斤,上学的时候除了应付期末考,还从未这样迅速减肥过。丽
丽曾经郑重向我保证,如果我坚持运动并节食,一定可以有个基本标准的身材。可惜我对这个基
本标准没什么概念,对美食却兴趣十足,所以以我160公分的身高配上55公斤的体重维持到现在,
不曾特别胖也不曾特别瘦过。  

  祁总的高效率,有时令人受不了。从早晨上班开始,预约电话一直不曾断过。  

  “好,好的,就下个星期五9:00,刘董再见。”我放下电话,接过苏菲刚影印好的文件,进
入总经理室。  

  “祁总,这些文件您签一下,‘乐华’刘董的约改在下星期五9:00,今天晚上的慈善晚会已
经请于副理代您出席。”  

  他将文件签完给我,头也不抬:“取消下个星期所有的约会,我要去一趟新加坡,重要的挪
到这个星期,其余的等我回来再说。”  

  “什么?”我脱口惊呼。  

  “有问题吗?”他抬头看我。  

  “您这个星期所有的时间都排满了。”  

  “那就重新再排。”  

  “可是……”  

  “没有可是”,他口气异常严厉,“一个好的秘书不会向老板说可是。”  

  “是。”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他放缓声音道,“我相信你能安排得非常妥当。”  

  我咕哝一声:“但愿如此。”  

  …………………………………………  

  在一连串的抱歉声中,终于将他一星期内的三十几个邀约处理完毕。我堆进椅子里,咬着纯
净水杯,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刁难我,然后又自嘲地笑了,是又怎么样呢?食君之禄,分君之
忧,谁让我贪恋那每月一万五的薪水。而且,在处理了这项颇有难度的工作之后,我有种窃窃的
骄傲和满足。如果这是挑战,那么我接下了,并且胜利了。为此,我晚上到“L&G”去小酌了几
杯,听曲姜给我讲某某公司的小开被老婆抓奸的糗事。  

  我和曲姜、丽丽是机缘巧合凑在一起,除本人之外,另两位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曲姜妩
媚娇娆,光彩照人;丽丽纯净纤柔,我见犹怜。有时,我常戏称自己有齐人之福。曲姜说我臭
美,按她的论调,我属于那种端庄严肃,只适合门当户对的正妻;她属于那种典型会破坏人家庭
的坏女人;丽丽则是适合被金屋藏娇、捧在手心里疼的情妇。偏偏我们这三人臭味相投,开了这
家酒吧,看着腰包里有些票子的男人们周旋于妻子、情妇和野花之间。  

  丽丽穿着件小巧的乳白色吊带晚装,纤细的香肩裸露在外,只会令人忍不住掬在怀中,遮掩
住,防止别人的觊觎。曲姜小指勾着她的肩带,撇嘴道:“瞧你穿得这个样子,活似等着被人欺
负似的。”  

  丽丽拍掉她的手:“谁要是不长眼,尽管来欺负好了!”  

  我瞄着门口:“不长眼的家伙杀进门来了。”  

  丽丽反射性钻进吧台,蹲在boy脚边直摆手。我和曲姜掩嘴而笑,看着莫云帆气势汹汹地大步
走来,朝着曲姜大声问:“水寒呢?”  

  “对我凶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  

  莫云帆深吸一口气后,压低嗓音:“那麻烦你告诉我,我老婆在哪儿?”他阻止曲姜开口,
“别说不知道,有人看见她进来了。”  

  曲姜指我:“你干嘛不问她?”  

  “因为你总是教坏我老婆。”  

  “哼!凭你这句话,我也不会告诉你。”曲姜甩甩长发走了。  

  我忙道:“别问我,自己的老婆自己找。”我端起红酒,左手垂在吧台上,指尖向下敲了两
下。莫云帆欲向酒店后方行去的步伐收回,身子横过吧台道:“水寒,出来。”  

  “啊?”丽丽低垂着头,委委屈屈地站起,仍然躲在boy身后,拿眼睛狠狠瞪我。我报以无辜
的笑容。  

  “让开。”莫云帆推开boy,隔着吧台将丽丽抱出来,气势不小,下手却是轻轻柔柔的。  

  丽丽挣扎着喊:“放开我。”  

  莫云帆将她娇小的身子困在怀中,威胁道:“抱着出去还是扛着出去,任你选。”  

  “强盗。”丽丽喊声不减,却也没敢乱动。莫云帆冲我一点头:“谢了。”大跨步抱着让他
头痛的老婆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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