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妃和司马

   ————谨以此文献给妃妃
   妃妃和司马，是两个孩子的名字。妃妃是女孩，聪明而可爱；司马是男孩，淘气又无赖。妃
妃要用一生去寻找一段爱情，司马却在一段段爱情中寻找一生。有一天，妃妃的司马遇到了司马
的妃妃。神说：“你们将从此开始一个故事。”现在，故事开始了。
   本来，故事可以就这样开头的。虽然不像《百年孤独》的开头那样气势蓬勃，也没有《安娜
·卡列宁娜》那样含义深刻，但是总也算得上单纯和浪漫。然而我的一位极有水平的朋友评价
说：“没什么大意思，不过，可能有女孩会觉得好玩。”
   这可不是我这个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的理想开局！事实上，我也觉得这个开头并不怎么样。
所以我决定颠覆它。我想，科学的开头应该是这样的：
   妃妃和司马，是两条小狗的名字。妃妃是母狗，聪明而可爱；司马是公狗，淘气又无赖。妃
妃要用一生去寻找一段香肠，司马却在一段段香肠中寻找一生。有一天，妃妃的司马遇到了司马
的妃妃。神说：“你们将从此开始一个故事。”现在，故事开始了——神扔了一段香肠。
   这是一根什么样的香肠我不得而知。在这里，做为故事叙说者的我和读者一样只是一个普通
人。也许我知道的关于妃妃和司马的事情并没有你们多，但是神让我说出来。你知道你可以得罪
任何人，但决不能得罪神。有一天我在书房里想着妃妃和司马的事情，神告诉我：“把它写下来
吧。”神的声音那么慈祥，我根本不能拒绝。
   当我坐下来开始讲述妃妃和司马的故事时，我突然发现我关于他们的记忆完全模糊了，也许
神把他们带走了。我不能肯定我记下来的每一件事情，我甚至还是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两个人，印
象中有两条狗也叫做妃妃和司马。又或者妃妃和司马，只是一个人的两个名字？
   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神的吩咐，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我记得有一次去北京，神告诉我别
去，因为根本就不去成。我没理神，结果遭到了可耻的失败：大水冲断了铁路桥，我还被掏了钱
包。不过这事情到底有没有我实在也吃不准，过去的事情实在吃不准。有时候我常觉得我不存
在，当然，是“我”觉得我不存在，所以我的意思是说我的主我觉得我的客我不存在。不过我也
吃不准没有客我的我存不存在，所以，暂时来说，我存在。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段十分出彩的话，现在我把他写在下面：
   妃妃和司马也许是两个人，也许是两条狗。不过，妃妃和司马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反正他
们存在。我不能肯定他们是什么，在哪里，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是我可以猜，猜的本身就是肯
定。毕竟，世界无非是一个可能性的大集合，人们通过偶然性产生了必然性。
   好了，唠里唠叨了这么多，大家可能已经不耐烦了。我们还是来探究一下关于妃妃和司马的
可能性。在这一秒钟，我发现的可能性是这样的：

                                       一、妃妃
   加勒比海有个叫维京群岛的地方，一部分属于美国，叫做美属维京群岛，大名鼎鼎的篮球明
星蒂姆·邓肯就出生在这里。而另外一部分属于英国，叫做英属维京群岛。
   从气候学上讲，维京群岛属于热带雨林气候，而兔子却是草原气候的代表物种。所以英属维
京群岛本来应该没有兔子。但是一个英国船长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兔子，一只全身上
下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的兔子。
   当格尔汉姆爵士看到这只兔子的时候，他的士兵却什么也看不到，何止看不到，这一时刻对
于那些英勇善战的士兵来说根本就不存在。那一瞬间，格尔汉姆爵士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
洞，他的时空和他的士兵的时空隔绝了。他确实是看到了这只粉红色的兔子，而他的士兵也确实
没看到这只兔子，两者都是真实的。
   然而格尔汉姆爵士重新回到他的士兵中间时，毫无疑问地，这只可爱的兔子早已烟消云散
了。这位爵士对他的神奇体验深信不疑，多年后他在回忆录中写道：“我深信我看到了那只美丽
绝伦的粉红的兔子，它确实存在，只是我们不知道。”格尔汉姆爵士为他的诚实付出了代价，以
至于报界在谈论到他的时候总喜欢在他的头衔前面加上一个形容词——“马可·波罗式的”。
   格尔汉姆爵士并不知道，多年以后的一天下午，有个叫妃妃的女孩在写字台前写信。妃妃不
知道要把信写给谁，但是她总是写。她的字龙飞凤舞，随意而为。她的字体随意变化，繁体，简
体，篆书，隶书，楷书，行书，草书，方方正正的，歪歪斜斜的，瘦长的，矮胖的，向左偏的，
向右倒的，一应俱全。然而倘若你把所有的字放在一张纸上，又会发现惊人的整齐。
   写完信后，妃妃总是随手把信往抽屉里一丢。等她再次打开抽屉后，信已经不见了。妃妃
说，这些信里头，有些是写给过去的，有些是写给未来的。写给过去的自然就寄到了过去，写给
未来的自然也就寄到了未来。
   有人说妃妃是淑女。妃妃听到别人这么说，想了想，觉得自己好象的确是淑女，淑女又没什
么不好，所以他觉得很开心。后来一旦有人说她是淑女，妃妃就会不好意思的轻轻一笑：“哪里
啦，别取笑我了，我又不是的……”眼神流出淡淡的风情。
   妃妃觉得人生很美，大学生活也很美。一切都那么安安静静。在寝室，在图书馆，在教室，
在食堂，妃妃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树木。秋天，她看到第一片落
叶就那样无声无息地飘落，妃妃想，许多年前的某个秋天，当第一片落叶那样无声无息地飘落
时，一定也会有一个女子正在静静地观望。
   有时候妃妃也会幻想一下她的爱情：一个夏日的傍晚，她和他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草地
上几个小孩正玩着五颜六色的气球，一对老年夫妻安详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当知了停止了鼓噪，
她的耳边响起了醉人的声响：
“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当妃妃从醉意中惬意的醒来，她感到阳光穿过班驳的树叶照在她年轻的脸上。就像她穿着长
裙走在校园的小径上时，阳光轻轻地散在她飘逸的长发上。那是她第一天走进大学的校门，她第
一次体验那么柔软的阳光，像飘落的羽毛，像一阵爱的抚摸，秋天，那样的恬静，苹果神秘地挂
上树梢。
   妃妃早已忘记她曾经是一只粉红色的兔子，妃妃早已忘了加勒比海的海风，妃妃早已忘了她
曾经生活在怎样的一个时空里，妃妃也早忘了最终她怎样来到了这个世界。——也许她还记得
的，但她分明已经忘记了，不是吗？
   妃妃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朝着天空一个灿烂的微笑。妃妃说：“这里是多么美丽！现在我只
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人。”
                                       二、司马
   司马说他是犹太人，可他寝室里的人说他一点也不像。不过据说犹太人出埃及的时候一共有
十二支，而现代的DNA检测做出来却只有十支。后来有历史学家说有一支被亚历山大大帝的远征赶
到了中国，又由于中国文化博大的胸怀，以顽固著称的犹太人也在一段时间后被同化了。当然
了，这些东西司马是不会知道的，他是个蠢货。
   司马说他是上帝的选民，他的高考成绩很差，虽然他每次说的分数都不同，但反正都不够进
这样一所大学。上帝的选民的意义正在于这里，司马宣称是高招办一台电脑的错误造就了他。不
过人们觉得是钞票压坏了那台电脑的CPU。
   司马想的事情很多，所以他很忙，所以他就没有时间上课。他好象记得哪个家伙说过“未经
思考过的生活是不真实的”，他觉得很有道理，据说他每天睡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未经思考过
的生活是不真实的。”但是司马寝室的人说他们从来就没听见过，估计是假话。也不知道这个消
息是谁传出来的，操他妈的，也不怕被狼吃了。不过话说回来，说不定这事就是我造出来的，天
晓得我是不是在写这段话之前在脑子里闪过这么个念头。这样一来，操他妈不就是操我妈吗？古
希腊的悲剧我可不想试，所以，上面的话我收回。
   哲学系里没有几个人是第一志愿报的，大多是调配过去的。后来他们听说司马的事情后，非
常羡慕，都觉得自己投错了胎，心想自己要是犹太人多好。不过哲学系里也有气节高雅的，猴子
（有人怀疑他也是犹太人）就说：“既然进了哲学系，就应该热爱哲学。司马这样的偶然，只是
未被了解的必然罢了，别多想了，没用。”他宣称自己开始报的是国际经济与贸易，没进，进了
哲学，但也就爱上哲学了。当然他现在是爱上了哲学，然而他到底报的是不是国际经济与贸易，
没有证明。我听说有好事的准备冒充警察打电话给教务处去核实，结果电话里那个甜甜的声音告
诉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睡猴子对床的阿胖老觉得猴子要害他，因为猴子总是比他先睡着，然后发出很大的鼾声，吵
得他不能入睡。阿胖读过一部讲古今中外各种酷刑的书，其中古代波斯就有这么一种酷刑，把人
的眼皮割去，放强光在你的眼前，不让你入睡，活活地把你困死。阿胖觉得猴子正是想把他困
死，所以他想先下手为强，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反过来把猴子困死。他每天要睡觉了就到楼下
去跑三圈，这让他能马上入睡。当然关键是要比猴子早睡着，然后用鼾声吵死猴子。可惜他这猪
头从来就不知道，虽然他胖得像头猪，但睡觉的时候却安静得像只老鼠。
   其实司马到是看过那本书的。和阿胖刚好相反，司马读这本书是为了害人。他是在图书馆的
地下室二层看到这个书的，旁边还有一本《自杀技巧300例》，作者是日本的渡边纯二郎，里面讲
了形形色色的自杀方法。司马顺便也看了看，他觉得也许将来害人的时候也用得着，比如，把被
害者伪装成自杀的模样。在那个下午，司马第一次深切地领略了人类伟大的创造精神。
   此后司马的创造精神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潜心于发明各种各样的死法，其中许多种达到了匪
夷所思的地步。后来他又潜心于给同学取绰号，并且为了使他的计划成功，他还盗配了信箱的钥
匙，然后把信箱里每一封邮件的收信人改成他取的绰号，同时把寄信人改得乱七八糟，如“爱你
的人”、“国家安全局”，甚至“Adolf  Hitler”和“Bob Dylan”。
   之后，司马又热衷于给他将来的孩子取名字。他的设计是这样的：老大叫一一，老二叫一
二，老三叫一三，长孙叫二一，次孙叫二二。总之前者代表辈分，后者代表排行。这样的一个二
维数组简单实用，可以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可惜司马不知道，这样设计在秦始皇手里就有了，而
且只用了三代就结束了历史使命。
   司马永远都精力充沛，干劲十足，没人知道原因。我曾经巧获机缘，在一个巫师的水晶球里
看到过这一切：
   夜色低垂，悄无声息。突然左下方出现了一条细细长长的毛腿，又一条，三条，四条。是一
条狗，它的耳朵一直拖到地上。接着，它的大耳朵轻轻摇动，地面上就裂开一道缝隙。狗把四条
腿依次伸进缝隙里，然后是耳朵，最后是头。那张狗脸活脱脱的就是司马。
   没有人知道，司马其实是一条狗，我是说，除了我。但他是狗也好，他是人也好，我想他都
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存在。
   据我所知，司马在进入大学后思考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为什么要进大学”。思考再
三，他终于找到了真相，所谓的大学，其实不过是一个无知青年的收容所。于是司马说：
   “我——要——退——学！”
   司马到教务处去申请退学，他告诉那些带眼镜的人：“我不应该在这儿，是一台电脑的错误
让我来到这里的。我要退学。”对方像看待精神病人一样地打量着他，然后眼睛往上一翘，用一
根纤细的食指点点司马的脑袋，“到系里打报告去，有病。”
   司马在系里碰到了困难，系办公室的人说他退学的条件不具备。司马说了一大堆理由，系主
任说没有用，因为有规定，未获得毕业证书的学生不得退学。司马没有获得毕业证书，所以他不
能退学。司马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结果他获得了一个警告的处分。系主任对司马说：“我给你
吃处分是按照规定，我不准你退学也是按照规定，我只是朝章办事，所以请你理解。”
   处分司马的决定以黄底黑字的形式贴在教学大楼门口的橱窗内，公布的那天下午司马走进图
书馆大楼，然后在地下二层找到了几本研究杀人方法的书。
                                     三、妃妃和司马
   2002年7月22日凌晨5点35分，一场大雨突如其来。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大雨横着灌
进我寓所的各个窗户。我手忙脚乱地去关窗，在阳台上，我看见一个精干的男人赤裸着上身，骑
着脚踏车在大雨中飞驰而去。
   在空虚寂寞的生命里，多少次，我渴望自己能够勇敢地面对困境。当我看到那个雨中的男人
时，我问自己，我能不能像他那么健朗？
   总有一些事情让我们变得软弱、颓丧、无奈、自怜，在日复一日的喧嚣和振聋发聩的沉默
后，妃妃，司马，我，也许还有你，就这样像苍蝇一样卑微地活着。我们在快乐和满足中体验着
某种不可名状的痛苦。
   司马告诉妃妃一个有关阮籍的故事：阮籍常常驾着车出门，随便乱走，到了没有路的地方就
号啕大哭。司马说他自己也会无缘无故地哭。他说：“多少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孩子。海明威说
有些人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孩子。我想我也是。”妃妃说：“可是现在我都不能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了……”
   妃妃遇到司马完全是一个随机事件，它的全部事实其实只是因为几个参数。但是人们是不会
相信的，他们会说这是出于某种缘分。人类的思想是难以琢磨的。比如说时间平移不变性，时间
就本质来说，这一刻和那一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人们总是愿意把时间分成过去、现在和未
来，然后有个老家伙在江上说：“逝着如斯夫，不舍昼夜。”在地球外的某种生命一定会惊讶我
们的时间观念，它们可以看见自己的一生，然后生活在每一个时间里。
    当司马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妃妃的时候，妃妃早就离开她了。对于司马来说，妃妃已经成了他
过去的一部分。可惜他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过去，一切都只是因为那几个参数。司马像一个
孩子一样哭泣，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滴到地板上，把地板打了一个大洞。
   妃妃想，他是一个不错的男孩，但是我要离开了。于是她离开了。那天晚上司马看到一只粉
红色的兔子向月亮飞去，司马以为自己看错了，就像有一天妃妃看到一条跳进地逢的狗一样。
   很多年前司马读过一篇塞林格的小说，叫做《香蕉鱼的好日子》，这些年来他根本就没想起
过这个小说。司马从来就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自杀，但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当眼泪在地上打
出一个大洞时，他看到洞里面有一条绿色的香蕉鱼。
   遇到司马使妃妃想起了从前的日子：从小就着天南海北地走。16岁的时候去北京，那个时
候，年少轻狂的妃妃在北京灿烂的阳光下，发亮的蜘蛛网前，碧绿的草地上陶醉得忘乎所以。也
许从那次开始，她真正开始明白体验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那是一个又简单又质朴的妃妃。
   当司马告诉她他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的时候，她想，也许她应该回去了。
   所以，妃妃遇见司马的时候，也就是妃妃离开司马的时候。我们会遇到无数个一次性的朋
友，妃妃和司马无非是彼此记住对方了而已。妃妃离开后准备写一篇叫《妃妃和司马》的东西，
它的开头可能是这样的：
   “小鬼，认识司马吗？什么？不认识？那妃妃呢？也不认识哦。其实，司马是条小狗，妃妃
是只兔子。一个兔子和一个小狗。这个故事是两条平行线的童话和美丽。”
                                  四、上帝的香肠
   两千多年前，司马曾经是斯巴达的一个公民。有一次，他穿过狭长的科林斯地峡，去北方的
神殿朝拜。在德尔费神庙，他看到神庙前先哲们留下的两则箴言：
   “认识你自己”
   “切勿过度”
   几千来年，司马一直在寻找箴言的秘密。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要认识你自己，又为什么要
切勿过度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
   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而且许多终极问题是必然没有答案的，它只是让人们去思考，并且
永远思考不出来。所以犹太人说：“人们一思索，上帝就发笑。”
人们就像那个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在忙忙碌碌中体验着忙碌的乐趣。于是，爱情，自由，权
力，金钱，成了人们追求一个又一个的概念。
   司马说：“未经思考过的生活是不真实的。”几千年来，他不断地思考，不断地追求真实。
他始终相信，生活终归是真实的。他始终都希望能挣脱锁链，抛弃墙上的影象，走出洞去，体验
洞外的无穷真实。
   他始终都没有想到过，也许生活就是这样的，没有虚假，所以也无所谓真实。因为没有过去
和未来，所以也没有永垂不朽，没有遗臭万年。
   司马不知道这些，就是知道这些他也不知道对错。我们都是没有方向的人，苏格拉底说，我
是一个无知的人。知道自己无知的人是有知的，但更是痛苦的。
司马看到妃妃就那样离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问自己，妃妃到底存在吗？妃妃真的存在
吗？
   对不起，也许我记错了，上面那个想的人也许不是司马，而是妃妃。但是，不管如何，他们
彼此都在想念一些东西，都在怀疑一些东西。在某个角落里，他们也在默默地追求一些东西。
有些东西是也许是不存在的，但是妃妃和司马愿意去试一试。司马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再一次遇到
妃妃，然后告诉她，一直以来，他都爱着她。妃妃觉得总有一天她会变回16岁的妃妃，然后在天
安门前微笑着走过。
   后来，司马想到了那两条箴言的某种解释。在认识我自己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属于我们自
身的某种可怕的力量，也许是一个潘多拉盒子，所以先哲告戒我们切勿过度。而同时，如果我们
不认识自己，我们既不能发现神，也不会知道自己正在过度地做些什么事情。
   所以，在上帝的光辉下，我们——妃妃，司马，我，也许还有谁，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存在
着。有一天，司马梦见了妃妃。她的相貌那么模糊，但是司马知道一定是她，他就是相信是她。
司马说：“能看见你真好！”妃妃笑了笑，渐渐不见了。司马想，做梦真好。
不久以前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有个人告诉我“你永远不会再做梦了”。我急得大哭，眼泪掉
下来变成了一个池塘，但是池水是黑的。醒来以后我看见电视机开着，屏幕上有两个大字——
“再  见”。
   妃妃去北京了。她在西直门下了地铁，在出口她看到了一个乞丐。很多年前，在大马士革，
她也看到过这样一个乞丐，她没有施舍，默默地走开了。现在看到一模一样的目光，她拔下自己
的一根头发，放在乞丐的碗里。她微笑地说，“你想要什么，就把它变成什么吧。”
   艳阳天，司马爬上天安门。广场上游人络绎不绝，身穿制服的民警维持着秩序。司马走到城
楼边，高高兴兴地往下面撒了一泡尿。一阵风吹来，他的尿被吹到了天边，变成了一道彩虹。这
时，司马看见16岁的妃妃正微笑地在天安门前走过。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个结束就是一个开始。每个人总有各自的办法让自己生活的美
好。总会真正做到咧开嘴大笑，从外表到内心。
   May God Bless You

他妈的，点击70，回复才2。潜水，超级严重。
也许，死狗，需要自己在那里清近一下，举个牌子，挂在那里。
但想想，若是往狗吐上一口痰，抑或踩上一脚，也许死狗会感觉更好，因为静得让人感觉害怕，
容易出交通事故，给警察和纳税人造成很大的麻烦。说不定，踩上几脚，死狗还会说“哦，是这
样的吗，用力”。在痛苦中消灭痛苦，嗯，肉体神经比大脑神经更敏感。
死狗，去了，叼着它可爱的香肠，去找另一根香肠。香肠虽香，但易坏。当然也许我们都叼着香
肠，但却不知它正在变坏。
缅怀一只狗，一只是狗，却喜欢把自己称为马的狗。很有性格。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呀，怎么没人谢礼？闹鬼啦，打雷了，刮风了，下雨了，回家收拾衣服啦~~~

乌鸦嘴，现在外面在真的在下雨~~

[quote][i][b]下面是引用wildbear于2002-9-20 23:40发表的回复:：[/b][/i]
他妈的，点击70，回复才2。潜水，超级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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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出交通事故，给警察和纳税人造成很大的麻烦。说不定，踩上几脚，死狗还会说“哦，是这
.......[/quote]
一下子还看不明白,另外发搞研究研究

哈哈`这么有兴致啊`

什么狗啊,死狗啊,吐痰啊,不明白,你咋样觉得

我还不是和你一样云里雾里的~

[quote][i][b]下面是引用苍月阳光于2002-10-7 18:55发表的回复:：[/b][/i]
哈哈`这么有兴致啊`[/quote]什么时候有空，你翻一下以前的这位先生的文章就会明白，用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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