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做一只鸟好了

刚一出生，我就出奇的壮实。母亲告诉我，一落地，我就能够稳稳地站在地上，满身是血，却能
站立不倒。家族的长者说我或许命里注定能够成为族里最强壮的男性成员。小的时候，我最喜欢
的不是那些所谓的宿命，而是院子里轻轻的草坪，躺在草坪上，晒地中海的太阳，时而啃啃青油
油的草儿，虽然妈妈说那些没有营养，不如我们常吃的饲料，可是我就是喜欢青草带着的风的味
道。

隔着木栅栏那边大概是个学校，那里有些人类在来来去去的忙碌着，我喜欢看人类忙碌，好像从
来不肯停歇。难道他们不知道晒着日头吹着风与头上飞动的苍蝇玩耍比他们日复一日的挥动一块
布转圈有趣得多么？他们真得很苯，一个人推个独轮车像拿布的人冲过去，然后又冲回来，真乏
味。简单的生活多么丰富：天空那么兰，云朵飞来飞去的变幻着形象，或是下过雨在远处山边画
上的美丽彩虹，还有，还有……真可怜，他们都看不见么？一个小伙子好像对我很有兴趣，常常
在嘴上叼一根草，蹲在木栅栏上来看我。当然，他不喜欢草的味道，否则也不每次都将那草吐在
地上，恶狠狠地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了。他长着两只小小的眼睛，我在里面看得见血腥的恶毒光
芒，真的，我发誓。每次被他的目光凝视，我总会感到脊背的一阵阵涵义，他总是盯我两眼之
间，好像在那里开了一朵美丽的花朵。令得我常常在水槽疏理是照照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当然，我什么也没有找到。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悠闲的时光和丰富的食料给了我强壮的身躯和一身黑油光亮的皮毛。当
然，最让妈妈得意的是我头上弯曲张开的那一对漂亮的牛角。妈妈常说，就是我嫁到希腊的姨妈
常常吹嘘的它们的前辈神牛恐怕也没有我强壮哦。这令我感到少少得意，在水槽前徘徊的时间也
就更多了些。

最近的日子好像不寻常，整个牛舍里都在议论着什么，当然我这个喜欢沉思的孤独者是不在那些
三八母牛的社交圈子里的，也就没了消息的来源。母亲说大概是选择的日子快到了，具体是什么
她也不清楚，吃，是她一生最大的爱好，思考对于她来说显然太疲劳了。不过，在长者的眼里我
还是隐约读懂了些什么--怜悯，他看我的眼神既充满着崇敬又包含着绝望，这诡异的情绪让我难
以理解，就好像要看着一个英雄赴死。这个老牛老得已经没什么肉了，干巴巴的肋骨条突在外
面。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还能不被拉出去干掉的原因吧。

从零零星星的窃语中我还是大概拼凑出了一个东西：好像是角斗的日子快来了，最强壮最威武的
牛会成为角斗士——难道这里还有比我更强壮的么？还有什么好选的？英雄就是属于我这头最英
俊最威武最强壮世上无双高大威猛比神牛更有气质的牛了，哈哈。就让那日子快点来临吧。带着
虚荣的幻想与荣耀的光环我在云端里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再也看不见地了，虽然总是仰着脖子很累，但是为了照顾我光辉的英雄形
象，高贵的头是不能低下的。

今天就是大日子了，毫无争议的，我成为了今天的明星。那些发了狂的小骚母牛们都疯狂的挤在
我的身边，要我在她们的牛栏板上印下我的蹄印。不过，我觉得她们都是傻X，身边美好的东西那
么多，干吗老是叫着：我爱你！我要为你去死！……成了名就是她们的偶像，以前怎么没看见有
谁把吃的分我一点呢？于是我决定不再和这些脑子里只有屎的母牛们纠缠，虽然我挺喜欢被人崇
拜的感觉。奋力的挤到妈妈的跟前，跟妈妈道别。可是妈妈只是轻轻的说：“完了就早点回来，
别在外面玩太久，要回家吃晚饭！”我都已经成年了，可是在妈妈这儿，我还永远是个小孩子。
也许，就希望我永远长不大，留在她的身边。呵呵，可是妈妈，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希望去看
远方的雪山，去成就自己的事业了……

接下来的一天是繁琐的日子，无比多的仪式让我感到厌倦。我只希望那决斗的时刻赶快的来临。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蠢笨的人类在我身上的摆弄，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间漆黑的小
屋子里。我静静的卧在屋子的深处，我在深深的黑暗里，等待着光荣的时刻来临。

突然黑暗里传来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寂静“咳咳~~”墙角有一束光随着声音投射进黑暗，让我能少
许的看清周遭的环境。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光影里出现，呵呵，原来是一只穿着长长的袍子的老
鼠。“干嘛呢？穿得这么噱头？”我禁不住好笑。
“呵呵，我啊？我是来给你做最后得祷告的~~你可以叫我神父”老鼠慢慢踱步踱到我的身前，缓
缓的说，“不要小看我了，我可是专业的。我小的时候在马德里的修道院里住过。在这里我已经
给你的三个同胞做过忏悔呢！快快，抓紧时间，有什么要对主忏悔的？尘归尘，土归土~~无论你
做了什么，在这个时刻，主都会宽恕你的。”

我糊涂了：“你搞什么啊？我是来这里决斗的，我是英雄，祷告什么？”
“呵呵，傻孩子，你只不过是来这里供人耍弄的一个玩物而已。英雄？哈哈哈哈~~决斗？你会拥
有公平的机会？傻了吧你，你和被吃的肉牛没有两样！”
美妙的肥皂泡被这个肮脏的老鼠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一阵阵的眩晕袭来，我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我一步步向后退，直到屁股贴上冰冷的石墙。身子无法控制的战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无
比的愤怒————玩物？这样一个低下的词语怎么会与我这样高贵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不可能！
不可能……

恼怒的我呻吟着：“你，你，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老鼠，你怎么能说我是玩物！”
神父老鼠哈哈大笑：“小小的老鼠？你见识浅薄了！在这世界上还有比我辈更高级的生物吗？没
有！你们不是，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我们！算了算了，不跟你多罗嗦
了。今天修道院的红衣主教要去会他的秘密娘们儿，我的抓紧时间去他那里偷看圣经。知道不？
书读书了才好骗钱混饭吃，大概你也不懂。哈哈，我对牛弹琴了。好了，最后祝你死得好看一
点。你不是想当英雄么？那就像个英雄一样去死吧！”

砰的一声，小门关上了，将最后的光线也带走了。黑暗里，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扇门突然猛烈的被打开，我眼睛一阵刺痛，明晃晃的看不见东西，只听见潮
水一般的呼喊声传了进来————原来，这扇门的外面就是角斗场，或许就是我将要埋骨的地
方！

冈萨雷斯站在挡板背后，暗暗骂着自己没用，练习了无数次了，到了这圆形的斗牛场里还是禁不
住紧张得直冒汗。第一次在2万名观众的面前表演，冈萨雷斯感觉到嗓子眼发干，用手拽了拽身上
的华丽礼服，又整了一下落下额头的发丝，妈的，这牛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冲出来？

渐渐从刺眼的光芒中恢复过来的我也渐渐从异常的愤怒中清醒过来。我庆幸自己没有在愤怒中冲
进死亡的空间里。现在，我要从容的走出去，用我的鲜血去写一个高贵的死字，这个字，一定要
让外面那些疯狂的东西记住！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坚定的走进了那个圆形的空间。
一刹那，沉寂的圆形斗牛场又被我点燃了，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两个穿着像小丑一样的人抖着粉红色的斗篷从挡板后面跑了出来，在我眼前极尽能事的想要激怒
我。我轻巧的奔跑了几步，就将他们逼了回去。这个时候，观众们又大声的喝起彩来了，原来是
一个穿着极其华丽的礼服的年轻人将他的黑色圆帽抛向了人群。这个背影好熟悉。直觉告诉我，
他，就是我的对手。

冈萨雷斯将自己的帽子献给了一位美丽的夫人，换来了一个飞吻与漫长的欢呼。转过身，就看见
了对手————一头真正强悍的牛：黝黑发亮的皮毛与坟起的肌肉说明着它纯正的西班牙斗牛血
统，弯曲而张开的牛角是个危险的信号————太长太锋利了，浑身散发着一股爆炸性的力量，
靠近它的后果将是毁灭性的。一个极度难缠而且危险的对手，冈萨雷斯悄悄的在心口画了一个十
字，然后就迈着步子向圆心走去了。

他转过身来了，他的动作灵活而舒展，相当的协调。我真的认识他，那个喜欢用眼睛来杀死我的
人！不过显然他不能够区分两头同样颜色的牛有什么区别。我了解他，这是我的优势，虽然它远
比牧场的苍蝇和兔子难对付。我立刻向圆心跑去，只要一击，来吧，
只要一击我就结果了你！

我冲着他大喝一声：“来吧！你这个丑陋的东西！公平的决斗吧！”
冈萨雷斯眼睛紧紧地盯着跑过来在身前停下来的公牛，盯着它的眼睛：“来吧！开始吧！你这头
蠢牛！”

这是一个容纳20000名观众的圆形斗牛场，疯狂的人群围拢在四周，那种狂热而嗜血的气氛仿佛把
人们带回到了古罗马的角斗场，所不同的是，人们的文明好像进步了————从玩弄自己的同胞
取乐进步到了玩弄动物取乐。嗜血本就是人的天性，只不过在文明的包裹之下变得更加的隐蔽罢
了。人们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场子中央的黑色斗牛与银色斗牛士吸引去了。斗牛士与牛紧张的对视
着，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观众也都跟着沉寂下来，看着那头奇怪的牛————第一击何时才
会到来？

突然一阵风吹进了斗牛场，轻轻的扬动了地上的尘土，在惊呼声中，牛，动了。不是人们想象中
的力拔山兮的力量，而是像被风卷动一样，轻巧的向对面的斗牛士滑过去。斗牛士飞快的扬开手
中的粉红色斗篷，将身子弯成反弓形，非常洒脱的将牛从身侧让过，再向前走动几步，举起手来
迎接四周的彩声。动与静在那一个瞬间完美的结合。第一个回合，只是一个试探。牛知道，斗牛
士心里也清楚。

这时候两名助手跑进场内，用斗篷引开了牛。两个人在场子里快速的穿插跑动着，消耗着牛的体
力。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孤独的牛只有战斗到死，用血来满足人们的要求。好像该是长
矛手进场的时候了。号角声中，一匹极其强壮的马身披从头到脚的索子甲，从黑暗中快速的奔了
出来，马上的骑士也同样满身甲胄，手持着长矛。长矛手御着马在场子里兜了一圈，将牛发红的
视线吸引了过来。他在马上展示着骑行的技巧，轻轻巧巧的将马横过身来，挑衅着那头已经有些
恼怒的牛。冈萨雷斯这时候已经回到了挡板的后面，大口的喘着气，那头牛强硬的势头与灵巧的
脚步很是令他烦恼。第一个回合很艰苦，他努力保持平衡，力图展示自己的优雅与技巧，可是他
知道，专家看得出来他被这头牛的勇气和力量影响了，表演并不完美。“妈的！长矛手，一定要
给他狠狠的一击！这头该死的牛！”他低声咒骂着，用力吐了一口唾沫。

牛奔起来了！以迅猛的势头直接撞击在马的肋部，太快太突然了！长矛手显然没有准备好，第一
击只是划过牛的脊背，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痕，不过创伤没有如同喷溅出来的鲜血那么可怕，对
于这样强壮的牛，还远远不够。嘘声在观众席上蔓延开来。

牛一下又一下的冲撞着马腹，将马一步步的推向了挡板。马的四条腿奇异的弯曲着，抵挡着前方
来的大力，不过，战抖的腿显示着支持的时间很有限了。可是好像前面发力都顶在了空气里，这
头牛同马较上了劲，有一个可以顶住的东西，就不肯离开，一直要把它顶到为止。这给了长矛手
一个机会----他狠狠的将手中的长矛准确的送进了牛的脊背，很深。“好样的！”冈萨雷斯兴奋
的喝起彩来。这一下太关键了，有限的时间里，只有最大限度的令这头牛受创，他才有取胜的机
会。

在冰冷的铁器贯进我的脊背的时候，眼睛黑了一下。冰冷的电流沿着神经在身体里转动，我可以
感觉到背部两条主要肌肉被尖锐的矛尖割断了，并且击中了我的血脉。随着矛尖的离体，我仿佛
看见开在身体上方的血色烟花--我用生命绘制的一朵。我缓缓的退了开来，一步一步的退到场子
的中央。周遭的人群被血光刺激的大声欢呼；两个拿着斗篷跳来跳去的小丑；浑身甲胄的长矛手
挥舞着长矛……我知道，这是我和这里所有人的一场战斗，呵呵，用我的鲜血换你们的欢呼？来
吧，还有多少，我在这儿等着。

低沉的鼓点从地下传过来，像是地狱深处的呼喊，越来越快，越来越密，一下下都敲在我心上，
搅得我难以集中注意力。合着鼓声人群整齐的喝着：“赫--赫--赫--赫”，为对面走过来的那个
人助力着。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漫过眼睛，让我很不适应，努力的眨动了几下，才看清了对面的
人。他带着红色的帽子，身披五色的衣服，在鼓点里走着奇异的碎步，两只手里各持着3支花标，
长长的标头上有四道极深的血槽，血槽的后面飘动着白色的纸花。张开双臂的他很像一只白色羽
毛的母鸡，上下抖动的花标就是一对母鸡翅膀。“可爱的小母鸡，让你的牛叔叔送你去屠宰场
吧！”我从鼻子里喷出粗气，用蹄子在地上搅动了几下尘土，就向着小母鸡冲了过去。

花标手举着花标，双脚不停的在原地跳动着，准备在花标出手的一刹那转身避开奔牛。沿直线奔
来牛不断加速，转瞬就来到了眼前。可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奔牛无法抑制的来势突然
在到达花标手身前的时候停滞了一下----致命的一个停顿！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很多人都无法看清
楚，但是花标手在空中翻滚的身体带起一溜血花立刻让所有人起立惊叫。彭！当花标手落在地上
的时候，牛从他的小腿上踏了过去，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在人们的惊叫声中人听得清清楚楚。

奇怪的是，牛并没有转头来攻击奄奄一息的花标手，似乎它并没有感觉到背上插着的4支花标。在
被牛角挑飞的瞬间，花标手还是将6支花标中的4支插上了牛背，倒勾紧紧地将花标固定在肌肉
里，血顺着血槽而下，转眼就将白色的纸花染得绯红。沁血的花标随着肩胛肌肉的震颤而上下跃
动着，仿佛樱花在风中飘舞的姿态；飞溅的血珠子在空气里划过弧线，撞击在尘土里，就消失得
无踪了。倒在地上那人从右胸到左肋一条可怕的伤口，失血过多的筋肉翻出在外，呈现出粉红的
色泽，两支折断的白森森肋骨戳出伤口之外，挑起了一片华贵礼服的碎片，颇似两面旗帜。

暗红的血在身下漫了开来，将周遭的泥土都染成了深深的褐色。刹那间，惨烈的血腥味就将着圆
形的斗牛场充满了。

冈萨雷斯的神经被眼前的血腥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潜藏在本能里的残忍嗜杀的天性仿佛复苏了，
将紧张的情绪冲得干干净净。他将手中的长剑送到嘴边，用舌头舔噬了一下，“好味道~~”冈萨
雷斯大喝了一声，就冲进了场子。

花标手被抬到了场外，半疯狂的冈萨雷斯现在就站在那一摊褐色的死亡印记上，用长剑展开猩红
色的斗篷，向半疯狂的斗牛挑衅着。现在，才是决斗的时候。耀眼的猩红立刻点燃了牛的愤怒，
对那块红布发起了疾风暴雨般的攻击。滑步，侧身，旋转......一连串轻巧舒展的动作,愤怒的公
牛爆炸性力量与惊人速度完全成为了斗牛士高超技巧与优雅气质的衬托。才几个回合，观众就被
这极度精彩的场面征服了，爆发出了最强的喝彩声，一时间，满场飞动着白手绢，向斗牛士致以
最高的敬礼。

白色的热气从鼻孔里喷出，成了薄薄的一片雾，渐渐就迷糊了眼。头有些眩晕，大概是失血过多
了。我感觉到力气在一点一滴的失去，却无能为力。眼前的景物很模糊，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个红
色的影子。好几十次了，我努力了好几十次了，却只有将愤怒发泄在空气里。

断断续续地在QQ上看斗牛的故事，只觉得沉重，鲜活。
乍见那些段落的文字合并在了一起呈现于眼前，有一些惊叹，翔在想什么，翔怎么会写出这样的
文字来。呵呵~~

似乎，人们都成了竞技场上的牛，胜利，或者死亡。

在这样的日子里，看这个帖子更感觉多了一点凄凉。落寞的情绪。或许境由心生吧，即便还是期
望着有美好的结局，但总是有一丝迟疑的。来生做一只鸟好了，呵呵！是啊，做一只鸟好了，，
没有了那么多的牵拌，人们或许会更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于是，很多的苦，便不会有了：）

翔自己写的么？很好诶

   写完了吗？
   “来生做一只鸟好了”——是不是那只斗牛的愿望？
   
   这篇文章写得真好。

应该说也是自己的愿望，活在情感笼子里太久了……
希望过段时间能续完它。

呵呵
做鸟？？什么鸟啊？？
关着的or自由的好象都不太好生存的go~~~~
关着的势必比牛更糟连死亡都不太好看
自由的现在的生态也许比关着的好不了多少吧？？
我家的土屋里就有一对燕子（黑色的羽毛，白色的腹部很是漂亮）
可惜我的家人要外出了不能不关门~~~~而这势必要让它放弃好不容易才找到并经营了很久的一个
栖身之所
要再找一个地方已经很不易了更别说也许已经有了孩子
它们要面临的也许就是死亡了

而这些将来的日子里将会演上无数
而这些鸟儿的归宿---命运只能是灭绝


真的很怀念在以前的那些房子没有太多的屏障~~~~~~~
说远了

可怜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