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
前言
本来我是想等构思好了再写小说的。写小说需要一个开头，我一直很为这个开头而苦恼。我原来
是想写什么 “杨柳依依，春风送暖”之类的东西作为开头的，但是后来我想这事跟我的故事意境
不符合、会很破坏气氛的。于是我又想写“月色沉沉天色昏”之类，未免要叫人得出“月黑风高
夜，正是杀人时”的结论，便又作罢了。再后来，我就这样写下来，权当它是故事的开头吧。这
个开头也许令你失望，它也同样令我失望。但是最近我堕落了，失望也就很平常，我也不愿为了
这失望转变为稍微有希望或者很有希望而努力了。
一 ??
天使堕落了会是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 ??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天使纵然堕落了，骨子里也还是高傲的。 《堕落天使》
从这个寒假一开始，我就开始堕落了。当然我不是天使。对于堕落的定义我是十分不明确的，也
许我可以想象或描述出一些堕落的表征，但是也仅限于这个层面了。 我平生最痛恨两个地方，认
为此两处是万万不可以去的。一处是医院，还有一处是警察局或称派出所。很不幸的是，在这个
寒假刚刚过了农历大年初一以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我非常体面地光顾了这两个地方。
至于原因我想用倒叙的方法来告诉别人，尽管我这个方法用得很拙劣。 那天医院里的护士们都穿
得很臃肿，全然没有我心目中白衣天使的美丽。当然那时我迷迷糊糊，有些红的东西在我脸上，
我还能感觉到它的流动。这些东西似乎使几个白衣天使惊叫不已后来有人说那是血，我琢磨着血
怎么会使人惊叫，然后就不省人事了。我醒来的时候，有个模样可人的女护士正盯着我看，我微
笑着说：“天使你好。” 她伸手在我的额头摸了摸，然后说：“X医生，他醒了。”
于是就跑过来一个令人非常头大的医生，差点没有让我再晕过去。我便转移我的视线去看天
使，可是她离得远了，我的眼镜又找不到了，以至于看得非常不真切。我想我应该在昏迷一会儿
的，那个医生阻止了我这种行为。他不怀好意地盯了我几眼，又在我的手腕和胸口摸了几下，让
人觉得非常恶心，我于是恶狠狠地盯了他几眼，他吓得缩了手，我就跳下病床。我出来的时候，
我的朋友在等我，J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眼镜递给我。一大帮所谓朋友呆呆地看着我。 此时过来两
个派出所的人，长得人模狗样，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夹着我走。边走边哼哼：“这年头的小鬼就喜
欢闹事情。” 另一个说：“你一个大学生竟然去打架，书白白读了。” 一个又说：“这年头这
些小鬼统坏足了。老酒吃了点就乱弄弄弄。” 另一个说：“你一个大学生好好照样可以做人的，
打架，大学里是怎来个读？” 一个又说：“这年头读书有个屁用场，幸不如阿拉读书人。” 另
一个说：“你一个大学生、、、、、、” 一个又说：“这年头、、、、、、”
我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一个类似于我父亲的人出来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我对这个人
还有点好感，因此也乐于回答他几个问题。不想他没有问我问题，只是说：“打架前有没有喝过
酒？喝酒伤身体的，以后少喝一点。我跟你叔叔是同学，你这次酒后闹事也没有什么，回家去
吧，以后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他说完，点一点头。递给我一本本子。我想他是要叫我签个名
留念什么的，于是就大笔一挥，那一时间颇有明星的风采。 原来我是想跟他分析一下寻租问题
的，但是后来想想跟他讲明白了，说不定我还要在里面多呆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太划不来了。于
是我就决定不对他进行分析了，让他一辈子蒙在鼓里，做个快乐的傻瓜好了。我于是就从派出所
里凯旋的出来了，前后不过20 分钟。 也不知道我叔叔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朋友的。
二
自由，就是自己存在的理由。
——松岛菜菜子
我的存在状态很矛盾。我堕落的事情要从我开酒吧的事情说起。不，也许还要早一点，
但是我敢确定那时我心情不好。
酒吧是简陋的，甚至不能叫做酒吧的。因为它还兼营其他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甚
至包括喝咖啡和假冒的西湖龙井茶。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是一家茶室。总之，我就开了这么一家
店。我站在吧台后面，熟练地把杯子移来移去，用抹布抹一下台面。略有点灰暗的灯光，照着那
些
年轻人的脸，男的女的，令我觉得很幸福和满足。
我认为青春是美好的，当然有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至少到酒吧来的那些人肯定是的。当然有
帅哥和靓妹。凡是有客人进来，本人一律笑脸相迎，而后也不多说话。客人们也随便坐着，或者
就坐在吧台边的高脚的旋转椅上，要一杯啤酒什么的。
我在店里放了音响，选的音乐只是属于我个人的偏好的。都是些悲伤灰暗的情歌，或者
是一些古典乐和摇滚。而后我沉浸在其中。偶尔我也听听HIPHOP的，随便也就HOP几下。我自由地
活在其中。
早上和中午的时候客人并不多，来的即便有也是些很安静的学生和一些女孩儿。我心情
好的时候会免费招待他们一些东西。是以有人说我很怪，有人说我太年轻，也有人说我是傻瓜。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而后无所谓地活着，我就这么存在着。
我一窝子认为的礼貌和不怎么周到的服务以及一些奇怪的音乐还有沉默寡言来吸引我的
顾客。直到大年初二的晚上，我照例用我呆板的笑容请进一大帮男生，而后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
问：“要点什么？”
也许你以为黑帮只是存在于港台片之中，在当时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发现那是
一个错误，也就是因为这个错误，那天就去了我一生中最讨厌的两个地方，苍白的医院和死灰的
警局。这一段话之所以要插在本应该行云流水的对话中间是因为不要这一段插叙你很可能就看不
懂下 面的文字。
进来的一大帮男生中有一个叫“斌哥”的，他似乎听不惯普通话，又或是对我的话很感
冒。于是他一挥手：“跟我讲普通话，找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也是普通话，听得出来
是想尽量模仿黑社会老大，但是那声音是在惨不忍听，于是我忍不住笑了。
不过这帮人似乎很讲义气，于是冲上来一个人扔掉了我面前的一个杯子，那玻璃碎裂的
声音很轻脆动听，甚至有一些悦耳。不过我已经笑不出来了。我的脸阴沉，我的手冰凉。于是我
说了一个字：“滚。”
“什么，敢跟我们斌哥这样说话。小鬼，寻死也不拣拣日脚。”这帮人就围在吧台前。
我脱掉HKYUWEI的外套，摘掉我的眼镜，而后走到酒吧外的马路上。我尽量把我这几
个动作做得很酷很有型。接着我说：“你们出来。”
于是他们就推推搡搡地出来了，围着我向围着一只猴子。然后我就开始挨打。我护着脸
部，集中我所有的力量在我的右拳上，然后照着那所谓斌哥的脸就是一拳。那一拳是我扔过去
的，我当时的感觉是我把自己扔过去了。
那人的惨叫声不如店里的几个女孩子叫得响，于是我很失望。而后我就被打得满脸是血
了，好像大部分是从鼻子和嘴巴里出来的。
然后110来了，然后一大帮人就作鸟兽散了。然后我就进医院了。是我那帮朋友送我进
去。它们出现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大街上了。而后是他们是是非非的议论，说什么下次让我碰到了
如何如何。我很想感谢他们，但是其实我们不应该是那么冲动的人了。然后我进了派出所，我弄
不清自己的鲁莽和冲动，只是觉得心情不好而已。
当晚我没有开酒吧。酒吧经此一役，碎了8个杯子、破了4张椅子、坏了1张桌子。损失倒
不是很大。
父母问我眼角怎么有一块瘀青，我说搭了120码的摩托，摔的。接下来的话是父母的总要
说的。我听是听了，也不是影响很深刻。家庭的独立让我觉得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不想让父母知道
的事情他们可以不知道，包括酒吧，打架。虽然其后的三四天里父母还在担心我眼角的那块瘀
青，那个时候又让我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以后的几天站吧台的日子平静了许多。我进派出所的的时间不会超过20分钟，而那位斌
哥听说在里面呆了三天。街上有人议论纷纷：“开酒吧的小鬼是啥来头，搭派出所所长啥关
系？”
正月初六是那位斌哥出来的日子，带了他那一帮兄弟又来了。那么多人站在店门口，由
那位斌哥带头喊我“大哥。”我当下吃了一惊，以为他们又玩什么新花样，但随即又很使然，以
不 变应万变。不料他们此次是诚心的，每个人过来敬了我一杯酒，大约是叔叔的朋友让那位斌哥
在里 面吃了点苦头了。于是我很诚意地接受了。不过我说我不会做你们的大哥的，你们要看得起
我，叫我一声，那我也是高兴的。无论怎么说，我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你们要是少学学古惑仔，
那我就更加高兴。
那天我喝醉了。
三
一个故事的结局如果不够完美，那是因为故事的主人公用心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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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月初三开始，每天有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过来喝咖啡，不加糖的。喝完了就坐在那
里
听苏永康的歌，等唱完一遍的时候，就笑一笑，然后放5元钱在杯子底下走了。
我奇怪与她的表现，但也没有跟她说话。正月初六我喝醉的那一天，有人替我看酒吧，
招待客人。后来我知道是她。
正月初七晚上七点的时候，她来了。笑一笑，问了一句：“今天怎么不放苏永康的
了？”不等我回答，又自语了一句：“游鸿明的也不错。”
记得那首歌是《下沙》。我把咖啡递给她，又加了一杯JANETONY。JANETONY是不出售
的，因为那是我自己喜欢喝的。然后我给自己一杯JANETONY，喝一口，对她说：“谢谢。”
她转过头来：“谢什么？”
“昨天晚上你帮我的忙嘛。”
“嗯，我只是看得有趣而已。”
“是吗？”
这时有客人来了，我说：“本店今天不开业了。”
“干什么呀，开的开的。”她跑过去招呼那人了。
我笑了。她喝完咖啡，然后指着JANETONY，问：“是什么？”
“JANETONY。”
她浅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轻声说：“冰水而已嘛，这么就打发我了。”
我说：“如果你过来帮我，每晚的工钱就是这个。”
“不是吧，这么小气。”她眨巴着眼睛。
“那你还想要什么？”
“两杯JANETONY。”她严肃地说。我又笑了，她也笑。
我很想问她的名字，她没有告诉我，只是说：“你笑一笑就好了。”
我固执地要给她一个称呼，那么奇怪的女孩儿，应该是叫“天使”的，她不应该是凡人
的。
于是从正月初七开始，我就多了一个帮手了。酒吧每天晚上要开到很晚的时候，她从来
没
有给我个机会让我送她回家。我问：“这么晚了，你爸妈不担心吗？”
她回答：“人应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我又说：“我不该叫你来帮忙的。”
她说：“人应该做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于是又说：“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的。”
她轻笑：“你也不是一样，小孩子气。走了。”然后拎起那个“提克”的包走了。我很想
追
踪她，不过最终没有，一个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想知道的人也还是不要打听得好。
那天她忽然对我说：“双子座的人用情不专。”
我盯着她怪怪地看了几眼。她诧异地问：“你干什么？”
我说：“你乱讲。”
“什么乱讲，你自己看嘛。”原来是本星座介绍的书。
我装作气愤地说：“我是双子座的。”
她于是惊叫一声：“啊呀，真是对不起。我本来想说你用情太滥的。”
“什么？”我望着她无辜的样子，觉得是在不能和她吵架。于是又摇摇头。
她说要测试一下我的爱情，做一个连接8根绳子的游戏。我记得我在高中女生家里做过一
次，于是又熟练地做了一次。
她很小心地打开来，而后很是惊讶：“哇，是个同心圆呢。我给20个人做过，他们都没
有做出来的，你一定是运气好，再做一次。”
所谓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我又结了一次同心圆出来。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不是
双子座的。”
我说：“你为什么不说史书上胡说八道呢？”
她扬起头，奇怪地说：“因为我是双子座的。”然后就走了，她走得也很奇怪。
后记
在你我相遇的地方
依然有人在歌唱
依然有爱情在游荡
依然是年少无知的感伤
这个寒假里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欢笑的泪滴。我坐在音箱前，耳畔是深情的声音“美
的东西往往太早枯萎、、、、、、”
我端起杯子，让JANETONY缓缓地流进心里，杯底映出天使的容颜，微笑在脸上幸福地开
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