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彩绘玻璃的一边投射下来,幻化成块块的明亮色斑,粘贴在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我试图
去捕捉在光束里慢慢流动的或大或小的尘埃,却老是将视线迷失在一个又一个忽现的气流旋涡
里,我丝毫不感到失望,甚至有些温暖、宁静,我喜欢这样的游戏,从小便是。
“你妈妈还没有给你买巴比熊吗?”苜蓿的声音有些老成。
“恩!”我闭上眼睛,身子靠在桦木做的祈祷长椅上,舒展开来:“她还没有回来”
“我妈妈也是!”苜蓿小小的脑袋靠在我的手臂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们会一起回来的!”我有些结巴了。
“恩!”她的眼睛因为笑容眯了起来,翘翘的小鼻子上的雀斑也似乎透明了些许。
我把脖子努力往大衣里缩了缩,我是不习惯撒谎的,可是面对这小家伙时,我却必须这样,
我知道她们消失了,就像海边涌起又急急破碎的泡沫,消失在联邦军队施放的钢铁和火焰里。
“恩!”我努力地肯定着,这要比我止住呼吸,把目标的轮廓再次深刻,然后扣动扳机,欣赏
目标的脸在狙击瞄准镜里无声地破碎要艰难的多。
“我下午要去见见你的小猪”我转过头看着苜蓿的脸“下午”
“恩!真的?代我向他问好!”苜蓿的情绪高涨起来,小手轻轻按着胸口。
“好的!我保证!”我咧嘴笑。
“真难看!”苜蓿笑得更欢了!
“但是现在必须回院长嫫嫫那去,按时吃药”我开始下命令。
“好吧!”苜蓿有些沮丧,但还是顺从地跳下椅子,“唉~~~真希望它快点好起来”她拍拍自
己的心口。
“再见!先生!”苜蓿摇着手。
“再见!我的小姐”我起身,向门口走去。
“要快些回来哦~~~~~~~~~~~”她的声音继续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