氲睁开眼的那一瞬,意识还未完全回来。她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了。小屋的窗帘紧紧地拉
着,门也紧闭。氲叹了口起,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闹钟,又闭上眼,她明白了这是下午四点,她想
起自己是早上五点才关的PC。
窗外是很暴烈的声响,雨水肆无忌惮地倾泄而下。无需用眼氲便能想象那雨的架势,必定狂
乱,必定无绪。
床头的电话铃一遍又一遍地响着,杂和着窗外的暴雨,有那么几分撕心裂肺的味道。氲晃若
未闻,蜷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氲在感受暴雨那带着一丝丝残酷的美丽感觉。
氲不愿睁眼,她想起前些日子的那个夜晚。她和他沿着江堤一前一后地走着,从灯火明亮的
市中心走到郊区的工业区,又走出了厂区的“繁华”走进了城市边缘的荒廖。那晚下着断断续续
的雨,不大,却有些凉意。氲记得那晚自己很沉默,他却说了很多,说了一些他们都熟悉的人的
事情,说了一些不远不近的往事。后来氲说错了什么,他有些愤怒。氲忽略了他是个敏感而骄傲
的男人,氲忘了有些话不该再提及。
他克制的冷静和理智里有一些绝望一些怨恨,他埋怨氲失却了她向来的果断与明快从而给大
家带来了更深的伤害;他说他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程,走得腰酸背痛而氲只是在最后陪他走了一
程;他说他本有许多话要讲但现在都忘了;他最后说他再也不可能像爱氲一样去爱其他的女人
了。
氲一直沉默着,直到他转身离去。那一刻氲对自己的表达能力有些不自信,她不确定自己是
否能够很好地表述自己完整的内心感受。氲深知自己无力去把握也不想去追寻。氲不愿因为一时
的犹疑而重新掉进那个循环。挣脱和决裂的过程已经带给了彼此太多的伤害,何必再次去尝试
呢?氲想。
氲刚辞去了做得很出色的现有的工作,因为那不再能带来她所需要的创新和激情。氲决定去
南方重新开始一切。
暴雨不知何时歇了,氲起身,简单地收拾行装。她看看机票,“只剩几天了……”氲自语。
2001/8/22 1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