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会突然会想起了诗歌,也许是浪漫偶尔在心中复活,尽管浪漫从来不曾死去过。
许多时候读不懂诗歌,狄尔泰W.Dilthey说 ,诗歌的本质在于 表达一个伟大的心灵。诗歌的语言
跟数学的语言相比,前者更注重激情,后者更相信逻辑。戴摩尔Dehmel认为歌德之所以被人们看
作是他同时代人的典型代表,仅仅是因为他以强烈的激情去把握一些互相冲突的观念,在创作的
瞬间有深切的爱和更高的信仰。同样艾青之所以被我们看作是伟大的诗人,也是因为他有强烈的
激情,还有他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诗歌,我已经记不起来。曾经喜欢顾城,黑夜给了 我黑色的眼睛,我却
用他来寻找光明。这些平常的文字经过如此排列,竟然就变得如此惊心动魄。字里行间充满了一
种韵律感。现代诗歌以其无与伦比的魅力在我心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当然现在我还是一如既往
地喜欢顾城的诗,多读了他的诗,也隐隐约约可以理解他杀妻的举动。是的,诗歌是文字的艺
术,绘画是色彩的艺术,自然诗人、画家都是艺术家,顾城的杀妻跟凡高的割耳,那都是激情冲
动的表现形式。或许我们还应该加上音乐,比如柯特•科本的从容燃烧。
戴摩尔Dehmel在《哲学的世界观与诗意的世界观》中写到:当某种思想体系在某些诗人那里——
例如但丁、埃斯库罗司(古雅典三大悲剧家之一)、迦里陀萨(公元5世纪的印度戏剧家、诗
人)、卢米(中世纪波斯诗人)、李白那里——以一种特殊的独创激情倾诉出来时,我们就会看
到,独创性并非在思想之中,而恰恰是在激情之中,在感情的巨大翻腾之中,激情在思想的伴随
下创造出自己的富有图象的波动。在这里李白被翻译成Litaipe,足可以作为西方人重视李白的明
证,自然也是李白诗歌一气呵成的明证。黄灿然在《读书》上写过一篇文章,讲到古诗到了李白
这里已经是一个集大成者,其余的诗人只不过在各个方面加以发展而已。
席勒(Schiler)说诗歌应让人了解人的真正面目。所以诗歌绝对不是无病呻吟、不是空洞无物。
诗歌要表现思想和见解,康德说“思想没有内容便为空洞,见解没有概念便为盲目”。没有思想
多少给人一种没话找话说的感觉,观林森写的古诗词,我想可以用“为赋新词强说愁”来概括
吧,我们不至于诗意到“共醉卧静崖”。尽管荷尔德林(F.Hölderlin)说“人,诗意地栖居”,那
是亲近自然的表述。东西方诗歌之间是共通的,现在一些蹩脚的翻译家在做二道贩子时,强暴了
很多诗意,也使诗歌少了很多韵律和美感,我选取一段荷尔德林的诗为例:
既然辛勤劳碌宰制人生,
人还须仰望苍穹倾诉:
吾欲追求汝之高洁?
人必得如此。
只要良善,纯真尚与人心同在,
人便会欣喜地,
用神性度测自身。
神莫测而不可知?
神如苍天彰明较著?
我宁可信奉后者。
神本是人之尺规。
勋劳功烈,然而人诗意地
栖居在大地上。
我可否放胆直陈,
那缀满星辰的夜影,
要比称着神明影象的人
更明澈洁纯?
大地上可有尺规?
绝无!
这里的翻译不是最好,经过翻译毕竟少了很多原有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它仍然是一首好诗。如
果不是海德格尔的介绍,我也差点错过了这样一首好诗。
在中学时代,结识了一位爱好诗歌的朋友,有一次谈到中国的诗人,一致认定艾青,北岛,徐志
摩是中国现当代最伟大的三位诗人。艾青的诗歌缺少韵律,但他的激情足以弥补一切;北岛的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如此激动人心;而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整天被我们挂在嘴边,后来
写毕业留言的时候,我那朋友给我写道:“我轻轻地招手,作别我亲爱的朋友。”一时黯然,酸
楚一笑。于是有了那一首短诗《别离》:
纷纷的是雨
轻轻的是叹息
叹息着悄悄的别离
说不出伤感的情绪
牵强地让雨丝顶替
又是一个离别的雨季
拣一个经典的别离
在杨柳依依处
在细雨蒙蒙时
其实也都在心底
泛着些伤感的涟漪
朋友说我的这首诗学了徐志摩的。那我也仅以此《别离》纪念徐志摩吧。巴尔(Bahr)说:“人
对这个世界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他便抱着这种态度来看世界。”是啊!你怎样信仰,你就怎样
生活;你怎样写诗,你就怎样诗意地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