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对于历史,是怀念的好还是忘记的好,中国的历史博大精深,但真正掌握住人的骨髓命脉的,却又那么的少。但是……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不能忘记。既然不能忘记,那么,怀念就永远是不变的话题了,直到被忘却取代,或者身回远古。
我属于后者。
在建安七年,我踉踉跄跄的携着坛酒走过竹林,竹在我的身边,君子在我的心里。正是风清月白,野旷无人,低回的竹叶舞风声中,渐渐的走出清幽,身临平原。这里是另外的一番景象,血染黄沙,北风呼啸,劣马跟战士的尸骨横陈在殷红的大地上,忽然间有人在唱歌,歌声清越,在后世,这首歌可以被这样翻译。
在我年轻的时候,
岁月如流
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正如死亡不来寻我
后来战火湮没了边城
人在烽烟跟山谷间过活
白云割断了时间的线
山谷里的人不知有汉
蛮彝的王国有人弹琴
马上的琵琶是中原的调子
也许她也有如花的孩子
如花的年龄逡巡生死
……
……
……
……
在我年轻的时候,
岁月如流
我与邪恶比邻而居
直到彼此不能忍受
……
无论如何,这歌词的隐晦不搅扰我当时的心情,举杯邀明月,我想嵇康与我喝酒,而他已在千年之前醉倒。
生于建安七年的人会怎么样生活?
如果是你我在当时会怎么样生活?
在朦胧中,想起建安七年,那一年,我跟群雄一起降生于历史。如果可以选择,我三顾茅庐请出我的军师,左右虎将冠盖如雨,我在洛阳城拜访邪恶董卓,借他的威望跟财富大起三军。我梦想陈琳给我草檄,白地的大旗直书仁义,然后找个女子做我的妻子。白马的先锋,然终于鼓角吹起传奇,传诵到历史的尽头为止……
呵呵,真是好梦啊!白日梦做到这个样子,夫复何求?!
历史往往是跟梦想交织在一起的,而哲学告诉我们,杰出人物不能引领社会的发展规律。似乎看起来矛盾,其实,历史的规律,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培养起一群有梦想的人来,在建安七年中游荡,我仿佛可以看到大家,男儿洒脱,少女如画,然后定定神,破颜微笑,飘然离去。把自己跟所有难以分割的东西留在那里。
留在建安七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