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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我的文革时代(一)
级别: 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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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发表于: 2003-02-20   

我的文革时代(一)



事情发生在文革时期,这是我伯伯对我说的,他说那时候他们被送到荒山野外割草,那个地方他
至今不知道到底在哪里,他总是摸着头皮说,这个,这个,这个到底在哪里呢,咋就想不起来了
呢。我望着他光光的头,那上面有一条长长的缝,一直从后脑勺开始延续到头顶,像是快要把脑
袋从这条缝上破开只缺少最后一把力。我那时还小,他不会对我说谎,我知道他最怕小孩的眼
睛,像无底洞那样看着他,就像我,坐在门前矮矮的石鼓凳上,他讲故事的时候我总望着他,每
当他说谎的时候,他眼角的肉会不停地跳动,我说,伯伯,你又说谎了不是,他睁大眼睛,啊的
一声,对,我又说谎了。他总是满头大汗地说,对不起呀,然后接着往下讲。
人们叫他傻大,但我觉得他不傻,从来没有誰的故事有他讲的那样好听,他讲完故事的时候人塌
在石椅上,嘴角流出长长的口水,眼睛看向远方。石鼓凳就在石椅旁边,我听完故事总要想那些
故事里的人,他们好像将和我相见,傻大说我的样子真傻,用他那只毛糙的手抚摸我的头,我的
头上没有疤,圆圆的长了细小微黄的头发,那些年月人小,头发也好像老是长不多的模样。
婶婶是个很凶的女人,和大伯高大魁梧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瘦小,干瘪,两只眼睛嵌在深
深的眼眶里,她老家在一个小镇上,祖传三代卖老鼠药,号称鼠药大仙,文革那些日子革委会来
过一次革鼠大行动,结果,全市上下找不到一只老鼠,再加上鼠药大仙的雅号有封建迷信之嫌,
他的老鼠药卖不出去,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最后只得把他的女儿卖了。婶婶嫁了我伯伯,小两口
的日子甜甜蜜蜜,只是天公不作美,无缘无故的一块砖头从那幢废弃的建筑物上掉下来,正好砸
在他的头上。从那以后,婶婶的脾气越来越坏,伯伯也越来越像不听话的孩子。

其实那个地方没有草,四周荒凉凉的一片,千百年前黄土厚积的平原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沟壑,
人们在浑浊的河流旁边安扎下来,于是这个地方便有了生活,也便有了千百年后的老千家,我伯
伯便被安排住在老千家。
老千家有个女儿名叫阿凤,那年十六岁,两个奶子滚圆滚圆衬着月白碎花的紧身衬衣,樱桃色的
乳晕隐隐约约。老千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便像凤凰一般的放任着,他们家祖上传下一套楼房,
依山而筑,楼房由几根柱子撑起一面靠着山壁恍如一只撑在空中的鸟巢,阿凤就成天躲在阁楼
里,一年到头从来没有誰见过她下来几次,那个阁楼被镇上人叫做凤凰阁。
人们记得她十五岁的时候下来过一次,走到浑黄的河水边,那些河水像金子般翻涌不息,堤岸的
岩层也被染成了流腻的金色,她站在那里看河水锦缎般滚动着,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人知道她在
想些什么。整个小镇的人都站在那里看她,他们的脸灰黄色像山上的泥土,服装只有两种形式,
黑色的粗布农装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带子,头上扎了白色的头巾,分不清男人和女人,还有一种
是简单的肚兜罩在身上,外边穿一件破旧的棉袄,他们和手里拿着旱烟管的成人们不同,脸上嘴
角的肉黄中透着红色,不是显得那么松塌,但分不清女孩和男孩。
河水上游飘下一只羊皮垫子,上面几个年轻的小伙嘴里唱着歌,那些歌的调子被鼻音悠悠地拉长
绕着远方光秃的山峦和晴朗的天空旋转:
  山妹妹那个奶子哟。。。哗啦啦个圆唷。。。。。。我那哥哥的心里哟。。。慌兮兮个
美。。。。。。。
年轻的小伙们光裸着身子,坚实粗壮的胳膊在午后的阳光下呈现出浓密的油黄色,阿凤看着他们
脸上垂涎欲滴的笑,也对他们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全镇上下黑压压的人群里发出哎哟
的惊叹声,每个人仍旧像原先那样眼睛凝滞地看着,并不了然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他们也不
知道眼睛在看什么。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在这里见到相同的颜色,闻到相同的气味,在这之前,
他们见到那身白色的衣衫,衣衫上缀满了盛开的细小桃花。
那只羊皮垫上便有我伯伯,他个子高高,皮肤有些微黑,整个头恍如一只精神的刺猬,像所有那
些从城里下放来的青年一样,眼睛里有种不屑的嘲弄,又像是带着痛苦的思索。

那个场面真是宏大,对于我今生也只见过一次,从漂流的羊皮垫子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他们
移动的脚步惊起那些尘土,整个仪式被笼罩在淡黄色的尘雾中,凝滞深沉的眼神开始变幻莫测,
一个隐秘的声响从大地里传出,被无限拉长,以至于听上去像是来自天外,包裹了所有见到这一
切的人的耳朵。哟。哼。哟。哼。。。。。。羊皮垫子像是受了某种惊吓,被卷进颠簸的河水,
那个场面稍纵即逝,尽管如此,我伯伯还是看清了刚才那一幕,她站在堤岸的那块突出来的岩石
上,那样年轻,形体上却比一般年轻的女子成熟,刚被卷入江流的那一霎,透过水浪的间隙,一
双脚的形象闯入他的视线,浑黄的水卷上岩层淹没了脚丫,那双脚没有什么特别,却让我的伯伯
开始为之魂牵梦萦。

那次出游回来伯伯受到了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处分,理由是散布淫秽言论。事情起因于一本在连队
里流传开来的小说,据说是我伯伯写的,那本小说几十几年后被收集在《文革文选》里,我看过
这本书,确实了上面的署名是一位叫做秋雨天的家伙,那时我伯伯已经过世,我再也不能确定秋
雨天是不是我伯伯的笔名。的确是一本满是淫秽字眼的书,书名叫做《汗水淋漓的阴户》。同样
也讲述了那天见到的情景,按照书上的说法,阿凤赤身裸体站在那里,四周也是黑压压的人,那
些人里见不到女人和孩子,全是年轻或者年老的男人,嘴角流着口水,那些眼睛也不是凝滞深沉
的,更像我多年后在湿热的雨林里见到的那些土著,雄壮的男性从竹子搭成的房间里醒来,他们
用手扶着挺拔膨胀的龟头到烈日炎炎的田地里寻找汗水淋漓的妇人,找到之后便抱起她们去到甘
蔗林里性交,锯齿状的甘蔗叶在他们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汗水流进划伤的道口,整个肌肉扭成
一团,到处是此起彼伏的欢吟声,傍晚时分,日头渐渐隐没在橡胶林的时候大气的温度开始降
低,田地里到处是坑,整个林地散发出特别的气味。那眼神就出现在高温的午后,雄壮的男性从
竹子编成的席上醒来,他们睁开眼睛,看见肿胀挺拔的龟头。按这本书的说法,阿凤不但赤身裸
体地站在岸崖上,而且头顶上空还有个滚烫的太阳,她全身热汗漓漓,滚圆滚圆的奶子在不停地
充溢变大,樱桃色的乳晕变成发炎的肉红色。不但如此她还转过身,用自己的整个手掌包裹着阴
户,汗水从蠕动的手指间流出。全镇的男人土黄厚重的脸上长出豆大的汗珠,口水像蜗牛的潺液
顺着身体一直流到躁动不安的阴部,他们开始用犁田的手在自己的下体手淫,嘴唇渐渐变得苍
白,开裂。

朱连长命令四位警卫去草地上将我伯伯押来受审。我说过,草地上并没有草,那是一个光秃秃的
山峦,上面满是沙子,我们的任务便是来这里割草,要割上整整一天,中午饭自己解决,我们小
组一共有四个人,清一色的男人。刚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些纳闷,分明是没有草,于是跑去问朱连
长,朱连长说这么多年人们一直在那里割,从来没有誰说那个地方没有草,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一定是你不老实。真是一件倒霉的事情,朱连长统管我们下放来的一千多名青年,一开始便给他
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看到四名警卫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架走了,这些该死的土
著,身上裹着血红色的披风,头上插了几根雉鸡的尾巴毛,脸上长满横肉,其中一个脖子上挂了
一串厚重的野猪牙齿,那些长长的獠牙被牛皮搓成的绳穿在一起,白玉般的质地里透着常年浸染
的小牛血的颜色,这些血渗进牙齿里它们依旧是活的,通过接触又微微地渗透到那人皮肤里,像
被蚊子咬了一般,透出细小血红色的斑点。这些土著抓住我的手脚将我整个托在空中,我晕晕糊
糊见到那些藏兰的天空,一只鹰以我为中心在那里盘旋,眼睛里透出绿色的光芒。太阳慢慢地降
落到沙地的尽头,我们终于来到总部。
朱连长是一位微微发胖的中年军官,有一只长方形的脑袋。他站在一张讲台上,我被四个年轻力
壮的警卫压倒在地上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他,他的手里拿了类似于草稿的一叠纸,我并没有见
过,比草纸还破落的一叠。他把这叠东西从上面抛下来,正好落在我面前的地上,同时吩咐警卫
松开我两只被压在那里不能动弹的手。朱连长命令我拿起这叠稿子看看。这下我终于将它看仔
细,整个本子由配给给我们用的草纸编成,上面有好几种字迹,黑墨水的,蓝墨水的,圆珠笔
的,还有铅笔的,我想这是可以原谅的,在这种困难的条件下我们每顿午饭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
心思想到创作,该同志却能够克服这种困难。我将这个意见向朱连长汇报,看到书,我的脑子便
有一种亢奋,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境地。关于另外一个意见,这本书是用线装订而成,完全符
合装订标准,该同志一定是一位对古书有研究的文化青年。我心里有些得意,但眼睛仍然是恭顺
的,微微抬起头眼睑依旧像刚才那样低垂着,所以这下子我只能看到朱连长的皮鞋,他的皮鞋一
尘不染,油光发亮的大头表面可以倒映出他脸部的表情,他正俯视着我,两瓣椭圆形的嘴唇抿起
一丝笑意,为了配合这丝笑意的温度三角形的眼上闪起碧绿色的光芒,让我想到那只盘旋在空中
的鹰。
这么说,真的不是你写的。他的声音冷冷的。
不是我写的。我坚定地回答。
那你给我复述一下当时的情形。朱连长显然不相信。
当时我们从上游坐羊皮垫子沿着河水一直下来,一路上拉着自己编的民谣,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
见到岸堤上站了许多人,我想那一定是当地的风俗,像祭祀什么的,黑压压的一片群众毕恭毕敬
地站在那里,领头的是一位女孩子,老实说挺好看,大家都看着她。这就是我伯伯告诉朱连长的
一番话,但和他心里想的是有出入的,那双脚的形象顷刻间填满了他的脑海,这使得他后来语无
伦次,被关进了候审房,伴随着他进了候审房的还有那本书。

候审房其实是一间被人废弃了的窑洞,院子里有一口岩石砌成的井,井边有一株枣树,也记不清
是什么年月,天热得慌,枣树上长满了青涩的枣子。我得到的任务是闭门思过,因为确实还不能
确认这本书就是我写的,但也没有其它的人承认,所以暂且当作是我写的,朱连长说,这是一条
原则,必须有人来担当这个角色,不过一日审察不出结果你就一日不能离开这里。朱连长是来候
审房说这番话的,后面站着他的四位警卫,除了先前我注意到的装饰外,他们并没有穿内衣,只
有一条遮羞的三角内裤,麻棉混合的料子,又粗又厚类似于未经处理的纸浆干燥后的产物,这样
看上去像甲壳类动物的外壳。即便如此这还不能引起我的兴趣,真正让我注意到的是配在他们裤
沿上的铃当状的锁,还有他们弯曲着的膝盖,和那天在草场上逮捕我时威风凛凛的模样形成一个
反差。朱连长看上去很精神,胸部挺得高高,他白净的脸上没有胡子,长长的头发被定型剂定在
那里,形成一个金字塔的形状,表面抹了一层黑亮的油,散发出很奇怪的味道。他的头特别大,
和他瘦小的肩部等宽,腿的比例要比上身来得矮,小脚,穿了一双大头皮鞋。要是没有长长的金
字塔状的尖发在顶部形成一种向上牵引力的错觉,真的让人感觉他马上就要崩塌。和那天我趴在
地上仰头看到的高大形象形成一个反差,他的身高不足一米五,穿了紧身的军装,牛皮裤带上挂
了一串钥匙。说完这番话他便转身离去,四位警卫弯曲着膝盖伛偻着腰跟在他的后面。
候审房的管理员是一位老头,头发和胡须都苍白胜雪,可以见到一颗颗黑红色的虱子在发丝上爬
动。他的任务就是成天坐在烈日炎炎的井边枣树下看管我的吃喝拉撒。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窑洞破
碎的纸窗,趴在窗边的时候可以见到他,大多数时间他坐在那里打盹,有时候他将自己的脚腕系
在结实的绳上,这条绳的另外一端帮在枣树桩上,钻到井里喝水。真是一件令人提心吊胆的事
情,方圆几里没有人烟,那条绳渐渐绷直,整棵枣树被拉得摇摇晃晃。

朱连长派人给我送来一叠用鞋带装订成册的草纸,一只英雄钢笔和一瓶黑墨水。除了第一张草纸
已经写好了序言外,其余各张均是空白。这篇序言并没有署名但讲的内容却与我有关,除了将我
的文才无限地夸张了一番还帮我确定了书的题目《思过录》。可是我并不会写文章,我极力向来
人解释。来的人和以前见到的警卫不同,他的额头尖尖,身子瘦小得直打哆嗦,两只宽大的招风
耳,苍白面色,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舌头卷得厉害,他满是不耐烦地说,你照办就是了,朱连长
不是给了你参考文献。参考文献?我有些惊讶。他只给过一本不知道誰写的被称为污秽作品的
书。就是那本,他咧着牙说,慢慢写吧年轻人。说着转过身将手插在裤袋里,我隔着窗户想对他
再说些什么,他头也不回走远了。参考文献!《思过录》!眼前一叠已经装订成册的草纸。面对
这一切我的伯伯毫无办法,他见到管理员老头正看着他,发丝上的虱子一粒粒吃得滚圆充血躺在
那里交谈彼此的心得,一个雌性的声音说,死鬼,我们搬迁到那位小年轻的头上去好不好。另一
个雄性的声音说,我的好人儿,你说的是。这时候许多幼小的声音议论开来,有说赞成的,也有
反对的,整个头变成虱子的海洋,他们分成两派以头发的螺旋纹为中心从发根部位爬上来,争吵
声越来越激烈。我觉得好笑,想笑但没有出声,这么多充血膨胀的虱子,心上长了毛一般牙齿开
始变酸直打颤。这时传来互相咬啮的声音,战争开始了,许多鲜红细皮的点爆裂,多么壮观的场
面,黏糊的血顿时像一夜之间雪地里盛开漫野的红梅。管理员老头显然了然这一切,瞅着站在他
对面的我伯伯,我伯伯神情恍惚,目光里夹杂着惧怕和快意,像是一切正在他的头上发生,他
呢,心里拒绝着也渴望着。管理员老头笑了,脸上神情隐秘,转过身走到在枣树下的空地上,从
正面的裤袋里抽出枯黑干瘪的龟头,青涩的枣子开始在他骚臭的尿液蒸汽里熟透,像阿凤身上过
早呈现,与年纪不相符合的乳晕。我伯伯像是受到这种隐秘神情威胁,抡起他年轻力壮的胳膊,
捏紧拳头,他的脸有种蛮力的表征,那情态像是憨厚的小伙受到莫大的羞辱。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些熟透的枣子我就想起阿凤胸前的乳晕,在跳动心房的催促下她们像两只裹
在布袋里的鸽子快要撑破那件月白碎花的紧身衬衣,那件衬衣是那样单薄。伯伯喃喃自语。门前
的夕阳渐渐沉入河对面的山林,露水恍如少女不可揣测的眼睛里泛起的潮润,伯伯头上那条仍旧
在生长的伤疤,婶婶倚着老屋的门柱,河水缓缓西流。

这是我第一次梦见女人,被四名红卫兵朝天扛起,她裸露在烈日炎炎下全身汗水漓漓,这年我七
岁,细不拉击的鸟在梦里发硬,接着却尿床了,我清晰地知道梦里做了很多事情,却怎么也想不
起来,只有那个裸露女人满是汗水的身子作为一个梦开启和终结的形象印在的记忆的横幅里。从
那以后我喜欢上两个女人,她们住在我家相片册的封面上,一个在正面一个在反面,不过我更宠
爱正面这个,因为她微微袒露的乳房和露出在裙底下修长的大腿,着实是让人心弛荡漾的一件
事,我总臆想着将她身上的武装全部解除只剩下她赤裸的身子,但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幻
觉上接近可能,两相的距离有多么大这种饥渴就有多么强。她们天生就在那里,等着我。

我自己认为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在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像是一种积聚的力在突然之间爆发再也无
法阻拦,关于乳房和女人下体的想法使我变得躁动不安,开始喜欢一个人沿着河道寻找,我并不
了然我在找寻什么,只是一直走,这个行为开始在那个梦之后的早晨,一直延续到下午,整整一
天,无人知晓,在去往大伯家的河道上,我破坏了一个又一个蟹洞,那些洞光滑柔软,像女人最
柔软的部位,长长的可以吞没我整条手臂,探到底部会遇见螃蟹,钳子夹痛手指的刹那由衷的淫
荡感油然而生。夜晚我开始端起那本相册,她半躺在一张柔软宽厚的貂皮沙发上整个身子仿如陷
在沼泽地里凹现出裹在丝质吊带睡衣里的丰满乳房,还有交叠着的丰腴臀部。她的脚细腻光滑。

真是让人发慌的一些日子,伯伯又开始了他的讲述,我并没有按照朱连长要求的那样,我有自己
的做人方式,那本书确实与我无关,即使是,在我看来也完全是无伤大雅的,它比人们脸上的呈
现更加真实。整整一个炎热的夏季没有落半点雨水,管理员老头钻到井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坐
在窑洞里无事可干,身体一天比一天肥胖,骨头像是被越来越多的汗水淫浸得软弱无力,我开始
寻找事情打发时间,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开始我臆想的历程。还有便是希望从那本淫书里找出那本
书的作者,那只羊皮垫子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三名队友。汗水淋漓的阴户,谁会起这么裸露的一个
书名,是青头吗,他是我伯伯最要好的朋友,他们从光屁股时代便已经是兄弟,我看过他高中时
代的相片,一头天然的卷发遮住了整个脸庞。另外两个我并不认识。伯伯说,另外两个的的名字
是天一和小黄,天一矮矮的个子,穿一件米黄色短袖,患了红眼病,眼袋眼皮均红肿不堪,眼眶
因为风吹的疼痛装满了泪水。小黄是一位清秀的小伙,带一副四方的学者眼镜,穿着干净,喜欢
独自思索问题。我苦苦思索但一无所获,最后决定打开那本被我废弃在窑洞角落的书《汗水淋漓
的阴户》,书像我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破旧不堪,现在每页都积满了灰尘,铅笔写的最后部分已
经模糊不清,事情讲的并不单单是关于那天羊皮垫子上见到的情景,那只是书本中很少的一部
分,像一个现实世界里真实生活的影子,我知道作者的意图是想让你相信这是真的,情况就像你
大白天见到的,不会有假,去掉这一段楔子,其余的叙述几乎光怪陆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形
象,他们生活在湿热的雨林里,参加劳动的是强壮的妇人,雄壮的男性唯一的任务是吃饱睡足后
到甘蔗地里找这些妇人性交,年幼的孩子和老弱病残的人们被集中在一些类似幼儿园和养老院一
样的地方。一到午后,那些男人们不约而同地从没有梦的睡眠里醒来,竹帘的夹缝删进来的燥热
阳光打在他们坚实如玉的裸体上像老虎身上的金色斑纹,那些龟头因长期的性交生活发紫发黑,
它们在燥热的阳光照射下鼓起勇气发出饥渴的喘息声,发慌的腥臊味开始在竹子搭成的小屋里弥
漫,他们在这种声音和气味里不能自己,新的征程开始了,拖着长满老茧的龟头,在烈日炎炎的
甘蔗地里寻找,他们一直走,妇人们发现了他们沉重的步伐便仰身躺在甘蔗地的旱沟里,那些沟
水刚在中午时分被蒸发完,裹着单薄汗衫的胴体轮廓在等待的汗水中逐渐显现,变得淫荡不堪。
发自肺腑的呻吟此起彼伏,他们尽情地享受着那个令人发酥的下午,滚烫的太阳燃烧完最后一把
力变得温顺,又一次隐没在一望无际的橡胶林里,妇人们用劳动的车子装着那天下午属于她们的
男人来到一天生活的最后一站,那是瀑布下的一处温泉,他们在黄昏隐秘的话语里完成今天的最
后一次性交,结束之后她们来到男人的家里为他们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当夜的轮廓开始降临时,
男人才渐渐离开温泉,他们的身体在明净的月光下依旧坚实如玉,目光变得更加深邃。房间里昏
黄温暖的烛光透过香蕉叶,他们很远处便闻出晚餐的味道。
我伯伯完全沉溺在书本的世界里,虽然窑洞里的环境全然不同于热带雨林,但这一点被他漫无边
际的想象淹没了,最后从想象中拉出来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既不同于书本的世界也不同于现
实世界,在干热发霉长久废弃的窑洞里他恍惚跋涉在湿热的雨林,那些丰满的妇人裹着隐约的半
透明淡黄色汗衫,形象是那样强烈但他却难以捕捉,她们在他眼前飘荡,长满长毛的下体从他鼻
孔飘过,并且可以柔软卷曲环绕着他,到处令人发慌的气味,这让我伯伯长久处于亢奋状态,不
多久窑洞的墙壁上长满了深厚的洞,伯伯肥白细小的龟头也变得粗黄长满了厚实的茧,这让日渐
疲惫的他感到骄傲,像是一件功成名就的事在他身子里显现,成了他文革时代的丰功伟绩。
朱连长再一次派人来的时候是在天空充溢着血红色的黄昏,来人见到我伯伯坐在窑洞的角落里,
目光发亮盯着远方的天空,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碎不堪,批着又脏又长的头发上面爬满了虱子,满
脸憔悴的碳黑色,人们再也无法认出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小伙,来人二话没说掉头就走了。此后的
一天朱连长又一次派人来,他们捆起躺在地上打滚的我,他们并不知道我正抱着躺在旱沟里的妇
人在烈日炎炎的甘蔗林里。
我伯伯在看见流星掉落在窑洞院子里的那口井里的那个晚上发疯了,从井里出来的光照透了整个
天空,冷冷的血红色一直延续了三天三夜,他见到阿凤站在那块堤岸的岩石上,汹涌不息的河水
吞噬她仍旧孩子般的双脚。她的脸上泪水婆娑。她仍旧停留在少女时代,一扎头发,坚实微涨的
小乳房。这个形象从她产生的那个时刻起便纠缠着他,越是如此他越是疯狂地爱上甘蔗林里的妇
人,这种爱因为强烈地渴求摆脱纠缠变得更加饥渴,他在甘蔗林里不停变换各种姿势将强壮的妇
人折磨得精疲力竭,他自己也无所谓生死。
似水流年
级别: 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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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3-02-27   
回复:回复:
[quote][i][b]下面是引用一等良民于2003-2-26 19:06发表的回复::[/b][/i]
欧巴!!![/quote]
什么意思?
哈哈
级别: 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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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3-02-26   
回复:
欧巴!!!
偷偷地上帝向我透露:其实我就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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