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狼腿恶魔
土匪的山寨稍加修整，成了剿匪小分队驻地。项王的封赏随后到了，全队上下喜气洋洋。尊
项王旨意：颜达鲁将骑兵分做五队，沿商道巡逻。突击营按兵不动，只是派侦骑四处打探。剿灭
了两股大土匪，小股的土匪早望风而逃，个别小毛贼翻不起大浪来。商道恢复了平静，来往的商
队越加频繁。
整个冬季平安渡过了，商道似乎再没必要派兵驻守，项王有旨：颜达鲁的骑兵继续镇守商
道，突击营收兵回城。择吉日，康奇乌邯道别颜达鲁搬兵回师。颜达鲁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
程，最后三人击掌共约来日再并肩战斗。
冰雪融尽，山林中处处鸟语花香，康奇乌邯春风得意，凯旋的小伙子们心情轻松的像是在春
游。
西行仅半日，突击营就碰上了两支东来的商队。一切都预示着商道上平安无事了。
可他们错了，大错特错了！事前毫无警兆，行进在队列先头的两位弟兄跌入陷坑。没等大家
反应过来。密集箭雨袭向全队！
这时就看出特种兵的训练有素了：突然遇袭队形不乱，弟兄们盾牌护住身体收缩成防守阵
形，立即回射反击。
康奇怒极狂笑，居然有人偷袭他这专搞突袭的特种兵！乌邯想的更深了一层：这股来敌真是
奇怪，放过商队不劫，偏冒险攻击一支出军队——于理不合呀！
容不得细想，数百敌人现身了。完全是凭直觉，康奇乌邯齐齐盯住了敌群中的一人。那人周
身弥漫着一股森寒的杀气，似有浓烈的血腥气息蒸腾！他相貌骇人：胡须连长发乱篷篷遮住大半
张脸，猛一看像是颗鬃毛扎煞的狮子头长在了人的肩膀上。更邪门的是他的腿，其中一支竟是毛
茸茸的狼腿！
“啊！”一直随队的俘虏惊叫，“扎扎西！天呐，是扎扎西！”
康奇乌邯闻言心中剧震，半年来几乎忘了这恶魔的存在。这东西够狠，居然为自己接了一支
狼腿！俩人汗毛倒竖。
扎扎西举起手中长矛，仰脸发出狼似的长嗥。突击营的两侧，同时响起长嗥回应扎扎西。
康奇高声叫，“撤，快撤！保持队形！”
突击营队形不乱，快速后撤。这大出扎扎西预料，他的如意算盘：乌孙人若不动，就四面合
围再发动攻击；乌孙人若快速后撤，阵形必出破绽，他立即发动攻击。训练有素的突击营打乱了
他的布置，再犹豫乌孙人就逃出他的口袋阵了。而且眼见人家放出了报警求援的信鸽，他发出强
攻的信号。
左侧敌人首先攻到，弟兄们用长矛、弓箭硬生生将他们挡了回去。哪知地面上只是佯攻，真
正的突袭来自头上。十多个身手灵活的侏儒右臂绑锋利的三齿挠子，左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
突然由树上跳入阵中，一击得手马上又窜回树上躲避反击。更可怕的他们象猿猴一样攀着枝杈由
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瞅准机会再下杀手。
地面攻击又来，树上的侏儒趁乌孙人全力迎战无暇他顾，再次由头上袭来！一名队员面部中
招，血淋淋的眼珠挑在了一个侏儒的挠子上！他扔了兵器双手捂脸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号。侏儒毫
无怜悯之意，匕首一闪扎向他前胸。身旁战友舍身来救，挥剑砍断侏儒的胳膊，可自己空门大
露，被另一个侏儒挠破颈部，鲜血狂喷倒地气绝！
左侧阵脚大乱，乌邯狂吼一声扑过来，慕龙宝刀猛挥！刚刚行凶的侏儒来不及窜回树上，无
奈用臂上的铁挠子来挡。他那破铜烂铁哪挡得住慕龙宝刀，呛啷一声被削断！趁侏儒呆愣，乌邯
硬生生收住下劈的刀势，转腕上抹，侏儒当场开膛破肚！
一个侏儒被杀个个红了眼，不顾一切围攻乌邯！他们了丧失理智愚不可及，舍弃身体灵活善
于爬树上高的优势，在地面上哪是正常人的对手，转眼间就被砍杀干净！
消除了头上的威胁，乌邯率领弟兄们乘胜击退敌人的地面进攻。左翼的阵脚暂时稳住了。
突击营且战且退，敌人两翼的强攻虽使后撤速度减缓，但他们始终阵形不乱。这点说起来容
易做起来难，不但需要全队上下高度的协调一致，更要队友之间绝对的信任，只有这样与敌接战
的队员才不必担心被后撤的战友抛弃。
乌邯在左翼与敌血战的同时，右翼的康奇也是险象环生。右翼打头阵的怪物是一些黑熊般高
大的巨人，他们或肩扛碗口粗大棒，或手持开山巨斧；有的干脆捡起地上的大石直砸过来，中石
的队员立时骨断筋折！过百匪徒随在他们身后，狂呼着攻上！
最先攻到的那巨人挥拳猛砸，当先的队员连人带盾牌翻倒在地，怪物起脚踩得他脑浆迸裂！
康奇两眼冒火抖手一枪，怪物挥手拨挡直奔咽喉的一枪。他低估了康奇仅将长枪拨开少许，
枪尖划过短粗多肉的脖颈带出一篷鲜血！怪物低吼不退反进，蒲扇巨掌搂头盖脸掴来，康奇举枪
硬架两臂震得酸痛发麻。怪物攥住枪杆前手抬后肘压，双手握枪的康奇脚离地面。康奇撒开一手
抽出短剑，怪物的另一只巨掌带着风声而来。康奇挥剑迎击这只巨掌，喀哧——两根手指应声而
飞。怪物大吼一声，震耳欲聋，使劲一抡撒手扔枪！康奇借腰劲保持平衡两脚落地，向后踉跄几
步站稳，总算没有再出丑。怪物嘶吼着扑向康奇，康奇短剑脱手飞出正中他眉心，直没到柄！又
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怪物倒地身亡。
从尸体上拔下的短剑刚刚入鞘，康奇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另两个怪物挥斧抡棒将阵形撕开
一个缺口！
“放箭！”康奇急喝到。
密集箭雨逼退两个怪物和随后涌上的匪徒。马上有弟兄手持盾牌补上了缺口。后面队员恐误
伤了前面的弟兄，停止放箭，两个怪物又冲上来！康奇枪交别人，拨出两柄飞，一个箭步到了持
盾队员身后，喝声“蹲下！”
那名队员一矮身，康奇两手急挥，取的是对面怪物的双眼。
嗷——双眼中刀的怪物嗥叫着发了狂，抡圆大棒横冲直撞，碗口粗的小树或被撞折或被砸
断！剩下怪物心生怯意不敢进前。
乌孙人得以喘息，队员们背起重伤和阵亡的弟兄快速后撤。无论死伤也不能把战友丢给敌
人！这是项王的严令！
仅是喘口气，正面的敌人攻到了，扎扎西一马当先，手中长矛扫得前排持盾的弟兄东倒西
歪。恶魔的长矛如毒蛇吐信一气挑翻好几名乌孙战士。
康奇挺枪迎上扎扎西。扎扎西单手握矛封挡又顺势一绞，康奇长枪几乎脱手！呼——扎扎西
的左拳攻到。康奇咬牙横枪硬架。蹬蹬蹬——他被这记重拳震得连连倒退，一屁股坐倒！扎扎西
跨前一步，长矛直取康奇。
寒光耀眼，一把钢刀直斩扎扎西那条原装好腿。来人当然是乌邯，他不求伤敌，只求敌人回
招自救。果然，扎扎西回矛挡开乌邯这奋不顾身的一刀，抬起那条狼腿踹中乌邯！
乌邯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扎扎西一个纵身追上来，起脚要跺碎他的胸骨！康奇大惊，奋力抡
动长枪拦腰扫中扎扎西。这一下虽不能重伤那恶魔，却抽得连连后退。
康奇扶住咬牙爬起的乌邯退入阵中。扎扎西追上来，弟兄们弩箭齐发挡住他。
后撤，后撤中的乌邯强压住体内气血翻涌，拒绝了战友的搀扶。幸亏有牛皮软甲护体，不然
只这一脚，他不死也要重伤。
陷入苦战的突击营，终于盼来了救兵。颜达鲁率百十名骑兵赶到。
扎扎西唯有仰天长叹，他万没想到：这队小毛孩子如此玩强硬是苦苦支撑了两个时辰。这处
已经树木稀少，利于骑兵冲杀，再战下去讨不到便宜了，他发出收兵信号。
撤返山寨，康奇清点伤亡人数：全队弟兄人人挂了彩，重伤和阵亡的在五十人以上！
康奇简直要挫碎满口钢牙！此前，小分队剿灭两股数百人的土匪，也仅仅伤亡了十几人！
康奇乌邯忙着救治伤员安葬阵亡弟兄。颜达鲁飞鸽传信项王，同时招回沿商道巡逻的四百骑
兵。
休整两日，四百骑兵陆续返回，康奇力主明日出战，乌邯默默无语，看得出他也倾向于立即
出战。颜达鲁身为主将又年长康齐乌邯，深知仓促出战凶多吉少，扎扎西一击得手后就消失在深
山密林中，哪里去找？可这话说出来必然深深伤害两个好弟兄，对本已低落的士气更是沉重一
击！
几经摇摆犹豫许久，颜达鲁终于同意出战。
次日清晨，小分队出发了，队列前放出了几条猎犬搜寻探路。康奇乌邯早没了前几日的轻松
惬意，俱是阴沉着脸憋足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路行来，山林里依旧鸟语花香，不见任何异样。过午，小分队到了康奇乌邯遇袭的那片密
林。很难想信这片静寂的密林里曾发生过殊死搏斗。康奇乌邯席地对坐轻声交谈。颜达鲁不去打
扰他俩，远远地倚在一棵树下默默进食。过一会儿，俩人来到近前，康奇涨红了脸：“将军，我
请求收兵回营，这样搜下去如大海捞针，没什么意义了！”
颜达鲁出口长气，他早等着冷静下来的康齐乌邯主动说这句话了。
无功而返总不免垂头丧气，对此颜达鲁也无可奈何。蹄声嗒嗒中，不知不觉日已西斜，怎么
回事？前面浓烟升腾。康奇策马上了路边的高地，不好，山寨的方向火光冲天！康奇大叫一声，
打马狂奔。
康奇踉跄着冲进寨门就再也支持不住了，手拄长枪跪地号陶大哭！眼前简直是一幅地狱般的
景象：一垛一垛的尸体整齐地码放寨门前！这些尸体或是开膛破肚；或是肢体残缺；或是头骨碎
裂只剩了空空的脑壳。他们是留守山寨的弟兄和伤员。
“扎扎西！扎扎西！扎扎西！”康奇挥拳猛擂地面。
紧随的颜达鲁与乌邯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热泪狂涌而出！俩人不是没见过尸横遍野的战
场，那只说明了双方撕杀的惨烈，反倒是这般蓄意的整齐，更令人触目惊心，肝胆俱裂！这是行
凶者在炫耀他的冷酷、嗜血、变态！
哭声中，乌孙战士胸中烈焰蒸腾恨意滔天，现在唯有两个字能够熄灭这烈焰，那就是：复
仇！
有人报：后寨发现敌人逃走的踪迹。康奇闻听狂笑，叩首在地，“好兄弟，康奇定千刀万剐
狼腿恶魔为你们报仇！”
康奇一跃而起，挥长枪，喝声：“追！”
乌孙战士齐声响应！颜达鲁被这股复仇的怒潮裹挟着，沿山梁追出了两里多地，冷静下来喝
止众人。他指着草丛中重物拖拽出的痕迹，问：“大家可曾想过，那扎扎西是丛林老手，我们派
人打探又出大队搜索均不见他踪迹，为什么今天他行凶后偏偏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乌邯听此言，紧锁双眉，似有所悟。
康奇上前质问，“将军此言何意？难道被那恶魔吓破了胆？！”
颜达鲁不计较这丧失理智小子的以下犯上，继续说：“这明显是个圈套，要引我们进入深
山，趁我们人困马乏……”
康奇再次打断他，“将军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几十个弟兄的血仇不报了吗？！”
颜达鲁耐心解释：“我何尝不想报仇，可一时冲动必然中计。不如等到明天，我们以小股部
队进入深山，设法引扎扎西到草原上，以优势骑兵与他周旋。”
“明天，明天！将军自己等明天吧！”康奇两眼血红，什么也听不进去，大叫：“有不怕死
的吗？跟我追！”
“放肆！”颜达鲁忍无可忍，“正是我们报仇心切盲目出战，才招至惨祸。康奇，你是第一
个罪责难逃！”
康奇匍匐在地，泪流满面，“将军息怒，饶恕小子胡言乱语之罪。弟兄们死得太惨，我实在
难咽这口气呀！”
乌邯上前扶他“这正是扎扎西奸诈之处，他故意用惨状刺激我们丧失理智！”
康奇挥臂挡开乌邯，跪爬两步，“将军，康奇知罪！正是我一力主战才中了扎扎西的奸计，
那几十名弟兄命丧我手啊！将军，康奇拼上一条命，也要追上扎扎西替惨死的弟兄们搠他几
枪！”
话到这份上了，颜达鲁还能说什么？旁边的乌孙战士也跪倒一大片，齐声道：“请将军下
令。”颜达鲁跺跺脚，仰脸长叹：“罢了，罢了！都起来吧，我们从长计议！”颜达鲁将人马一
分为三：康奇为前队率百十人探路；乌邯为后队率百十人断后；他自为中军率主力随时准备前后
策应，三队人马之间相距半里。颜达鲁一再叮嘱康奇乌邯：与敌遭遇切不可鲁莽行事，一定要沉
着应战坚守待援。
夜幕降临，全队人马高举火把，浩浩荡荡追进深山。前队康奇放出猎犬探路；后队乌邯沿途
留下暗记。
颜达鲁神情忧郁，舍弃战马对马背上长大的他来说等于是丧失了一半的自信，何况今番的敌
人还是丛林战老手的扎扎西呢。以己之短搏敌之长啊！他叹息着摇摇头。不知哪里传来重物落地
的声音，颜达鲁警觉地停步游目四顾。打光亮处向外望去，密林深处漆黑一片，敌暗我明！颜达
鲁下令全队熄掉火把。
追踪的队伍全靠星月的光亮艰难前进，今晚月色虽好，怎奈被层层叠叠的枝杈切割，碎成了
落叶上的斑斑点点。地势渐行渐高，乌孙战士还是午间宿营时草草进的食，如今已是后半夜了，
个个饥肠漉漉。颜达鲁传令全队原地休息，弟兄们东倒西歪坐下，有的拿出干粮大嚼，有的倚住
同伴酣声大做。
扎扎西率队尾随好久了，只是颜达鲁摆出的一字长蛇阵让他无处下口。但他不甘心离去，错
过今晚再难有这么好的复仇机会了。猎物人困马乏原地休息啦，扎扎西心头狂喜。
机敏的猎犬首先发现来敌，齐声狂吠。颜达鲁一跃而起，挽住盾牌紧握战斧。天黑林密，乌
孙人的强弓硬弩的威力大打折扣。
敌人的意图是先集中兵力一口吞吃颜达鲁的中军。康奇乌邯迅速来援，猛攻敌包围圈的两
翼，双方展开一场混战。
扎扎西挥铁矛横冲直撞，一连敲碎十几个乌孙战士的头骨，一名弟兄又被挑飞半空中！大铁
矛再次挥落，颜达鲁举盾牌奋力迎上。铁器相击声音嘹亮，颜达鲁站立不稳，蹬蹬蹬急退好几
步，总算没倒。狼腿恶魔得势不饶人，跨前一步，大铁矛分心便刺。颜达鲁挽盾牌来拨，随手攻
出一斧。长矛荡开，扎扎西空门大露，眼看颜达鲁一斧得手，恶魔突然起脚，那只狼脚，这一脚
后发前至，直踹胸口窝！颜达鲁大惊，总算他身手了得，借抡斧之势旋身用肌肉虬结的右侧臂膀
硬挨这一脚！颜达鲁翻滚着跌出去，战斧也不知抛飞何处。大铁矛如影随形攻来，两名下属不顾
一切舍命相救，只听一声闷响，一声惨号。一弟兄脖颈被砸进胸腔；另一位被铁矛穿胸而过！
颜达鲁缓过一口气，咬牙坐起，扎扎西的铁矛又攻到。颜达鲁拼尽全身力气举盾牌迎上铁
矛，当——这下毫无花巧的硬拼，使颜达鲁眼冒金星气血翻涌。扎扎西再起狼腿要踢断颜达鲁脖
颈骨！
这时一人长枪撑地，跃起飞踹狼腿恶魔——是康奇！仅一腿着地的扎扎西吃这一踹身体打旋
儿摔了出去。不容他翻身坐起，乌邯慕龙宝刀急斩而至。扎扎西向旁翻滚，同时双腿一绞绊倒乌
邯。他刚刚撑起上半身，康奇的长枪攻到！扎扎西迫不得以再次仰倒翻滚。康奇的枪扎在他身后
的一棵大树上。
扎扎借机鲤鱼打挺蹦了起来，长矛一摆要向拔枪的康奇下毒手。颜达鲁盾牌护身斜刺里撞得
他一溜趔趄。
康奇乌邯刀枪并举，乘胜追击，却被几个巨人怪物截住。扎扎西得以喘息。
天色大亮了，密林中的撕杀愈见惨烈。陷入绝境的剿匪小分队，人人断了生还念头，试想：
在密林中有几个人能逃脱对面这些丛林恶魔的追杀。正是全队上下抱定了决死一战的信念，才苦
苦支撑到现在。
这时的颜达鲁、康奇、乌邯全身多处挂彩，被一群相貌奇丑的畸形人与大队隔开。怪物们个
个悍不畏死，砍杀了一个扑上来俩！三人总算咬紧牙关杀透重围，却又遇上了扎扎西的大铁矛。
好整以暇的扎扎西，摆动铁矛如老猫戏耍老鼠！
三人这时只求临死拉上扎扎西一同下地狱！正这时，乌孙战士欢声雷动，更有一洪亮的嗓音
盖过众人的欢呼-——“项王，是项王！”三人热泪盈眶。
是的，正是项少龙——乌孙战士心目中战无不胜的神！弟兄们斗志倍增，高呼着“项王万
岁！”展开反攻。
颜达鲁、康奇、乌邯高呼“万岁！”周身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举刀枪猛攻扎扎西。
“你等退下，本王除此恶魔！”项少龙在三人身后喝到。
呛啷——威震敌胆的百战宝刀出鞘了，项少龙缓步逼向扎扎西。项少龙有三两年不曾亲自出
手了。刀是那把刀，刀法也还是百战刀法，但因地位变化了项少龙攀上了前所未有的颠峰。他执
刀有若无物，刀人合一敛去森寒杀气，成为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的刀神！
扎扎西惊骇地止住了呼吸，他感觉是一座山峰在逼近。对方的举手投足似乎牵动了周围的空
气。
项少龙出手了，如同舞动万丈霞光！扎扎西不由自主连连后退，他立觉不妥双手举矛全力来
搪。
叮——刀矛相击只是一声轻响，项少龙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刀中途收住，扎扎西奋力撞上了轻
飘飘的一刀。
嘎——这下响声刺耳，项少龙翻腕削扎扎西握矛的手，宝刀刮的铁矛火星四溅！
前冲的扎扎西收不住势子，等于是双手举矛送上去给人家削。扎扎西撒手扔矛，胸前洞开。
项少龙收放自如，翻腕宝刀回划，噗——扎扎西胸前软甲如败革，百战刀透甲而入在胸前划出一
道三寸长的血口子！扎扎西向后倒翻，钻入身后灌木丛。
“哪里逃！”康奇抡长枪拍中扎扎西，总算有灌木层层拦挡，不然这一下非抽得他口喷鲜
血。
扎扎西狗一样窜出这片不大的灌木丛，刚刚直腰站起，康奇长枪撑地腾身踹中扎扎西后心。
扎扎西轱辘辘滚出老远，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挡住他。康奇长枪随后攻到。扎扎西头也来不及
回，抱树干旋身树后。枪尖深深没入树干，康奇蹬树拔枪。扎扎西又旋回来一腿扫倒康奇。听喊
杀声越逼越近，扎扎西不敢浪费时间向康奇下手，滚爬着蹿进密林深处。康奇双眼喷火，舍长枪
拔出短剑追上去。脸上身上被树枝刮出道道血懔子，康奇全然不顾，只想追上那恶魔千刀万剐！
耳边的喊声渐渐远了，扎扎西顺手掰下一根粗树枝，猛回身戳向康奇的右眼。康奇全然不理
这回手一击挺剑前冲。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其结果必然是扎扎西的树枝先捅进康奇的眼睛，康
奇的短剑随后贯穿扎扎西的咽喉！
扎扎西肝胆俱裂，忙回手树枝绞得康奇短剑脱手飞出。这同时康奇的铁拳猛擂上他的胸口。
扎扎西硬挺一拳问题不大，可这一拳牵动了伤口，疼他得混身抽畜只好再跑。
前面是一陡坡，扎扎西一溜滚爬滑落坡底，康奇到坡顶纵身飞扑扎扎西！扎扎西被扑了个狗
吃屎，康奇手中的三寸飞刀捅入他右肋。扎扎西真够强横的，闷哼一声左肘后撞，康奇疼得佝偻
起身子倒飞出去。
一撞一跌，康奇觉得五脏六腑都挪地方了，眼睁睁看着狼腿恶魔打血泊中拱起来，弯着腰又
跑。康奇咬紧牙起了几起，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可他终于站起来又追！
扎扎西仗着落下康奇几步，假做体力不支倚在一棵粗树干上，身体遮挡康奇的视线做手脚。
康奇追到，一根儿臂粗细的树枝猛的反弹抽中面门。康奇仰面倒地，恍惚中见恶魔狞笑着返身扑
来，他随手抄起腰间拴挂的连珠弩匣，按动机括一气射光八支弩箭！
扎扎西不料康奇有这等法宝，大骇向旁一跃扑倒，他这一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到底是康
奇伤轻，先打地上爬起来。扎扎西表现出野兽般惊人耐力，也打地上爬起来。俩人一前一后东倒
西歪，一跑一追跌跌撞撞。
这时电闪雷鸣，突降暴雨！
失血过多的康齐浑然不觉，他眼前出现幻像：一锅香喷喷的肉汤，一张平整柔软的床铺……
扎扎西不用回头，凭耳朵就知身后那死缠烂打的小子还在追，追得他心惊肉跳。
虽大雨如注，扎扎西狗一样灵敏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什么，他抬头观察地势，心头狂喜：前面
是一条湍急的山涧，谢天谢地，有办法甩掉身后不死不休，紧追不舍的小子啦！
再向前林木渐稀了，扎扎西拨动荒草遮掩水流声。
康奇追入草丛，荒草遮眼大雨瓢泼只能凭听觉追踪。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生擒恶魔为惨死
的弟兄报仇！猛然，他一脚踏空眼前豁然开朗：草没了，脚下是条深沟，沟底水流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