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地)
互连网是个什么东西,它可以用来做什么?
我还是佩服他的眼光,他早就看出,用软件生成网站,产品数据,仓库,管理,营销,分销网
点,
结合于一个软件的可能。
“这是我未来之路。”
尽管后来才知道这不是他的想法。
“互连网可以做什么呢?”
我天真地笑了,我只是一美工,美工懂吗?美丽的工人。
所以我限在这把椅子上,僵直的,只能简单地挪动一下身子。
我不起身,我不说话,我毫无说谎的可能 。
我又笑了起来,这一笑暂时改变了面部各器官的位置。
一个勤劳农民的土地,总是布满颜色的。
而一个诗人的土地永远是贫瘠而且空荡无物的。
一个聪明的农民是通过间种(随时间换品种)来吸收土地更全面,更多养料,来达到更大的收
获的。
一个诗人,是让土地空着。一块空白的土地,才让无数种生物的生长,出现变成可能。
番茄,地豆,云杉木,长牙象,袋鼠等等。
而我呢,我播撒在网上的是不少的网名,它们会长成什么?
我不起身,我不说话,我面无表情,但在遥远的地方却有一个人知道,我暗笑了。
而我也知道,我此刻同时对两批人说了谎。其实我也不能判断自己暗笑了没。
12 (午餐)
12点20分,就有人送饭来,带着阳光的味道而来。
这让人想起老家那几棵已经不存在的柳树,它们并非生来遮挡阳光的,但的确有此功效。
还有十分钟,在十分钟有趣味的等待中,我静下心来,想象一场登山比赛。
猴子与小鸟间的登山比赛,让人痛惜的是组织者不允许任何人以人界的身份参加比赛。
参赛者有两位,一叫皮的猴子,一叫毛的麻雀。 比赛将于17天后进行。
背部的热汗使我相信,这与他坐得太近有关,我换了个位置,他拧开了电视。
“你那部分什么时间好?”
“下午,或者明天上午。”
“必须快点!”
时间几乎会使任何物体变成形而上的美味。我不太饿,这是前提。午餐饭还没到。
.......................
一份土豆牛肉,一份番茄鸡蛋,两盒饭,一碗汤。
口里含有食物是我们继续沉默的正式借口,
在这三十分钟里,我们的沉默是公开的,公平的,不由任何一方单独引发,
但是,由我们所组成的一个网络公司,一个网站,依然活着,依然在和世人对话 。
13 (苹果)
三点是一种稳固的状态,比两点更稳固些,我几乎不能够想象,推开门的黑暗瞬间里,
能飘来一阵芳香, 这突然的,来不及放大的惊喜。
一个女人,一个衣裳整齐的女人。随后走出一个男的,尴尬地甜笑着。
那笑就像一个烂苹果在空缺处补了一条虫子。
女人也笑了,这一笑,使我回过神来,让我重新审视那空缺处,
其实补的是白白净净的面包渣子, 他们刚起床不久,正吃早点呢。
有点绵的口气,我作了介绍。
“我叫L流子”
她也回应了,“我叫X岚子。”
进屋了,我悄悄撤换了姿势,一种能让椅子多用两年的姿势。
在一个上午过去2/3的时候,我接过她递来的一个苹果。
这是一个干净的苹果,削好的苹果。
我能感受到一个女人神奇的手,和她精美的刀法,对一个有枝压痕苹果的影响。
让它看起来,光洁,甜美,多汁。 一切让人无比赞赏。
我又回到那遥远的地方去了,假使那天是一个女牛顿,她被苹果砸中后奉献出的将是苹果酱,
而不是N定律。 苹果酱我没吃过,我想,我会喜欢的。
这一转,又使我到达田间。不幸地,这时候我被一只司职农民的田鼠,和一只司职牧师的母鸡
的争论纠缠。
田鼠:我们不可以没有粮食而生存。
母鸡:我们也不可以没有神父来阐断我们是否生存。
太遥远了,这一打转,我已经把苹果吃完了,她站着,有苹果的芳香,这气味使用房间变得安
详。
14 (伤感)
“爱情的重要性在与判断我为什么有了孩子。”
我没接下想。因为我没有孩子,也没有爱情。
一点点伤感,我又考虑起我的未来,我将来的情人是什么?是一只田鼠,还是一只鼹鼠呢,
或者是一只孔雀。我又把自己的身份搞糊涂了,我是一个美工,而且是工作中的美工。
我应该表现得比现在的样子更痛苦些。
但他很快就转过身来,我无法掩饰思想在撤退时的慌张,尽管我拥有一张任何时候都微笑着的
脸。
昨天,他幸福得 一塌糊涂了,没朝我要前天提出的东西。
能看得出,除了时间外,没有让他不满意的,我把东西交给了他。
无论在任何天气,他都保持着与死猪共用一张脸的习惯。
今天,阳关显得更猛烈,而房间反而被衬得更暗,但阴暗并没有使他那刮尽毛发,
细腻白猪皮一样的脸变得模糊,
反倒使苍白的蜮魅更加明显。
谁都知道,两座距离很近的山,会产生许多曲折的路。
两个在谷地的男士,企图通过一根藤条到达顶峰,e-channel,一根电话线,摆在我们面前,
揭示着无限的通路。
15 (无聊)
遗憾的是他看不到我的灵魂,我拥有一张任何时刻都镇定微笑的脸,我的工作也出色的完成。
很久以前,我被两个水手笑了,此时我也被他们笑了,因为他们几乎已经有机会到遥远的地方
做一个孤独的王了。
这时候,我想唱歌,我已经作出了配合,我张开嘴巴,我张大口唱出来了,
但歌始终只顾它的沉默,因而没有人听到声音。
整张椅子都湿透了,难以言说的闷热,我仍在继续水化,继续瘫软,我已经不可能再把一张椅
子
压烂了,我的身体顺着它的四肢,已经流到地面,还在扩散,越来越薄了。
16 (小姐)
他:这里有很多小姐。
我:蓝得像孤独的天。
他:豪客来的小店就在入门口对面。
我:里面有好几个女人。
他:像我们一样坐着?
我:天气转凉了,她们的衣服多穿了一件。
17 (对话)
他:为什么你不像嫖客。
我:你以前真的杀过猪吗?
18 (判断)
我又相信了蚂蚁一直在窝里跳芭蕾舞。
”公司要新来一人,明天上班。“他说。
”过山车?“
”是飞机场!“
三个飞机场要比两个要稳固些。
19 (新人)
一推门,我就看见他了。
早来了,正在沙发上跟boss谈。
”我姓黄“他说。
”诶,你好啊,黄帅。“
我叫:”L流子。“
打过招呼,我就进屋了。
”十元,五元,一元,无毛,二毛“
我暗暗数起口袋的钱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仿佛记得,小时候也是凑着钱,凑到周末去玩三国的电子游戏。
在遥远的三国时代,由于三者实力的变化,维持着,两者抗一,或者三足鼎立。始终处在平衡
位置。
他们在外面交谈,这使我有机会把眼睛移到屏幕以外的地方。低着头是最省力的动作,于是我
看到地面,
地板用上白色瓷砖仿佛只用来衬托着散落满地的头发,头屑。
可能有一点是属于我的,大约,还没有一根是属于他的——黄帅。
余下的,经过长期累积的遗物让我从味觉上得到这样的一个结论:
它们的主人,现在应该拥有一头,能散发出与铜锈混合,陈旧,苍凉,腐化的味道的霉发,
而且单凭这味道就能吸引,一里内的蜘蛛来此地结网。
这一顿悟式的发现,使我不忍心指出他就是客厅上的人。
20 (关系)
“有时候,我骑自行车上班,有时候,我搭公车。”
我对黄帅作了介绍。
并非每个人都能在上班的第二天,能有嘣裤带的意外, 但明显的他今天要成为主角。
我给他提出了扎布条和系草绳的建议。
但最终还是由兽面拿出一条私用多年的家法, 一条铁头,有锈迹,十分厚重的皮带。
(兽面是boss后来得到的名号)
发生了这样的小灾难,大家的 感觉都很好,
我们在他上班的第二天,大家才真正有了关系。
比如说兽面的裤带在黄帅腰上,而我提出的草绳,虽然被否决,但毕竟我已提出了建议。
显然他们的距离要近些,毕竟,那裤带接触过兽面的肉体,而现在,在黄帅的下身之上。
后来才知道的,那一物,黄帅是如此的恐惧,
毕竟一单身男子的弃用物是如此可疑,而且这里环境优美,花柳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