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钟表
有时我们从深夜回来
看到她屋里的灯火
她怎样将钟表调快或者调慢
象穿越一次次漫长的谈论
她需要理解,一个听众,使她的生命降落
或者一扇窗
来收集孤独的标本。
在我们的心脏有一个精密的仪器
一个陀螺旋转
轴心倾斜、不可接近,时间的
玻璃器皿,靠近它的星辰、光线
你说出的每个词语都经过了小小的弯曲
2002.6.29
在我故乡的人们
在我的故乡,他们进入水田时卷起裤管
他们弯下腰他们种下桑树
夜凉似水的晚上他们把油菜秧插入土地
在十月他们收获黄金水稻就象接受馈赠
从小我就认识他们——
把日和夜的沙漏当成永恒循环的开始
了解他们的韧性,当他们说起,希望
就象蚕蚁,从孵化到吐丝然后破茧成蛹
你要有耐心即使它薄如蝉翼。
他们将屋前的空地用篱笆围起
他们需要隔离他们悲伤他们相爱
有时他们说一生就是在结一张蛛网,但从不曾
把生活称为一首简练的诗。
2002.6.20
雨中行驶的公共汽车
我加入到他们当中
车厢内时间在向沉默抽税
而方向,一个未被吐出的气泡
正在加速
地面的水迹映照着街景,摇晃的霓虹
让我们跌回古老的舟中
我在驶近自己的命运
一盘摆上餐桌的鱼,蓝灰色的脸
这些玻璃被雨水打湿
已经看不清楚,更多的人在等待
从无限到一点,经历的
小小一站
2002.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