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下定决心了。第二天我把照片发给了他。照片上的女孩儿穿着白色牛仔裤，黑色的T恤，头
发很短。笑的很开心，很开心。阳光撒在她身上，很明媚。是的，很丑的女孩也会有那么一些明
媚的日子。那时她的青梅竹马还在她身边。他应该算沈驰的师弟了。在那些灿烂的日子以后，他
就去了那一块新的大陆。但是女孩不是特别伤心，也许是因为那时太小吧。不过女孩时常怀念，
怀念那个交往五年最近的距离不过是牵手的青梅竹马。一切如水。
沈驰也发了照片。沈驰不帅，但是很特别。而且我也不是很欣赏帅哥。我又一次被他吸引
了，被他特别的神情。照片上的沈驰穿着兰色的T恤。我凑巧也穿着兰色T恤。我想我们很有缘，
因为那天的武汉实在是很热，满街都飘着裙子。而我穿着厚厚的牛仔裤穿T恤。所以我固执的想也
许我们真的有缘。其实现在想，他应该是和某一个穿兰色长裙或短裙的女孩儿有缘。总之，不是
和我。
宝贝儿，我看见你照片了，很漂亮，真的。
我的心被喜悦充盈着。自己其实是很难免俗的。也许，女为约悦己者容是古代的一位心理学
家经过多少假设再实验然后求证所得。的确很牛呀。
我们每天联系。沈驰真的适合作一个很好得男朋友，他无论再忙，无论在北京还是上海还是
沈阳还是广州还是香港还是新加坡，他都会每天联系我。很温暖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太寂
寞，太孤独——这是我后来的想法。那时，我只知道喜欢，再喜欢。我知道他会离开，所以我要
抓紧时间爱他。是不是很可笑，用抓紧时间作爱的定语。但是，的确是这样，我爱他。但是，他
注定了离开。
宝贝儿，过来玩吧。我很想你，很想你。
你过来。
宝贝儿，我很忙，真的没有时间。
不管。你来。就一天时间，你坐早上的航班来，晚上的走。
宝贝儿，是不是不讲理了。
嘻嘻，
谢天谢地，他没有采纳我的意见。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还是我去。大哥用一种很异样的目光打量我。我不理会。我知道大哥不是很希望我这么做。
我说过大哥是很随意的人。但是他对我很苛刻。也许因为大哥不是很愿意我在大学交男朋友，所
以我的青梅竹马离开后，我一直一个人。当然我只是说也许，最关键可能是没有人再让我心动
了，没有人给我那种一生也走不出的迷惑与迷恋的感觉。但是，沈驰让我一听倾心一“见”倾情
了，真的，似乎是故事。但是真的是这样，我没有夸张，一点也没有。
我没有让大哥送我，这是一种原则。我骗他我去找一个同学。大哥当然知道一切，但是他不
会揭穿。这是他最好的地方，他不会让我尴尬，他宁愿这样。这是我们兄妹的一种很奇怪的尊
重。因为打不到车，我赶晚了火车。天呐，作废了一张卧铺也罢了，关键是我只能签到快速，而
且没有座。无所谓，站吧，只要能见到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天，哪怕一天。我不是很贪
心的女孩儿，我要求不多，真的不多，就一天，一天。其实人的一生也就是一天——这是我后来
的感觉，
北京很冷。我穿着平底鞋，牛仔裤，牛仔衬衣，还有毛衣，短短的头发。但还是哆嗦。他揽
着我肩膀，很温暖。但是我仍是迷糊的感觉，我觉得一切都不实际，很恍惚，我知道他会离开。
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一向是相信自己知觉的。他会离开，会离开。
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很无聊。他太忙，每天只能过来一两个小时，过来总是很疲惫的样
子，话也不是很多，当然也不是很少。我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他。所以我也不要求他带我出去
玩，整整四天，我都在房子里，吃零食，抄古典诗词，我知道他忙，我知道自己不能要求什么。
他来时，我就偎在他怀里，我很喜欢闻他身上的气息，我喜欢听他讲话，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每分
每秒。我希望一切都是永远，我希望就这么相依相守，我真的好想就这样一生一世。我虽然知
道，他会离开。但是这就像飞蛾之投火，很本能或者说自己无法控制，我喜欢他。
我怕伤心。
宝贝儿，不会的。
我是你女朋友吗。
当然是。
你要好好对我。
宝贝儿，我会的。
沈驰，我知道也许不会走到一起，但是我们应该为走到一起做努力。
宝贝儿，我会的。
这就行了。
我爱他。我不会要求承诺，我知道这些已经足够。我就那么平静。甚至没有脸红，没有心
跳，就那么平静，因为我知道他会离开，但是我爱他。我什么也不要求，我说过爱他是我自己的
事情。我就那么平静。
似乎很久，似乎是一瞬间。我不再是女孩儿。那些曾经的时光呀，那些我不知怎么描述的过
去的日子——就那么，永远的过去了。我不再是女孩儿。那年我20岁。
“你不象一个女孩儿。无论是衣着，短发，还是内在的心性还是很多。没有一点女人味，没
有。我心情灰暗到极点。无可言说的悲凉”终于，在我发了40多封MAIL，打了无数次电话后，
（他看见号码就关机）他这样回答了。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再见。”
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走过，总之，我老了，在24岁时我就老了。没有激情，没有快
乐，没有女朋友，没有男朋友。我固执的等待着，等待着用时间证明一切。我记得他说过他4年内
不结婚。我记得我对他发誓在他结婚前我不找男朋友。誓言本身不是什么。但是我忘不了，忘不
了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就这么发呆，就这么在发呆中消磨着光阴，时间一天天吞噬我，我想自
己会死去的，会悄无声息的死去。大哥早已经移民澳洲。在这个城市里，我就像一株垂死的植
物，在夜风里飘摇着，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我怕白天，怕大人，我不怕夜晚，
不怕小孩，我喝酒，吸烟——当然，只是在我独处的时候。我拒绝一切，拒绝所有，我知道，我
会死去，但是，但是我还是爱他，还是爱他。我无法忘记，无法。大哥时常打来电话，告诉我该
交男朋友了，告诉我一切都没什么，这不是几千年前，一切早已经过去。这不是一个看重处女的
年代。呵呵，是呀，是呀。但是，我的爱呢，我的被第一次永远带走的爱呢。我不知道时间是怎
样的流逝，我只知道，我老了，我永远的老了。为什么老了老了，还是爱着。
我研究生快毕业了。我很惊讶自己能够毕业。真的很惊讶。其实，一切事情都是很好混的。
我去北京看看今年的招聘会。
离开已经是4年了。4年了，我多少次梦见这个城市，多少次在梦里与他生生世世。多少次固
执的以为时间能带走一切，能证明一切。多少次，多少次。而爱，只有一次。
北京还是很冷。我穿着皮鞋，长裙，长发在风中飘着。我知道，我是永远的回不去了。我好
冷好冷。拨通他的手机
还好吗？
你好，哪位？
。。。
你好，哪位？请讲
我——
沈驰，谁的电话。一个娇甜的女声。
沈驰，再见
别了，我的最爱。我痴心的等候。我爱你。沈驰，她是不是长发飘飘，她是不是裙袂随风，
她是不是又漂亮，又善良，又聪明。沈驰，她是不是就像我那个善良的愿望。沈驰，只要你好。
我终于签了。我去了内蒙大学教书。大哥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他似乎有些无奈，但是，他终
究是我大哥，他没有说什么。他了解我，他知道沈驰，这些足够了。大哥是我大哥。
我穿着平底鞋，牛仔裤，布衬衣，毛衣。沈驰，我看见草原了，我看见了。我看见最蓝最蓝
的天，最白最白的云彩，最美最美的姑娘。我看见了。沈驰，你知道吗。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沈驰，我一个人看见了最美最美的草原。我一个人，永远永远的看见了。。。。。。
故事是真的。只是名字不一样罢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写的很慢很乱很差。沈驰已经快为人夫
了，这是大哥告诉我的。我想这也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原因。大哥总说我不长进，还像个小女生那
样痴情。其实，我无力走出的是自己。想起沈驰总说我是傻丫头。是的，得之，我幸；不得，我
命。如果一生只有一个梦，又有什么不好。不愿醒，也许不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