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刚下完雨的天还是阴沉沉,灰暗没有生气。
我把脸紧贴在太古的大玻璃上,很冰,冰冷的感觉让自己的烦闷略略的舒缓。手里的笔停不下
来,沿着书一直划过去,划到蓝的桌布上,划出一道爬虫般的诡异红线,一直到远端的咖啡杯,
嘎然而止。咖啡杯很浑厚,白瓷的底子,我用笔尖轻轻戳着杯壁,发出托托的声音,却留不下
一点痕迹。
刚刚冲调出来的哥伦比亚,犹自在白瓷杯子里打着旋子,深黑的液体上漂浮着一层褐色的泡沫,
升腾,破灭。一年了,我还依稀记得和你沿着南山路逛悠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南山路没改造过,
安静得很,不像现在来往的车,越发令我抑郁。
街中间一个哥们儿在玩dv,站在飞速擦过身体的汽车中间,忘情的拍着。车流掀起他的衣袖,
他的头发,现出他张扬的脸孔。我很嫉妒的死盯着看,嫉妒他的狂野嫉妒他的青春嫉妒他的快
乐。
一个朋友突然出现,路过的他有节奏的拍打着玻璃,仿佛那是一面手鼓。我慢慢的比出中指,
看着他一边大笑一面骂着靠,消失在路的另一头。
晚上雨下得好大,打在棚子上发出骇人的声响。挺尸在床上看重庆森林,金城武拿腔拿调的操
练着粤语。雨更大了,只能看着字幕对着口型,心里盘算着,到底是家卫同志向星爷致敬呢还
是星爷用家卫同志又玩一把后现代?
阿菲晃叽晃叽的好像在跳舞,633警察叔叔还是那么的cool,忧郁里面多了一点可爱。喜欢梁朝
伟叉开了大腿,展示灯笼内裤。一年之后,633还是遇得到阿菲,家卫同志仍然留了一丝曙光给
困顿中的人们,可我的黑夜,还是下着大雨。
仰八叉趟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屏幕上布满了雪花,眼泪淌下来,灌满了耳朵。突然感觉溺了水,
一下子跳起来,冲到窗口,顺手捞起宜家的扩口玻璃杯扔了出去,竭尽全力喊着“操!”。黑
夜仿佛一只猛兽,吞没了玻璃杯,吞没了操。
萎顿地坐在窗台上,不知不觉地哼着歌。我累了,所以我醉了。我醉了,因为我寂寞。我寂
寞,谁来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