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饥寒交迫的走出图书馆大门,总会觉得很悲壮。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而我
好象一只刚刚逃出铁笼禁锢的困兽,只能赤裸裸的面对刺眼的阳光和疑惑的目光。
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开始疑惑自己的选择。
希罗多德固然睿智,恺撒大帝固然豪勇,罗马帝国固然辉煌,苏格拉底固然流芳,可这些逝
去的人事究竟与我何干?人民的历史中少不了英雄,可过分突出英雄的作用而忘记了他背后的人
民又是马义史学所不能容许的;马先生说历史的动力是由生产力水平决定的,列先生说帝国主义
的丧钟已经敲响,而我们系的先生拍着桌子对我们说,你们哪一个不承认今天资本主义必将灭亡
我就不让你们毕业!!!
我们这些呆子只有面面相觑,还能说什么呢?还可以说什么呢?还有必要说什么呢?读史读
到心智混沌、双目模糊、两耳躁鸣、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地步也算是到了一定的境界吧?!
这根本就是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历来都是后代补修前朝之史,有哪个史官不是站在某个立场
上来笔写千秋?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客观的历史,我们所知道的只不过是从别人眼睛里看到的过
去罢了。
有人说,之所以会有历史,是因为光走了。
乍听起来有点不着边际,可细细品味真的不无道理。
光走了,所以上一秒钟的世界就永远过去了,上一秒钟的上一秒钟也过去了,所有的这些被
光带走的秒钟加在一起,就是客观存在却永远无法真正复原的历史。
也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然科学身上,如果有一天,人们可以追上光的速度,甚至超
越它的步伐,那么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回到伯罗奔尼萨那惨烈的古战场,回到圣哲们悠
闲漫步高谈阔论的雅典城。或许我们也终于可以知道,雅典娜神庙是如何采光的,维纳斯的那条
玉臂又是怎样的舞于风中。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或许,那么爱先生的相对论也就被否定了。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真理。
总是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对一些很难决断的选择。比如,究竟是去吃一顿肯德基的汉
堡套餐来安慰那唱个不停的肚子呢,还是去唱片店买走那张心仪已久的伍佰的双碟CD?
可是,我当然知道我会选什么。我会听着挪威的森林,和朋友一起嚼方便面,沉迷在伍佰许
诺给我的美丽新世界。肯德基?还是让美国人走的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