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十一郎
湖水纯净得像一面镜子，毫不费力地倒映出头顶上那片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悠悠地漂浮
着，从湖面上看去就像一群正自得其乐的白天鹅，优雅而从容不迫。
一个小女孩在湖边欢快地走着，不远处有几只蝴蝶在草丛间飞舞，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妩
媚动人。小女孩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蹦一跳地向小湖边上的小山丘走去。
山丘后面是一大片葡萄园，绿油油的葡萄叶向波浪一样铺开去，远远望去像是一个绿色小
湖，美极了。
“小妹，快来呀。”一个小男孩站在山丘下面朝小女孩招手。
小女孩欢呼一声，从山丘上跑了下去。
“这是我从那棵最大的葡萄树上摘下来的，本来还要过几天才会熟透，可是我想你一定等了
很久了，今天我忍不住就摘了几串，咱们一起吃吧。”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另一只手拎着一
个竹篮，显然很开心。
小女孩又欢呼了一声，有点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串葡萄，松开了和小男孩牵在一起的手，把
那串葡萄捧在眼前，爱不释手，眼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不怕阿叔骂你吗？”小女孩提着那串葡萄，有点担心地看着小男孩。
“我不怕！阿妈最疼我，她会护着我的。”小男孩挺了挺胸膛，颇有点男子汉气概。
“可是阿叔会不高兴的，唉，要是葡萄早几天熟就好了。”小女孩天真地说，脸上有一丝担
忧。
小男孩思索了一会，说：“那我就告诉阿爸说是摘给你的，阿爸最喜欢你了。”
“好啊，我去跟阿叔说，是我求你摘的，阿叔就不会怪你了。”小女孩点点头，拍着手开心
地说。
“我们快点到湖边去洗葡萄吧。”
“这次你不能太贪吃。”
……
“扑通”，一颗石子落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也把我的思绪从儿提时拉了回
来。
“哥哥，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啊。”不知何时，小妹已坐到了我身边，侧头看着我，手里还把
玩着几颗石子。
“我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心里不禁感慨：昔日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如今都已长大成人
了，真快啊！
“哦，是不是摘葡萄给我吃啊？”
“你说呢，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怀念的？”我笑着说。
“是啊，小的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小妹的脸上露出了几丝神往。
“想吃葡萄吗？哥哥给你摘。”我忽地童心大起。
“好啊，我来拿篮子。”小妹雀跃不已。隐约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假期就这样很快过去了，又要去上学了。我要往北方去，小妹要往南方去。像候鸟一样，到
了时候就要迁徙，时候到了又会回来。
“小妹，你要保重，自己照顾自己。”临走之前，我吩咐小妹。
“哥哥，你也保重。”小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湿漉漉的。
“记得给我写信。”我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我会的，你也要给我写。”我只听到有些哭音，顿时有潮水一样的东西涌上了眼睛。
我蓦地转过身去，竭力抑止快要掉下的眼泪。
我回到了学校，就像从梦中醒了过来。
依然是忙得一塌糊涂，上课，看书，陪陪女友，吃饭，睡觉，像被卷进了一个旋涡，身不由
己，没有一刻闲得下心来。
“咔嚓”是钥匙开门的声音，用不着看就知道是谁，这间房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我回来了，快来帮帮忙。”甜美的声音响起。
我心头一阵温暖，迎了上去，“嗬，这么多东西，专门慰劳我的吗？”顺手接过了几只塑料
袋。
女友白了我一眼，“想得美”接着又笑着催促我，“快去收拾收拾，咱俩好好庆祝一下这次
相聚。”
“遵旨！”我迅速地把堆满了书的小方桌收拾干净，又挤进了厨房，和女友一起准备今天的
庆祝晚餐。
看着女友并不熟练的切菜动作，我打趣道：“切这么大块，烧得熟吗？”
女友脸一红，随即说：“包管把你喂饱就是。”
我呵呵一笑：“虐待亲夫啊？”
女友也笑了：“不虐待你虐待谁啊？”
吃完了饭，我把碗筷端回厨房，放进水池，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我跟她的这段缘分是上天
的赐予。忽然瞥见了几颗葡萄露在一个塑料袋外面，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我不
禁拿了一串出来，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葡萄，心神不由自主地飞到了昔日的那个小女孩身边，她是
那样贪婪地盯着葡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葡萄融进眼里一样。
小妹，你现在好吗？哥哥很想你，想你看葡萄的样子，想你吃葡萄的样子。没了你在身边，
再好吃的葡萄，也少了一种味道。
我慢慢地把思绪收了回来，发现女友正站在厨房门旁。
女友的身体靠了过来，她看着我，眼里写满了委屈，轻轻地说：“每次你盯着葡萄看的时
候，就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让我再也读不懂你，那里一定有一个很美的故事，是吗？”
我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问她：“你想听吗？想听的话我就给你讲，
其实我早该跟你讲了。”
女友点了点头，委屈的神色减少了许多。
我揽着她的腰，和她一起走进了我们的小卧室，我们坐在床上，我给她讲起了那个小女孩和
小男孩的故事，从以前一直讲到现在。
女友把头靠在我肩上，咬着嘴唇问：“她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我听出了里面的酸味，心里又急又喜，我扳过了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是
的，她对我，就像你对我那么重要，你们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小妹，都是我一辈子的亲
人，我任何一个都不能失去，你明白吗？”
女友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只要你对我好，我会永远做你的好妻子。”
我也抱住了女友，轻轻地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一辈子。”
时间走得很快，一个学期眨眨眼就过去了。
又有一个学期没见到小妹了。
我跟小妹偶有通信。
小妹的学习很出色。听小妹说她认识了一个男孩，他们相处得很好，真希望她早日找到幸
福。
又该回家了，我的心不由地飞到了那片葡萄园。
小妹，你好吗？
让我为你摘葡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