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什么刀最利？”
“破。”
“什么心最坚？”
“破。”
“什么情最美？”
“破。”
《武林志》第三卷第一百二十七页：
道嘉二十五年，七夕节，断情崖。
寒星、冷月迎战武林第一魔头天宫教主宫自如。
刀剑破影，珠联璧合对天魂大索。
天地悲，草木哀。
终，宫自如坠崖身亡。
寒星冷月相偕而去，归隐山林，世人不复再见。只余侠名无数，流传后世。
注：经此一役，天宫教崩溃离析，教主之女宫洁亦不复再现。武林终获数十年平安。
一
秋，已是深秋。
杭州城外，乱葬岗，秋意正悲。
破刀看着江南第一刀刹那间苍老而颓糜的身影，冷漠的眼里没有一丝温情。人在江湖，本该
如此，后浪前浪，新老交替，又有什么是值得可悲的？
破刀转身即走，独留江南第一刀在秋风萧瑟，落叶齐舞中长叹年华老去，青春不再的悲哀。
人生恍如四季，有过春的纯真，夏的灿烂，终也会有秋的萧瑟，冬的颓废。
“你？”破刀捂着伤口，有些悲哀的望着江南第一刀。
“哈哈哈……”江南第一刀扭曲了脸狂笑，“你中的是天下第一毒‘花无艳’，无药可解。
这只能怪……你？……”江南第一刀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胸口的刀，一把中间有一月形缺损处的
破刀，雍肿的躯体终扑倒在满地的落叶中，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世上竟有如此快的刀？
破刀默默地拔起自己的刀，一把中间有一月形缺损处的破刀，眼中，是无边的落寞，无边的
萧瑟，又有谁能逃脱四季的轮回？
花无艳：天下第一毒，产自西域，其花瓣成椭圆，平庸无奇，花心含剧毒，天下无药可解。
中者三个时辰后，将骨骼尽碎而亡。据传，当年天宫教主宫自如中后无恙，自其殁后，再无人
可解其毒。
小桥，流水，人家。
一片琴声扬起。悠扬中的忧伤，哀思中的追忆，沉悼中的悔恨，在落叶缤纷中，和着江南的
秋意，荡气回肠。
破刀在一片熟悉的曲调中缓缓醒来。那北方凄清的夜晚，一轮明月高挂。长者孤独的背影，
沐浴在自己哀伤的萧声中，苦苦追忆着什么。少年就在这月光下，就在这萧声中，苦练刀法。
“师父！”破刀睁开眼，叫了一声。
琴声戛然而止。
“你醒啦！”
“青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笼大哥送你回来的。”青儿蹙着眉头，绝世的容颜上满是轻愁，“你的毒他已经解了，
不过在一个月之内绝不能妄动真气。”
小桥，流水，人家。
落叶，秋意，江南。
一个月，倏忽而过。
“我们归隐山林，好吗？”青儿望着一轮残月，悠悠地说。月儿在云雾间缥缈而行，时隐时
现，仿若一个笼着轻纱的梦。
“等我报了父仇之后，我们就到北方，在荒漠中寻一处绿洲，过只有我们两人的日子。”破
刀从背后轻轻的搂住了青儿，想像中是北方、绿洲、爱的小屋、幸福的生活，只是他没有发现
青儿望着月儿的眼中早已泪水迷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