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断背离的时代,我觉出了背离的痛苦。
――――题记
那些天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行了,口袋里藏着一张医院开的病单。我知道并且相信自己的感觉,从
一进医院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在这之前的一个多月,我几乎没有力气生活下去,我是一个高
大的人却有一种感觉要将我拉向矮小,然后我就萎了,塌了,我试图一直挺着,坚持不懈,像跟
女人做爱的时候想的那样,再坚持一会,就那么一会,但始终没有做到,一个声音不停的召唤,
来吧,来吧,到我温柔的怀抱,没有烦恼,没有喧嚣。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人们都准
备睡觉。窗外下着钟漏般的雨,我试图将自己的梦境讲给周围的人们听,但是他们却已然睡着
了,鼾声渐起,像梦境中一阵阵的旷野上的风,我看到自己的童年模样,牵着已逝的爷爷的长满
老茧的手,爷爷的另一只手上拿着纺锤,纺锤上系着红丝,高高的深蓝色的天空中有只风筝在招
摇,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撒脱大人的手,巍颤颤的乱蹦,脸上现出兴奋的红晕。我问爷爷,为
什么风筝不能像小鸟一样,自己去飞,不要我们陪它。爷爷说,因为风筝有条红线系住它。我又
说,为什么不把红线去掉,那样就可以像鸟儿一般了。爷爷说,风筝没有线它就会被风带走,被
风带走就会老去。
第二天我将这个梦境讲给我的一位朋友听,我的这位朋友有张好看的面孔,微黑的皮肤,性感的
乳房。她经常在手上印上一朵玫瑰,玫瑰是黑色的,比她的皮肤还要黑。所以我就给她起了一个
外号,叫做黑玫瑰。黑玫瑰颇认真的听我将这段梦境说完,然后煞有介事的说,原来是这样。照
理说这类事情不好跟一个女人说的,因为女人总是胆小,事情涉及我那死去的爷爷,但是黑玫瑰
没有丝毫的惧意。看她那样煞有介事,我以为她一定知道了其中的奥妙。我一直相信她在这方面
有独特的功能,比方讲,她的妹夫就是她用现代占星术帮她姐姐挑选的。没想到接下来她却认真
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像瘪了气的皮球,变得没精打采了。她却带着十二分的热情向我推销她
的男朋友性感男孩,古铜色的皮肤,灿烂的笑容,性感的络腮胡,一片青色的胡根。她说找老公
就要找这种类型。还罗里罗嗦的向我讲了一大堆关于他星座的事。具体什么我是忘记了,因为我
根本没有听,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只风筝,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招摇,全身素白色,飘着两条长
长的浅紫色尾带,爷爷的手紧紧的揣着那条红丝带,是那样的僵硬,我想拿下那只纺锤,却怎么
也扳不开他的手指。
她好像很不满意我的表现,用她那只印了黑玫瑰的右手的中指关节敲我的脑壳,嘴里骂道,柱
头。我只有无奈的苦笑,遇上这样的女人真是四生有幸。她开始向我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讲,演讲
的内容我又记不清了,只听清楚了第一句,我们热血青年应当有理想有激情。我的脑袋轰得一声
快要炸裂了,心里默叹道,我那可爱的祖国花朵们。思想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结上,为什么就扳
不开,记得那一刻我不敢抬头去看爷爷的眼神,深怕那眼神比那僵硬的手指更僵硬。
我的思绪被她的又一下敲击给带回来了。她说,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哲学问题了,做人这么深刻
做什么,简单点,一切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偏偏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李太白说过,人生得意须尽
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看你,目光呆滞,全身没劲,辜负这意气风发的大好时光,假如我是你
妈妈,真是恨不得没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假如我是你奶奶,恨不得没有你这样的孙子,你看你这
副模样,不光是我,不光是整个教室的人,就是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你。你呀,不如早点在我面前
消失。柱头。
为了报复,我回过头,看着她,虽然目光仍旧有些呆滞,但是,那表情绝对认真:“你的乳房真
性感”。
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了。
此后她再也没有敲我的头了,也再也没有骂我是柱头。那时我却有些后悔,真想把那张病单给她
看,告诉她我的一切并不是做作,也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深刻,所谓的思考哲学命题。所有的一切
只是这张病单罢了。
那张病单一直在我的上衣口袋里,像一只定时炸弹,干扰了我正常的生活。但是我并没有人们想
象的那样悲哀,我知道这是注定的,只是需要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罢了,它紧紧的贴在我的心口
上,是那样的温柔,贴得我窒息紧迫。
此后的几天,阳光明媚,天气晴朗,一个周末的下午,黑玫瑰邀我去游泳,还带了上次向我介绍
过的她那位性感男孩。对所有我经历的生活我都保持一种遗世独立的状态,好像和我无关。她并
不明白这一点,那只印有黑玫瑰的手拉着她的性感男孩,做出一种十分亲密的模样,好像有意在
炫耀她那黑天鹅的魅力,不仅无视我的存在那么简单,假如无视我的存在那也罢了,因为无视存
在就好比两条莫不相交的平行直线,独木桥,人行道,彼此互不相欠。但是她非常重视我,重视
到我的写作老师说的在写作中运用陪衬手法那样重要。前面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个比较高大的
人,但还没有完全告诉你,我的面目十分丑陋,早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从家里打蜡的楼梯上摔下
来,面孔着地,地上满是玩耍的玩具,平时被我虐待的变形金刚深深的扎进了我的脸,我的鼻梁
骨就是那个时候塌掉。而且我的性格从那个时候起变得很坏,我不喜欢别人专注我的表情,变得
离群索居,孤僻乖张。这个时候,我好像又有了这种被别人专注的感觉,性感男孩尖锐的目光不
断地在我地脸上雕刻,他脸上一直带着神秘的微笑,比我看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还要让人捉摸不
定。
我没有再看他们,独自去换上泳裤,躺在露天的游泳池里,那张病单被我留在了更衣室的箱子
里,终于离开它一小会了,我的心里感到很舒坦。呼吸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沉重了,全身上下的肌
肉像刚做完爱时般舒张。我带着墨镜,一直注视着坐在岸上的布蓬下,喝着茶水的女人。白皙的
皮肤,修长的大腿,乳房裹在湿透紧贴的泳衣上,显得丰满结实。我的口水开始往下咽,目光不
听使唤的游移到她那叠起的大腿之间,想象着我的手在她身上从上往下地抚摸。
黑玫瑰向我打招呼,她在岸上向我泼水,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仍旧无动于衷地躺着,看着天上的
流云,刚才泳裤和命根子的强大的对抗压力开始在慢慢的消散。我想到小时候,想到阳光明媚的
午后,想到我前桌的女生,雪白的衬衣背上有一层薄薄的汗迹,我盯着这层汗迹看得出神,视线
模糊了,为了感知这是真的存在,我的手伸过去,停在她的背上。后来老师把我拉到教室的最
后,让我面对着黑板站着,那时我觉得心里很羞愧。下流,肮脏,卑鄙,无耻,老师气得浑身发
抖,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雕刻下了抹之不去的八个大字。后来我的儿时哥们青头逮着我说,花痴,
怎么可以动老师的外孙女。但是现在,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那个女人,看着她美丽娇小的唇,
看着她在湿漉漉的泳衣上透着樱桃色的乳头,看着她夹紧的大腿。我又想到爷爷手上的风筝,风
筝在我哭闹着请求爷爷放手的瞬间,被一阵山风带走了,纺锤上的红丝线孤独得顺着风的方向漂
游,像飘出爷爷僵硬身躯的游魂,灰黄色的一缕,也顺着风的方向,消散了。
我正式注意到性感男孩,是在黑玫瑰又一次向我泼水的时候,我微笑地看着她两,她这下好像满
意了,拍拍性感男孩的肩说,带鱼,你教他游泳,我这位朋友还不会游泳。呵呵,我的代号就是
带鱼,这是我特务学院的专用名。我朝性感男孩点头,表示愿意替他效劳。性感男孩的皮肤和黑
玫瑰的一样,泛着微黑,是那种流行的古铜色。他的肌肉很发大,一块块的结实突起,胸部有一
小撮毛,我想他的祖先一定来自遥远的波斯,听说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长安城就有波斯贵族定
居。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有理由羡慕他,我的祖上没有听说有人是贵族,还有关键的一点,我是
学科学的,从初中时的生物课上我就懂得杂种优势的道理,决心长大了以后取一个外种的女人,
而且我一直遗憾为什么我的祖上没有机缘引进外路血种,否则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像原始人类般这
么高大粗野。
他们下水了,性感男孩是个北方的旱鸭子,一下水就拼命地喝水,可能是南方的水比较好喝。我
潜到水里,扶住他的两臂。我告诉他,放松,一定要放松,不要这么贪吃,南方的水再好喝,游
泳池中的还是不干净的。他只有苦笑。黑玫瑰自己倒好,一个人悠哉游哉地游到室内去了。她喜
欢仰着游,两臂扬起落下,溅起银白色的水花,姿势很优美。
怎么称呼你,我问那个性感男孩,我知道再怎么着也不能叫人家是性感男孩。
“我叫木宁,木鱼的木,宁静的宁。”
那怎么称呼我
“不知道”
我叫叔叔,以后你就叫我叔叔
木宁一下子傻掉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学会游泳的吗
“不知道”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听没听过韩信带兵,其中有一招背水阵。
他摇摇头
上岸来,我教你。
我们两一起爬上岸,岸上的花岗岩铺就的平台被午后的阳光烘得干热,站在上面脚底因为热度而
发痒。
他回头看着我,好像在听从我的指示。我娴熟的抱起他,这一招曾经在我的女友身上屡试不爽,
我知道抱住哪个位置用力最少,而且抱得最牢。木宁这颀长而又精瘦得身体是最容易搞定的。
我用力地将他往水池中央扔去,他在空中惊呼大叫,引得四周的人们都往我们这边看。后来我受
到了黑玫瑰的批评,说我这个人不仅呆头呆脑而且毛手毛脚。差点弄出人命来。其实我知道是黑
玫瑰自己太单纯了,从这个小子一下水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会游泳的,我潜在水底去扶他的时
候,他的两只腿颤动得很优美,这是踩泳的典型姿势。我在乡下老家的时候,就凭这个本领能够
站在水中,随着水流漂动,从上游一直到下游。
不过还是要感谢我教会了他游泳,我有些玩世不恭地说。你看他,现在游得多好。
黑玫瑰对我的态度大为恼火,用脚狠狠地在我的小腿上踢了几下,一咛吱地转身走了,摆动着她
那浑圆地腰肢。我继续躺在花岗岩的平台上享受着夏日的阳光,一只腿撂在水池里,拍击着水
面。阳光暖暖的,时而被天上的流云挡住。我闭上眼睛,几乎睡着了,忘记了这里只是一个小城
市里的游泳馆,想象着大海,辽阔的海平面,波涛一阵一阵的打在我的身上,天上依旧有流云,
远远处传来海鸟的叫声。干热的平台被我想成了海边的沙滩。我就这样,在美好的幻想中安然入
睡,多少天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睡得塌实,我又看到了那个成熟的女人,姗姗地向我走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水池上没有了人影,只有一只古旧的风铃在长满苔藓和蕨类植
物的墙上,风一吹过,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像一位老人在叹息。夕阳将它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老
长老长。
我去室内找黑玫瑰和木宁,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只有几个小孩在浅水池中嬉戏。
我想这回黑玫瑰可能真生气了,不过这也怨不得我,其一,我要教会他游泳,其二我知道他会游
泳,其三他装假,我要玩他。我独自走在回来的路上,夕阳的照在浑黄的土地上,路边长满了白
杨树。很少行人,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不远处的丘陵上耕种,说不定是我们学院实习生。风吹
过,听到一阵树叶沙哑的响声,反而愈加寂寞了。这让我想到一些过去的往事,我突然发现人可
以装扮成各种各类,甚至是畜生,但是他仍旧无法逃离他的记忆。而且回忆也似乎成了逃离寂寞
的一剂良药。
刚才教人游泳的方式其实并不是自己杜撰的,记得小时候我就是这样学会游泳的,那时把我扔向
水里的是我的老子。我老子是个战争狂人,曾经在越战中立下了一等头功。不过我一直有些怀
疑,这么多人被炸成肉泥了,他居然还活着回来。而且我的性格中继承了他最卑劣的一面,按照
我妈的话来讲,就是没有风度。不过我很喜欢我爸的没有风度,吼起来山那边也可以听到,记得
在我第五次失恋的时候,我发酒疯拉了一个同学,坚持让他跟我一起吼,看誰的时间更长。我的
那位同学和我一样是个硬骨头,吼就吼,不过当然是我厉害,他吼完了我还一直面红耳赤的吼下
去,听说对面女生宿舍的一块玻璃因为我的持续性吼叫而掉到了地上,幸亏楼底下没有人,而我
的那位同学不仅没有我的强度而且第二天住院了,医生检查说,是因为肺部大面积收缩。后来几
天我赶到医院去看他,他躺在一张宽大的病床上,面色比上课时还要好了,一个女护士坐在他的
床沿上,脸上笑得比花儿还灿烂。我那时候就有些后悔,为什么肺部收缩的不是我。
我老子教我游泳是在一个炎热的夜里,我因为我同龄的人都学会了游泳,而我却因没有学会游泳
和我妈抬杠,我把事情的关键看作她平时对我管得太严,兼之我老子也站在我的一边,我妈听了
大为恼火,发誓以后再也不管我们爷两的事了。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晚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乘
凉,我儿时的哥们青头,小虎,胖朱古过来在我的面前吹嘘今天游了多远多远,胖朱古竟然说自
己从桥墩上往下跳,这样的事情是连高年纪的同学都不敢的。青头和小虎在一旁帮着添油加醋,
大概嘴巴里想着胖子的爸爸每次出差带回来的朱古力。我老子在旁边为我挽回面子,儿子,去游
几圈,老子教你几招。后来去了而且喝了几口水,居然狗爬狗爬地从河的中央爬回来。后来我老
子对我说,这是我爷爷的招数。我带着一脸的好奇,问我老子,爷爷有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老子
告诉我,我的祖上曾经在韩信的手下当过兵,不会游泳,韩信在和赵军打仗的时候背水临敌。在
战争中祖上被赵军首领用长枪挑入水中。这次机缘让他学会了游泳。
太土,我嚷嚷着,并且心里有些怄气,我们的祖上原来一直当兵的,此历史竟上可以追溯到秦末
楚汉相争年间,下至我爷爷的国民党兵,我爸爸的共产党兵。为什么就没出来一个将军级的人
物,像西楚霸王般,多威风,人家韩信算作哪根子葱。后来初中的生物课上,我曾经将这个问题
请教我的生物老师,生物老师有一头的银发,却从没见过他脸上长过一根胡子。他竟然一口咬定
是由于基因的劣根性导致了这种状况,我当时听了很懊恼,看来我这一生岂非是庸才。后来高中
数学的科学归纳法给了我挑战生物老师结论的契机,为了证明一个持续性命题成立,首先证明当
N=1时成立,假设N=K时亦成立,如果当N=K+1时也成立,那么这个持续性命题也就成立,所以为
了证明不是男性基因原因,只要证明我能够成为将军就可以了。所以我坚持在高中考大学的时候
填报军事学院,当时是提前批特招,而且我在学校里的成绩异常优秀,老师和同学大为费解,曾
经因为指导我参加全国生物竞赛的沈老师把我找去谈话,让我做好充分考虑后再作决定。当他问
及原因的时候,我将右手握拳,举至齐眉,用最庄重的口吻宣誓:为家族的基因检测事业做出自
己不朽的贡献。老师翻开我的眼皮,确认我的瞳孔并没异常放大后,丧气地离开,望着他摇头叹
息远去的身影,我的思绪却开始飞扬,千百年后我的子孙们一定会说,曾经在我们家族的历史上
有一位尊敬的长者,为了家族的尊严而牺牲了个人的幸福,所以他将永载我们家族的史册。哈
哈,就像当年楚汉战场上那位被我的族人怀念的士兵一样,想到这里我的血液就开始沸腾起来,
看到自己成了一座伟岸的丰碑,屹立在家乡的老妈山上,每年都有我的族人带着家族的人来祭
奠,一群少年恰如我当年般庄重的宣誓:我们禀从祖先遗训,我们是未来的将军。族长的手里拿
着一个花环,花环的飘带上写着:优良基因家族。对了刚才说到牺牲个人的幸福其实是一点都不
为过的,因为我从小就有个癖好,花痴。虽然小学的时候有次教训,但是风流依旧如初,而且越
长大越觉得那八个字是那样的轻微,但我那位教国文老师的外孙女的染上一层薄汗的背影却留在
了我的记忆力,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那背影也变得越来越成熟,变得浑圆而丰满,我那用手去
感触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所以当时我最大的理想是考上江南某美丽城市之美丽学校之中文系。
像我这等高大魁梧,虽然面目丑陋,但不失为一个男人,再怎么着,好花也不是时常插在牛粪
上。不过这些已经成为幻影了,直到我接到北方某军工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我竟然有些后悔。
后来的日子,我也曾思考过,这样做到底值不值,思想有好几次出现动摇,每每有些动摇的时
候,我就买上一瓶酒,坐到我们学院东面的山坡上,对着一群在坡地上吃草的牛大声呼喊:再见
了,我那中文系的如花美眷,再见了我那可爱的花园。不过现在想想老天还是公平的,因为我们
学院的业务需要,我们有机会出入各个场合,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并且有机会让自己成为各色各
样的人。最有意思的是,一次因工作的需要,上级指示我和班上的另一位女生扮演年轻夫妇的角
色,出差到南方某沿海城市的市长家做客,我们的身份是中央某首长的二儿子和儿媳妇,假定任
务是到南方度蜜月,顺便寄宿在市长家,实际任务是安装窃听器。回来的时候,向上级做汇报,
任务圆满完成。做的好啊,牛团长拍拍我的肩膀赞许了一句并签署一份命令可以解除夫妻状态,
并收回结婚证书,和其他零碎手续条文。没想到,我们两一致不同意交出结婚证书。牛团长愣住
了,小芳(我那同学的名字)你解释一下。下芳用她手肘碰了我一下,羞红着脸对我说说,你解
释一下吧。
报告首长,我和小芳不仅行了夫妻之名,而且有了夫妻之实,我们这样完全出于工作需要,那市
长老奸巨猾,
牛团长把手一摇,不用解释了
后来这件事情当然按照上级指示,我和小芳终究没有有情人终成眷首,小芳于是年夏天被调往另
一个校区,不过这件事情一直保密。小芳和我一个多月的结晶也在离开之前被消灭在娘胎里。我
和小芳之后也一直没有联系,因为各个校区的分布地址只有将军级的才有权知道。
经过不懈努力我在三年纪的时候晋升为特务学院三团二连连长。不过这并不是我的目标,拿破仑
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当我拿起香槟酒庆祝的时候,我不安地想起小芳那张悲切不
舍的面孔,好似听到医务室传出的一阵尖利的叫声,看到一团团白色的棉花上浸染的血迹。接下
来的日子里我过得没有一丝的气力。我不断的找黑玫瑰讲哲学上的命题试图排解心中的苦闷,但
是,那心像着了魔一般,怎么也收不回来,之后我的一张病单也就尾随而至,或许生命就是这
样,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