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难别亦别
蛮女们载歌载舞欢庆胜利,康奇、央宗、尼玛曲都成了大英雄。
跳动的篝火,起舞的人影,欢快的歌声,四溢的肉香,使仨人忘了伤痛。
如果蛮族姐妹们永远欢歌笑语,无忧无虑该多好!康奇的思绪又回到了乌孙国……
蛮女们聚在篝火边商定了什么,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她们呼拉一下围住康奇,挨个亲吻他。
康奇以为这是什么礼仪,坦然接受又大方回吻。三十几个蛮女吻遍了还真得一会儿功夫。
尼玛曲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部落的头人了,所有的姐妹都是你的女人!”
康奇初时以为尼玛曲在说笑,细看蛮女们喜滋滋的模样,含情默默的眼神,知道事态严重
了。再看央宗,那小蛮女歪着脑袋含笑眨眼。
看样这是真的了!康奇连忙起立深深施礼,“各位姐妹,小弟康奇兵败重伤几乎性命不保,
幸得贵部落收留恩同再造!小弟是乌孙国突击营校尉,奉项王之命进山剿匪,如今匪徒已灭,小
弟归心似箭!做头人康奇万万不敢,各位也永远是我的姐妹,不是我的女人!”
尼玛曲的脸色阴沉了;小蛮女央宗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噙着泪水。众蛮女纷纷要求尼玛曲、
央宗翻译康奇长篇大套地一段话,央宗捂脸哭着跑了,尼玛曲翻译了康奇的话。
蛮女们脸上的笑意僵死了,刚刚还笑语喧哗的山洞陷入死寂。康奇深深地惭愧自责,他知道
蛮女们的心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自己的话深深地刺伤了她们!可是康奇实在无法答应她们的要
求,康奇的世界在遥远的乌孙国,想到做蛮族头人终老山林,康奇就不寒而栗……
蛮女们对康奇严加“看管”了,白天四五人不离他左右;晚上更绝:三十几个人以康奇为中
心围做一圈入睡。康奇只是暗暗叫苦,却没有任何怨言,他理解这些蛮女们的心情。本来这蛮族
是个有男有女近百人的部落,如今部落中的男人全部战死了,而自己这唯一的男人又要走。种族
的繁衍怎么办?如果月圆之夜没有了男欢女爱,枝头的小鸟为谁歌唱?漫山遍野的鲜花又为谁开
放?
必须为姐妹们寻找一条出路!出路就是乌孙国,自己的弟兄们都是一等一的棒小伙,蛮女们
只要稍加训练就是出色的战士。康奇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早起,康奇喊来尼玛曲和央宗商议。如今一向对康奇奉若神明的两女,在关系到种族
繁衍姐妹们幸福的大是大非面前,完全倒向了蛮女们一方。
尼玛曲听了提议后反映平平,康奇以为她会高兴的跳起来呢。倒是小蛮女央宗有几分跃跃欲
试。蛮女们无声地聚拢到仨人周围,尼玛曲把康奇的话翻译给姐妹们听。
蛮女们纷纷摇头,她们的话翻译过来大意是:我们从来没走出过深山,我们不知道离开了这
大山这林子,我们会怎么样?“
“山外是大世界呀,有广阔的大草原,有雄伟的城墙,有繁华的街市。随我到乌孙国你们每
人都能穿上漂亮的衣服,住宽敞的房子——”康奇热情扬溢地鼓动着。
但是康奇发现尼玛曲、央宗没有翻译他的话,因为蛮族语言中根本找不到什么街市、城墙、
房子这些的对应词汇。
蛮女们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她们的诚诺:我们会把最好的食物献给你,你执掌部落中的一切,
我们只求你别走,帮助我们繁衍后代。
整个一天,康奇同蛮女们都是这样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话不搭边儿。
康奇着急上火了,天气一天天冷了,如果不赶在大雪封山前走出密林,那就又要在这山中熬
过漫漫长冬了。可他又硬不下心肠这么走,那摆明这个只剩单一女性的部落要自生自灭了。怎么
办?康奇一颗心两头牵挂,愁肠百结食不甘味!
康奇这时更加痛恨扎扎西匪帮,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就该斩尽杀绝!不是他们屠杀了全体蛮
族兄弟,怎么会有这尴尬局面——嘿,嘿,慢点!康奇心中灵光闪现:匪徒们那天屠尽了蛮族中
的男人,北上进入山林更深处,他们去干什么?只能是掠夺奸淫!那就是说这山中还有其他的蛮
族部落!康奇兴奋不已。
提到北边的那个部落,蛮女们异口同声的告诫康奇:他们可不好惹!他们有数百人之众,部
落中的武士个个勇猛善战!
康奇拍大腿:“这太理想啦!加入这样的部落,众位姐妹才不会再受人欺凌!”
康奇的这一提议,蛮女们没有反对,只是有位年岁大些的蛮女回忆:早年间,两部落为争夺
领地,曾发生过流血冲突,往后各自约束族人再无往来了。
康奇笑了:“无妨,一家人也有磕磕碰碰,只要我们以诚相待,再备足厚礼,他们一定会收
留姐妹们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蛮女们欢天喜地的张罗着备办厚礼,康奇独自领着聪明去河边。
生死涧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曲折弯蜒淙淙而去。河边的康奇感慨不已,是这条小河将自己带
到蛮族部落来的,看来还要拜托这条小河送自己走出深山密林了。乌言著将军说过,疏勒河是发
源于祁连山的无数条溪流汇聚而成的。那么自己乘木排顺流而下,就能汇入疏勒河回到日夜思念
的乌孙国了!带上尼玛曲和央宗,还有身边这只大猫。
蛮女捕获了一头肥硕的公牛,重达千余斤,真是少见。康奇围着肉山一样的大家伙绕一圈,
不住啧啧称奇,连夸姐妹们确实能干。康奇也为姐妹们备下了一份嫁妆,那就是来自乌孙制造精
良的兵刃和器具。
选了个好日子,康奇率领蛮女们抬上彩礼上路了。沿河岸逆流而上,整走了两日。这日午
后,林中猛听一声响亮的呼哨。早有数十名高大威猛的汉子拦住去路,手持兵刃虎视眈眈。
领头的汉子声若洪钟,报出一连串蛮语。
央宗小嘴贴在康奇耳边轻声翻译,“他说:”这是鹰部落的领地,我们的武士个个都像雄鹰
一样矫健勇猛!‘“经他一说,康奇才注意这些汉子的额头都绘有飞鹰标记。
尼玛曲接话了,大意是:我们是你们相邻的部落,我们备了厚礼前来拜访。
鹰部落的武士表情和缓了,领头的汉子跟同伴商量几句做了个请的手势,前头带路。
穿林再行半日,过一险峻隘口到了鹰部落住地。
鹰部落居住的山洞极有气势,康奇看就算将盟众城的整个城门楼装进去都不显挤!鹰部落的
习俗是男女一洞同住。
来客人了,洞中所有的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围拢过来看热闹。刚才那位领头的汉子就是鹰
部落的头人,尼玛曲一路上已经向他讲明了来意。
部落得到壮大当然是喜事,头人吩咐族人们摆宴庆贺。
鹰部落规矩不小,数百人坐定,要等头人发话方可进餐。头人满面红光,开始炫耀部落的战
功,他说的是一个多月前,一伙强人侵入部落领地,鹰部落在他这头人的率领下血战三日赶跑了
敌人。说到这儿,数百族人齐声称颂。
小蛮女央宗起身将故事讲完整,她说了那伙被鹰部落赶跑的匪徒,怎么被自己三人剿灭的经
过。她嗓音轻脆,话如连珠,声情并茂。
鹰部落的人听傻了,待央宗坐下,他们的头人才回过神,他仔细打量康奇三人,似半信半
疑。
头人对身边一高大威猛的武士轻语几句,康奇心说:看来是要考较我了!
果然,鹰部落小伙子起身向康奇挑战。康奇知道推不掉,起身应战。
俩人到了洞中空地处,数百人围拢来。
鹰部落小伙子吼一声扑向康奇,康奇看出他只是一身蛮力气,根本不足惧。但要赢得漂亮必
须找个绝佳的机会,小伙子的一次次扑击都被康奇闪过,鹰部落的人喝彩声震耳。
小伙子屡次无功而返,有些急躁了,他又一次叉开两手全力扑击。康奇叫了声“来得好!”
躬身前迎抱住小伙子双腿,迅速直起腰将小伙子扛过头顶向后扔出去!
蛮女们拍红巴掌喊破了嗓子,鹰部落的人一片叹息声。小伙子无脸见人爬起身冲出山洞。
康奇见鹰部落又有几名武士抢上前,心说这么车轮大战,我哪受得了?抬头见洞外一行南去
的大雁。他回手摘下长弓,指着大雁给鹰部落头人看。
头人明白了康奇的意思,疑惑地望着他。康奇心说:我虽不是蛮女们的头人,怎么也算她们
的娘家兄弟,为姐妹们在新部落里让人高看一眼,我露手真功夫震震你们。
人们随着康奇到洞口外空地。鹰部落也是没人见识过弓箭,因而有人要打天上大雁的主意,
在他们看简直是伸手摘天上的星星!
康奇张弓搭箭,撒手弓弦轻响,雁阵中最后一只大雁如断了线的风筝应声而落!
空地上一阵长时间的静默,当人们从惊愕中转过来才知道欢呼,喝彩声响彻山林!鹰部落武
士无以表达崇敬之情,拥上前抬起康奇绕场一周,接受欢呼!
英雄豪杰人人爱,鹰部落两名如花少女在头人授意下热辣辣向康奇示爱。康奇笑得大嘴合不
拢,他偷眼看央宗、尼玛曲,两女一个撅起小嘴,一个扭脸不理他。
看来她们不计较与族中姐妹分享康奇,却不准他再爱外族女人。
其实康奇哪还有闲情越轨出墙了,他现在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回乌孙国!
再急也得耽搁几日,康奇要教会蛮族使用乌孙国的兵器和工具。鹰部落头人刻意挽留康奇,
两个如花少女加紧了爱情攻势。可不管什么也留不住归心似箭的康奇了。
一只大木筏半天的时间就造好了,鹰部落以最隆重的礼仪送别远行的康奇、央宗和尼玛曲,
原部落姐妹们更是依依不舍。
操一支长杆驾木排随流蜿蜒而下,深秋时节两岸的青山浓绿中点缀着金黄,放眼望去心旷神
怡。康奇扯开嗓子吼起秦地民歌。
央宗赤脚伸入清澈的河水里,踢荡起一串串的水花。唿哧一声,一条尺把长的大鱼蹦上了木
排,聪明蹿上去紧紧摁住。央宗翻身过去笑闹着同它争抢,一人一兽都滚得混身透湿,结果大鱼
蹦两蹦,又蹦回河里游走了。
尼玛曲静静地坐在一角呆对两岸青山。康奇问她想什么,她双眼迷茫,轻叹一声。
河水湍急了,穿过一个狭窄的山谷又流速趋缓。两岸的景色眼熟了,左岸是部落领地,右岸
是三人领地。回想起当日与匪徒们河岸激战的一幕幕,恍如隔世。就要告别这片熟悉的山林了,
康奇反倒生出依依不舍之情。
央宗也不再笑闹了,注目两岸默默道别。尼玛曲更是翘首远眺,似乎望见了族人世代居住的
山洞。河水不解人意,载着无限留恋的三人匆匆而去。
当晚霞染红了水面,康奇将木筏靠岸准备过夜。尼玛曲在河滩上拢了火,默默地剖洗一条大
鱼。
不知疲倦的央宗攀上河岸高高的树木,采摘野果,聪明摇头摆尾跟着小主人。
康奇挨近尼玛曲坐下。尼玛曲向他展示了一个成熟女人的微笑,又垂头忙手里的活儿了。康
奇整个溶化在暖暖的笑意里,他暗下决心,回到乌孙国一定要善待尼玛曲,决不因有了央宗而对
她有些许的冷淡。
尼玛曲又抬起头,神情肃穆似有话说。
这时小蛮女央宗在河岸上喊:“康奇,这儿有好多好多甜甜的果子,快来帮我拿呀!”
康奇望了眼远处的小蛮女,歉意地对尼玛曲笑笑。
尼玛曲也微笑:“去吧,她是我们俩的小妹妹呀!”
康奇在尼玛曲腮边轻吻,说声:“加小心!”起身去了。
河岸上的果子个儿大汁儿多,咬一口又酸又甜又脆。央宗捡大个儿的摘,塞进怀里。
不远的树上一群猴子也学央宗样子,摘了果子往怀里塞,可是它们塞不住果子,叽里咕噜掉
到地上。小蛮女见状笑弯了腰。
央宗气猴子学自己,抓起果子抛过去打得一只猴子哇哇叫!小蛮女乐得拍手跳脚。
这下可坏了,成群的猴子都学小蛮女,果子雨点似的抛过来。康奇、央宗抱着脑袋撒腿就
跑,可哪跑得过树上的猴子。亏了聪明蹿上树,连声怒吼惊散了可恶的猴子。
康奇陪着小蛮女在林中闹到天擦黑儿,才回到河滩地。
河滩地上篝火还在,却不见了尼玛曲,康奇的脑袋翁地一声大啦!恶魔扎扎西借这条小河逃
遁,不明生死;扎扎西的八名心腹喽罗也是在河边负伤逃散的——天呐,我怎么会这么大
意?!
康奇、央宗亮开嗓子高喊,可四野悄悄,哪有回应!
聪明在河滩地上嗅着,瞅准一个方向低声咆哮。央宗喊:“尼玛曲往那边去啦!”“追!”
康奇吼。
聪明带路,康奇、央宗掣出刀剑,急追而去。
天黑林密,好在聪明是循着气味带路的,康奇、央宗亮起火把紧随。康奇越追越心惊;尼玛
曲的机警勇猛他是知道的,什么样的敌人有办法将全副武装的她掳走的呢?
看来只有狼腿恶魔有这本事啦!
想到这儿,康奇心如滚油煎,尼玛曲落入扎扎西手里,结果怎么样他不敢想下去啦,康奇现
在最恨的是自己!
带路的聪明停下来了,围着一棵大树兜圈子低吼。央宗抢步到近前,举火把伏身在四周看,
“尼玛曲在这儿停留过,还有,还有她身边好象有许多人!”“天呐!天呐!”康奇猛擂胸膛,
“定是扎扎西跟那八个残匪汇合啦,追!追!追!”
康奇一路狂追,这时的他完全乱了方寸。尼玛曲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今生第一个女人;是
他并肩做战可生死相托的战友!康奇早将她和央宗看做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康奇忘了危险,忘了
饥渴疲乏,只有一个念头:活要找到尼玛曲的人,死也要带回她的尸!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山林,俩人一兽追进了一个小山坳。康奇央宗疲惫以极,聪明也伸着舌头
喘粗气。康奇环顾周围的景物有些眼熟,他猛然想起:一月前,匪徒们就是将姐妹们掳到这儿实
施奸淫的!
难道匪徒们要在这儿故伎重演?康奇混身的血仿佛冻住了,他攥住了刀把,仔细观察四周:
晨光中林间蒸腾起轻纱一般的雾气,看不真切看不远。
聪明不安地耸动黑鼻头低声地咆哮,它发现什么了,不待央宗康奇反应过来,聪明蹿了出
去。
康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透过重重的迷雾,他听见了尼玛曲的声音!康奇不顾一切地扑奔
向那声音,看见尼玛曲了,康奇热泪盈眶……
尼玛曲身边簇拥着蛮族姐妹们,聪明的大脑袋拱进她怀里,亲热得不得了。
康奇语声哽咽:“尼玛曲,为什么要跟我开这种玩笑,知道这一宿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尼玛曲笑了,笑得幸福凄凉:“康奇,我没想到你会整整追我一宿,有这一宿我一生都满足
了!”
“什么话!”康奇上前一步拥住尼玛曲,“你是我的女人,今生第一个女人,从今后我们再
不分开了!”
尼玛曲轻轻的,却是坚决地挣脱康奇,“不,康奇,我不跟你走!我离不开这山林!更不知
道离开了这深山丛林怎么活!我害怕你所说的繁华的街市,高大的城墙——我是这山林中的一棵
草,移到别处就会枯萎的!”
康奇张口结舌,半晌他紧抓住尼玛曲的手,“不,不,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带你走!我
离不开你!”
尼玛曲退后一步,“康奇,我属于这山林!如果你不离开这山林,我永远永远做你的女人!
可你要去另一个世界,我害怕——”
“那是个美好的世界,你做梦也想不出它的美好!”康奇急急打断尼玛曲,“我要带你去那
个世界,给你穿最漂亮的衣服,戴最耀眼的首饰,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女人!”
尼玛曲咬住嘴唇向后退,坚决地摇头。
康奇几乎是哭喊了:“你要怎样才跟我走?!”
“放过我吧,康奇!”尼玛曲反倒平静了,“尼玛曲生在大山中,长在大山中,是这山中的
草木!你要带走山中的一棵树,必须砍断它,可砍断的树是木头不再是树了!尼玛曲也一样!放
过我吧,康奇!放过我吧!”
康奇真想放声大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央宗哭倒在康奇怀中。一夜奔波的疲倦袭来,康奇混身无力,瘫软地靠在一棵大树上。他心
头一片空白,只会翻来覆去地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尼玛曲展露笑颜,上前拥住康奇,“康奇,你要走了,给我留下一个娃娃吧,我要他将来像
你一样健壮、聪明,有无穷的智慧和勇气!”
康奇热泪滚滚,哽咽难言。这时尼玛曲就是要他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姐妹们采来大把的鲜花嫩草,铺就婚床,尼玛曲——这大山孕育出的精灵,向天地、向大森
林、向康奇敞开了自己。
耳边有小鸟婉转轻唱,鼻端是鲜花嫩草的芬芳,康奇紧搂大山的女儿,与她共驾一叶小舟在
波峰浪谷间起伏。康奇热血沸腾了,尼玛曲热血沸腾了,激流汹涌小舟剧烈颠簸前行。姐妹们在
欢呼。康奇稳稳驾驭着小舟,激涌勇进,一泄千里。
多么酣畅淋漓的一次搏击,尼玛曲紧搂康奇要溶化他,可却溶化了自己!化做了奔涌而出的
泪水。
姐妹们在唱了,音调如九曲十八弯的小河,回肠荡气。蛮女就是蛮女,没有贵妇人的多愁善
感,缠绵悱恻,尼玛曲也用歌声用笑脸送自己的男人一去不回头!
河岸边,尼玛曲割下一缕秀发,含泪笑相赠。
木筏顺流而下了,康奇长跪不起,叩谢纯朴善良的蛮族姐妹再生之德。
远去了,远去了,从今后只能梦萦魂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