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还原（非心理分析）

 南方的天气，冷得入骨，寒意像团水，浸在身上甩不干，时不时往身上一贴，凉得人通体哆嗦
一回。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还没过年，木兰树已上了花苞。叫木兰树，也许还怕人听不懂，这有个缘
由。
  这树，本来是叫白玉兰,这一说，大家伙可能都能记起它是个啥模样。傻C第一次看见这花是在
它学校里，实验楼旁边的那棵，长得跟这四层的楼一般高，这也就枝也高了，花也高了。
 实验楼的四楼，那走道尽头，按道理，有个窗，不稀奇，可窗子边偏巧有段木楼梯，通到离地
一米来高的一间阁楼。那阁楼原说是租给学生住的，后来有个学生在里面自杀了，这房间也就没
再有学生住过。但就这剥了白漆的窗，这小段木楼梯，还有外头那棵木兰树，再加四楼放的都是
实验器具，做实验的学生不大上四楼来，这四楼就很安静。所以不知从哪传起，不少学生都知道
这个地方，是个看书的好去处。传啊传啊的，到傻C的耳朵里，这已是它在这学校的第五个年头的
初春了。
 那个星期六下午上完课，它一个人抱着本生物书，爬到了四楼。实验楼向来暗，从那窗子泄进
来的光，走了几步远的路，就照亮了一小块地方。傻C战战惊惊地走上木楼梯。旁边没围栏，右脚
边上就是窗台，两扇窗子大开着。傻C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坐定。它不愿坐太高，不然背就贴着阁
楼那扇门了，它就愿意坐在中段。转头看窗外时，正好看见外面开了一树的乳白色的厚硕的花，
挺立在花托上，却开在这清寂的一方窗子里。
 这花开得很怪，须等叶子落光了，才开，撑开这一树花的，就尽是那些枯干的枝。傻C看呆了。
这实验楼的清冷幽暗，更让这花有了脱俗的气质，可是却柔中透钢，硕大的花朵看上去，又有几
分华贵。如果有什么乐器可配这花，就是钢琴。一个音一个音地弹，孤清可爱，惹人怜惜，但却
落地有声，铿然清脆。这花，除了乳白色的，还有紫红色的，那红的开得火一样，却也照旧静静
的，生命博动得强烈却安详。这安详和平静，让傻C肃然起敬。
 傻C想，那自杀的学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花，也该好好地活着。而这一年一开的花
又都知道些什么呢？
 回来后，傻C就说它看见木兰花了，别人也不知道这木兰花究竟是什么，听它一口一声木兰花，
满以为这后来在路两旁遍栽的，初春落尽了叶子后才开的，开得如云似火的，就叫木兰花。因此
也就跟着叫开了。傻C后来也知道，外边的人都不这么叫，可它也不情愿改。
 今年这花，看着一树的花苞，又要开个满窗子了。傻C坐在这段木楼梯上。对面的墙上，乱七八
糟地写了很多公式，还有各界在这儿卧薪尝胆的志士仁人的豪言壮语。傻C本着爱护学校公物，那
时没把细胞分裂的图解画上去。
 窗外下起细雨，几朵顺风飘进窗子来。傻C看到木兰毛茸茸的花苞，顶上透着点白，又粘了几颗
细水珠，不禁伸出手去，多近啊。
 “别看这好像很近，但你到楼下拿把扫帚来试试，肯定够不着。”
   傻C想起当年自己的这句定论时，才记起那会儿老师让背的周敦颐的《爱莲说》，“只可远
观，不可近玩”，那时背不下去，全因为卡在这句了，傻C现在才明白。它恍然大悟，恨呀恨呀，
悔呀悔呀。它一急，抬手就往下拍，可这一掌拍下去，没拍着什么，落了个空。
 傻C低头一看，它上半个身子悬在寝室的阳台外。五楼的风从西往东吹，它看见下面的人进进出
出。好一会了，可它就是下不来，它觉得自己浑身都僵了，像称杆子，衣服上的那颗该死的扣子
抵在胃和栏杆之间。傻C觉得这样抵下去，非得胃里的东西全挤出来不可，可它也不敢乱动，毕
竟，这颗扣子是它全身唯一的支点，它现在全身就这一处是着地的。
 一阵风吹来，傻C僵硬的身体开始在衣扣上前后地晃，一股凉意从脚底直抽到头皮，傻C觉得脚
底都抽酸了。再往下晃一点，可就要栽下去了，这可就没命了。傻C这会儿清醒地意识到这个问
题，它知道它害怕了，紧张了，它怕极了。可为什么动不了啊，只要它两腿往下摆，就好了，就
这么简单。可是它动不了。
 又一阵风吹来，傻C全身晃得更厉害，一前一后地摆。傻C觉得胃舒服多了，没东西抵着了，可
是它还能在这栏杆上支着，就得有另一颗扣子前仆后继。这回轮到抵住十二指肠了——傻C又向下
倾了几度。它觉得过且不光是脚底，连手心，小腿，小臂都抽酸了。傻C只是怕，一味地怕，怕得
两颊也发酸，怕得没有力气，它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支在这儿，它怕。
 最后这一晃，傻C头朝下停了好一会儿，周围静静的，木兰花开了，披着雨水。它听到扣子和栏
杆的摩挤声，吱——。
 “不要……”傻C在脑海里大喊道。突然，它觉得全身都软了，沉沉地挂在阳台的栏杆上，四周
阳光明媚，它的身上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像秋天校园里的运动会。傻C站在跑道边，它看见很多人都煞有其事地在跑。它听见整个操场喊
声四起。人们坐在台阶上，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像山围成了一个小盆地。
 “跑啊，傻C，快跑啊！”傻C听见人们在冲它喊。它于是跳进跑道。一个人递过来一双跑鞋，
它兴志冲冲，可一穿上，却前翘后仰。它看见前面的人都跑远了，周围的呐喊声不知道是喊些什
么，它蹲在跑道上，又重新换鞋。只有它一个了，跑鞋帮不了它，呐喊也帮不了它，这场运动
会，这个操场，这项长跑，看起来，就像一场闹剧。
 傻C又开始继续跑了。
 现在有必要介绍一下这项长跑的规则了。以目前的操场为圆心，运动员在该操场跑完一圈后，
在终点处的门口登记，再从此门出，沿一线路绕操场跑一圈，再回到操场，在操场内跑一圈，从
终门出，沿二线路跑，跑完后再在场内跑完后,再由终门出。全项共有五十二条线路，这五十二条
线路都是以操场为圆心的同心圆。其中一线在校内，二线到二十线在城内，二十线到五十二线在
城外。由于路程可能比较长，中途请运动员自行组织活动来进行调节，但只要进入操场进行比
赛，一切自发组织的活动必须停止。
 读完规则这会儿，傻C已经跑到一线了。在学校里的中央广场，前面的人全都停了下来。
 它看见中央水池里的水从沿岸缓缓地溢出来，薄薄地淌了中央广场一层。广场灰中泛着墨绿的
地砖，在水下闪着微笑，像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也像柏拉图。与其说他们的智慧让傻C感动，还
不如说是他们飘溢自然的长衫更让傻C如痴如醉。水像一层透镜，傻C的近视眼透过这块镜，清晰
地看到每一块砖之间的绿苔，在水中微微摇摆着。它还看见他们坐在中央水池的岸边休息的倒
影，一群美丽的独角兽，也像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傻C更喜欢他们长而宽的翅膀，更喜欢那些翅
膀边缘长及地面的柔软的羽毛，而不是象征他们特性的金角。
 傻C踩着水，跨进中央水池，水把它吞没了。它觉得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拥有了另一度身温——
零度。它感到一股来自历史的威胁和恐惧,渗透进血液，将它凝成一座入侵者的石像。就像它跳进
水里，看到有个男孩的身体在水里凝成了雕像一样。傻C仰头看水面上映着的一张张脸。它喊不出
声音，话到嘴边都成了气泡，一个个，一串串地往上冒，它哭不出眼泪，泪水刚出眼窝就被舔走
了。傻C回头看那雕像，它抓住他的手臂，零度的感觉——不是寒冷，是静止，绝对的，没有可能
打破的静止。傻C伤心极了，它还活着，却像被人遗忘了，人们好像不是在看它，而是在看两座横
在水下的古亚历山大城的石雕。
 傻C不知道跑了几天，黄昏时，它跑到家里以前的老房子。那条石板的小巷，仅一米来宽，两对
边的屋檐，几乎凑在一块儿，夏日的傍晚，竹椅在墙角边吱嘎，脱了线的蒲扇在空中左一摆，右
一扇，檐顶下的闲言碎语，仍像每晚的饭菜那样，嚼来嚼去，虽然都是一个味道，但却必不可
少。这是八辈贫农的聚集区。
 这里，似乎是文明的触须探不到的，人的原始在这里横溢，这里也没有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
没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吟诵，这里没有亲昵的关系。这儿的母亲都是光荣的，但也是疲惫至极
的。她们一生不停地生产，把一个个孩子拉扯大，她们太累了，以至于她们的爱施及不到她们所
有的孩子。自己带不过来的孩子，就送到乡下去过继，她们的目标是让这些孩子能有口饭吃，养
得活。能活就够了。她们太累了，她们很容易感到烦心，有时她们会因为孩子所谓的偷懒，举着
扫帚把她们追到水井边，孩子不知躲哪了，她们朝井里望望，疲倦地垂下手中的扫把，嘴里喃喃
地说着什么，回家做饭去了。
 洗脸水，洗碗水随地泼，泼到人了就是一场大骂，凶一点的就动手。各家的园子里，除了大
葱，青菜，韭菜这些要吃的外，其余的都任其生长。不用的大水缸缩在爬满青苔的墙角。缸的水
里也是一片幽幽的绿着，春天时还可以看到白色的小虫子像一段段细白线在水里不停地扭动着，
如果给它们加条裙裾，它们就成了西班牙舞者。
 虽然时常有咒骂，叫打，嘀咕，但又什么都发生得无声无息，不会有轩然大波，什么都是自然
的，什么都是没有理由的。东风凉了，西风凉了，南北的风各名吹各的。傻C常说君子之交淡如
水，它觉得这淡里面也因袭了一点疲倦，庸懒和自在。
 傻C继续跑，内外城的交界处是个菜场集市。在集市上卖菜的大户是一对母女。
 大中午的太阳晒得人晕晕沉沉的。清晨买菜的高峰早已过去，剩下一地被挑剔的双手剥落的菜
叶子被踏烂成一堆，踩一下吱吱地冒着水，被光温热后，蒸发着潮湿的空气，好像单是这一块地
方刚下过太阳雨。
 女儿光着两只脚在为几个赶买剩菜的人称菜。这时候的菜便宜，而且多剥掉几片叶子，里面的
就跟买早菜的一样新鲜了。六十多岁的母亲躺在菜堆里打盹。傻C看到她们粘满泥的外套，秋衣大
段地露在外面。傻C久久地盯着她们的衣服看，似乎这些衣服本身比这些劳苦的人，更让它感到心
酸和失落。
 她们从来不来回地搬她们成堆的货。天晴的晚上就睡在她们原先工作单位门口的那辆板车
上。傻C曾听大人说过，这项特权是她们那个濒临破产的厂子对她们的特殊照顾。傻C常偷偷地往
那厂里看，没有人。白天也是黑乎乎的，原先精心的布局，绿化都还在。“生产创新”的标语还
贴得高高的，但却和外面热闹的菜场形成可怕的对比。
 新年的第一天清早，傻C在庙门口碰到了这位菜场大户，依旧是沾泥巴的衣服，头发应该拾掇了
一下的，好像戴着帽子，又好像没有。
 “来烧香咯，卖菜生意不好做呀！”苍老的面容。
 傻C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买菜不会剥叶子的。”她冲着傻C笑，不是感激，也不是嘲笑它这近
乎白痴的回答，是让人看了不舒服的，不让人平静的笑，有点随波逐流，无所谓，有些你能把我
怎么样的气势，但又因为是在笑着，眯缝着眼睛笑着，让人觉得有种危胁始终存在。
 菜场外是一片田野，种了大片的麦子。
 傻C看到她把很好看的彩纸裁成长条，平平整整地夹在一本16开的布列颠大百科全书里。那里，
她什么都夹，翻书时掉落的长睫毛，渗着一滴古古怪怪的红墨点的面巾纸，她说这是她第一滴流
出体外的血，她也在里面夹糖纸，那些糖纸虽然经过修剪，也夹了很久，但仍然皱巴巴的，还有
仙人球的花瓣，原本雪白晶莹的花瓣有些发黄，而且变得透明。
 有时她会突然扔下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准备做蕃茄炒蛋的鸡蛋，或推开正和她靠在一起用耳塞的
两端和她听音乐的傻C，冲到房里，翻开布列颠大百科全书，取出一张长纸条，飞快地在面写上一
点什么，然后很虔诚地把那张纸条折成星状的一个小块。再后，她就会像祭坛上的祭师，小心，
庄重地把那颗块状物装进一个盒子里，是她吃完饼干后剩下的一个漂亮的纸盒子。
 有一次，她把一颗放到傻C的手心里。
 “把它拆开来，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傻C不敢。“拆了还能再折回去吗？”
  “这不重要。难道你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吗？我想知道。”
  “我也是。”
  “那就快拆吧，快点！”
  “让生活变得充实，是走出痛苦最有意义的方法。”
  她大笑起来，好像那不是她写的，她笑着，像在笑一个被她窥见了秘密的人，像在笑这个密秘
本身。
 她又不停地裁纸，扔掉手里的东西，推开身边的人，在纸条上写东西，折星星，再抽一颗出来
要人打开。有时偷窥了里面的内容，她会笑得前俯后仰，有时她会发呆，也有时她还会哭。
 傻C躺在麦芒上，翻了个身，看到满天的星星。它打开过其中的两颗。
 傻C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它掰着麦芒尖数，从麦田的一端数到另一端，还是没数完。它累
了，睡了。天有多少颗星星，她还在祈求每一个路过的人折开。
 外城有条河，水是自低往高流的，中间设置了很多净水装置，下游的水面上浮着厚厚一层乳黄
色的泡沫。傻C像鼯鼠一样，展开双臂，向前跳出，在半空中掉到了水里，完成了腾空转身半周的
跳水动作。周围都是泡泡，像在大浴盆里。傻C向上游，边游，边爬过水面上粗粗细细的锈红色的
铁管。它白天里经常梦想着探索，它把水管看成热带雨林横倒的大树杆，把泡沫看成瀑布从一千
米的高处落下形成的。
 它认真执着地游着，爬着。在上游，遇到了它的同伴。现在，他们应该可以称为它的同伴了。
他们站在摇晃着的步丁上，发给傻C一张纸，傻C打开看，
 “问：‘九章这道数学题怎么做？’”
  “是第九章的数学题吗，有很多啊，是哪道？”傻C问旁边的人。
 “我也不知道。”
  傻C没办法，再看那张纸，上面什么也没有了，傻C急得直叫，
 “没题目了。”
  “你在规定的时间内答不出来，问题就自动消失了，你不用再回答了。”
  傻C看到，太阳落到了溪水里，所有的石子都变成了金子，一个辉煌美丽的世界，一个没有问题
的世界。
 傻C想，或者是别人想，或者是这个世界想，这场比赛该结束了。于是它在家里的被窝里醒过
来，它迷迷糊糊地觉得好像还没跑完，是继续跑吗？还是睡觉。跑？睡觉？跑？睡觉？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雷声从远处滚动而来。
 “冬雷阵阵啊，”傻C想到，“是做梦，还是现实。梦？现实？梦？现实？”
   傻C听到外面的雨声，它觉得自己躺在床上，抽回挂在床栏上的变得冰凉的手臂。偶尔有几辆
车子开过，挤得地面的水吱吱地响。
 渐渐地，周围又静下来了。傻C听到石板路上石板在左右颠动的“哐哆”声。长着青苔的屋檐滴
着水，滴着滴着，便连成了一条线。石板已不再平整，坑坑洼洼的，积了很多只有拳头大小的水
窝。清晨的小巷，木窗子仍然半掩着，被雨水打湿了，像浸透了水的黑馍馍。
 “外婆，那么早去，会有馄饨吃吗？”
  “傻孩子，早起的鸟儿才有好虫子吃呢！”
   “唉，老邻居叻……，吃他们的馄饨啊……，时间可长了呢……！”
   “外婆。”
   “嗯……”
   “外婆！”
   “什么？”
   “外婆……”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嘀嘀咕嘟。
 嘀……，嘀……，嘀嘟……。
 …………



离做这个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太真实，一直让我不敢相信。看了《费玛》后，让我想到其
实把梦写下来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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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啊
看见心理分析就点近来了
原来是~~“非心理分析”

呵呵，
我不是在标题上写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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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完，就让我觉得你跟我是一个高中的，我里的是真实的故事。一个学生在那样的房间里自
杀。
世界充满不和知，呵呵，继续看！

真亦假来假亦真，
生活也许没有真假之分。
喜欢郁达夫的私小说，
即让我看到了他，
也让我看到了他以外的人。

呵呵，
最近好像都在讲生活和生命。

不会吧，我想没那么巧，呵呵，我的家乡没有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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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的文字让我觉得在读中国当代成功的小说，很有江南才子味的。
 我读有感觉的小说，往往会忘了小说在讲什么，也许是自己的结构感太差，但是我会很注意那
些细节。觉得那是最美的。
 读你的文章让我想起了家乡，那是个离海不远的南方小城，美丽安静，人们的生活就像你描写
的，当然那些可能在渐渐消失，但我在梦里或是现实中努力再现它们。
 看你的小说（如果你的梦继续做的话，会是篇好小说）很有感觉，如我在读到中央水池那段，
那是个梦境，是个我似乎也在的梦境，很有意思的，可能又要说到老话题：生命和生活。我看可
能还是意会来的美，所以不多说了？不过那段话也让我想起来了高中看过的那爱情片。
从你的文字里可以看出你的叙述是很中国味的，不过文章里那么多提到的西方的人和事，让我觉
得你很喜欢那里的文学。我的观点是，看过的白话文里，西方是最高的，日本和现代的中国次
之。所以关于西方我们应该有很多话题。
 喜欢达夫的私小说，是因为觉得他把我们心中深处的，不敢或无法表述的话给讲了。当然我们
惯以在梦里述说来代替写。所以读那些小说，我往往会有一种内心被别人解读的感觉。当然读的
时候是美的，但完了难免会失落。所以好希望有一本读不完的好小说。希望我们的生活就是一好
的小说。这可能就是我爱做梦的缘故。
有空跟你聊聊西方的文人和他们的语言。

下面是读时的感觉，检几段来说说：
  傻C听到外面的雨声，它觉得自己躺在床上，抽回挂在床栏上的变得冰凉的手臂。偶尔有几辆
车子开过，挤得地面的水吱吱地响。
渐渐地，周围又静下来了。傻C听到石板路上石板在左右颠动的“哐哆”声。长着青苔的屋檐滴
着水，滴着滴着，便连成了一条线。石板已不再平整，坑坑洼洼的，积了很多只有拳头大小的水
窝。清晨的小巷，木窗子仍然半掩着，被雨水打湿了，像浸透了水的黑馍馍。
 
 喜欢这种叙述，是因为往往让我想起那些很有意味的画面，那是刻有岁月的画面，不知道为什
么会那样想，也许真的开始老了。呵呵。

这花开得很怪，须等叶子落光了，才开，撑开这一树花的，就尽是那些枯干的枝。傻C看呆了。
这实验楼的清冷幽暗，更让这花有了脱俗的气质，可是却柔中透钢，硕大的花朵看上去，又有几
分华贵。如果有什么乐器可配这花，就是钢琴。一个音一个音地弹，孤清可爱，惹人怜惜，但却
落地有声，铿然清脆。这花，除了乳白色的，还有紫红色的，那红的开得火一样，却也照旧静静
的，生命博动得强烈却安详。这安详和平静，让傻C肃然起敬。
傻C想，那自杀的学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花，也该好好地活着。而这一年一开的花
又都知道些什么呢？
 
 喜欢这些是因为他们让我想起以前的美好的日子。很美的。谢谢你的文字。
以上是一时的感触，希望给些意见。

呵呵，我不会写别人的生活，我只会写我经历过的和体会的。
不过，阅读量太少了，词汇量太少了，有时候觉得，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把自己的感受表达清
楚，这是一件很让人痛苦的事情。上次秋雨天说的浮华的文字，是击中了要害了。而且我不大会
构思情节，所以我觉得自己所谓的小说，其实更像是一个个场景拼凑的散文，还没有把握全篇的
力量，所以人物也不多，也没有复杂的关系。写了几次小说，都发觉这些问题很难解决。呵呵，
请多给点建议。
其实是因为我想了解各国的风土人情，我想知道外国人吃什么，住什么样的房子，他们生活的环
境是怎么样的，他们是怎样看待世界的，所以我看他们的文学作品，有时，我更喜欢看有关这些
方面的记录片，比如浙江台的天下，因为更直接一些。
有的梦太真实了，可能是那段时间有一些连自己也没有查觉的压力。费玛说他在床头放本笔记
本，早上醒来就把昨晚的梦记下，是个积累生活的好方法吧，至少很有意思。虽然也有白日梦，
但我更喜欢晚上做梦，夜晚可以包容一切，梦也可以包容一切。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还是那句话，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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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阅读量太少了，词汇量太少了，有时候觉得，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把自己的感受表达清
楚，这是一件很让人痛苦的事情。上次秋雨天说的浮华的文字，是击中了要害了。而且我不大会
构思情节，所以我觉得自己所谓的小说，其实更像是一个个场景拼凑的散文，还没有把握全篇的
力量，所以人物也不多，也没有复杂的关系。写了几次小说，都发觉这些问题很难解决。呵呵，
请多给点建议。

浮华的文字,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段，只能说明我们爱美。我们往往会更注意外在的，对于文字也一
样，总希望用一些最美的文字来表达，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相信慢慢坚持下去，我们会觉得自
己和自己的文字都在变得成熟。
小说跟散文的事，就我个人来讲，我喜欢散文化了的小说，这样创造的小说，西方成功的很多
中国也有，沈从文啊，废名 还有写陈小手的才子，等等。对吧。所以应该继续。
没有把握全篇的能力。说明我们的生活还不够。陈凯歌说，要成为一个好导演，就要活着，好好
活着，经历我们的爱和痛。我觉得说的很经典。所以可以作为勉励自己的话。

对于：我不会写别人的生活，我只会写我经历过的和体会的。
王安忆说她自己就说，在开始创造时，写的都是自己经历过的，到后来才尝试一些文化上的或是
本源上的题材。所以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我们还年轻，什么都是可能的。

轻点的文字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爱自然的女生，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呵呵，套用一句张爱玲的
话。
南方说：读的太少，知识面太窄，当然这是她的不足之处，然而，刻意的去读大部大部的名著，
又怎么会知道不以文害意呢。
我觉得，凡事随缘。不必刻意为之，只从性之所好，就已经很好了。
看过池莉的传记，她说：在武大中文系，（那时她已经小有名气）她的一帮子同学猛读尼采，海
德戈尔，昆德拉等等的美学，心理学啊之类的著作，还常常考考池莉这方面的东西，结果池莉看
得不多，他们就有点看不上她，说她没深度。
没深度就没深度，不废江河的。
当然，能多看自然是好事，不过看了要“化”，完全的吸收而变为自己的东西，不是吗。
这只是对南方提出的一点点不同的看法，也许我说的又有片面的。

谢谢你的观点.
但我在读你的话时,马上感觉到你可能是一个认识我的女生,而我也想到一个.不知是否敏感了点.
你的文字有点犀利,有点像你这个人,不过犀利有时就难免犯了急性子,你没有看全我跟轻点的对
话.所以我觉得你有点冤枉了我,呵呵.因为我是跟你一个观点的.所以被你说,不爽啊,呵呵.
很高兴你来凑热闹,虽然我不喜欢人多,但我渴求性情中人.
也许我犯了一个思维上的错觉,如那样我先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