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奏起的一曲广陵散,随着嵇康的早逝,早已变成了绝响。他从来处来,终于也往去处去了,
不知他打铁时面对钟会的来访,心里想过些什么?也许他什么也没有想过,两人间,只留下几句
深奥的机锋。
广陵散消失了,古墓里找得回来吗?或许真的找回来,我们却会失望的。隔着千年的云雾,
依稀朦胧的美丽才会显得那么神秘、飘忽、诱惑。找不到的就让他找不到去吧。
有时会突发痴想,要是我象嵇康一样死了,会不会有广陵散那样的感叹?痴想就是痴想,我
知道我不是嵇康,没有他的清逸,没有他的灵秀,没有他的风骨,没有他的洒脱,什么也没有,
可还是痴想。我对我的一个朋友说:如果我……你会用你的文字给我立个墓碑吗?她说她不会
的,你就一块无字碑吧,让别人随便去评说。但她还是为我写了半篇文字,我读了,很感动,也
知道她美化了我,等什么时候我死了,希望她会拿出来给人看,给人评。
嵇康没有碑,他不需要儿子用血去为自己铸碑,他有永远消失的广陵散。曲终人散,听不见
的曲依然萦绕在千年之后的今天,是一块不倒的碑。
我却没有,只有小资的无病呻吟,馋猫的空虚感慨,寂寞中的怀月悯花,颠狂后的旖词艳
句,还要半遮半掩地做一点纯洁的表白。立碑?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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