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前世,我一定喝了孟婆汤,他的眼泪也一定滴在了我的汤里.
>
> 十五岁的那个夏天,他初初出现在我身边时,我轻笑:你不是我的白马.
> 二十三岁的那个夏天,远离故乡,千山万水,我来到南方的一个小镇.窥视着异乡无
边
> 的
> 风月,接受着身边真情假意的殷勤,梦里不知身是客.恍恍惚惚,一抬头,他就在面
前,
> 微笑着
> 看我.我有些晕眩,却知道我就是他前世今生的情缘,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我喝
了
> 孟婆汤，
> 还是被他找着了.
>
> 我与海认识了差不多二十年.其中十年恋爱,九年婚姻.前世,我一定喝了孟婆汤,
我
> 们今生的爱情才会那么曲折.他的眼泪也一定滴在了我的汤里,我才会用我一生的眼泪
来
> 偿还.
>
> 我们要一起走完今生,我不要比他多活或少活一天.当那天来临时,我们要相拥一
起
> ,再叫我们的孩子用红索将我们捆绑,焚成灰,种一棵相思树.问孟婆:你还能耐我何?
>
> 一
>
>
>
> 我跟青儿是形影不离的朋友.高一时,青儿跟海同班.我常常会跟青儿站在他们班
门
> 口说
> 悄悄话.不小心成了海眼中的风景.
> 夏日的午后,我跟青儿坐在学校后面的河堤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天气热的
要
> 命,
> 身后的柳枝也倦倦的低垂着,象是睡着了.“海说他喜欢你“朦胧中听到青儿的声
音
> ,意识却去
> 见周公的途中.“哎,你说话呀!“青儿以为我害羞,提高了音量.我这才醒转:“谁
是
> 海?这么好笑,
> 喜欢我,一个不认识的人??“我不以为然:“你就别那我开涮了.“我合上眼,继续
假
> 寐.
> “他长什么样啊?“ 我懒懒的问.
> “你自己去看啊!“青儿有些生气,不搭理我.
> “看就看,本姑娘到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帅.“
> “他求着我跟你讲,我已经讲了,可以交差啦.他就坐我后边那个坐位,你每天扯
着
> 嗓子叫我,
> 把人家魂给叫出壳啦!“ 她劈里啪啦跟放连珠炮似的.想到自己一姑娘家,平时
总
> 站在他们教室门口大呼小叫,有点难为情,可也不示弱:“我叫的是你,又没叫他.“
> “可效果一样!“青儿理直气壮.
>
> 把人家魂给叫出壳啦!" 她劈里啪啦跟放连珠炮似的.想到自己一姑娘家,平时总站在
他
> 们教室门口大呼小叫,有点难为情,可也不示弱:"我叫的是你,又没叫他."
> "可效果一样!"青儿理直气壮.我不吭声,心里却又羞又恼,悻悻的咒骂这个可恶
的
> 小子扰人清梦.
>
>
>
> 二
> 早上一进校园,我就刻意经过青儿的教室,青儿还没来,他后面的坐位也空空的,
没
> 有人.我打量着那些男生,不知哪个是海? 早上的四节课就在迷迷糊糊中过去.课间我
又
> 去了青儿的教室,青儿低着头,摆弄她的邮票,后面依然空空的.我不再大呼小叫,安安
静
> 静的走回教室.
> 好容意挨到午休,打好饭,等到青儿.青儿一看到我,就眉开眼笑."你知不知道有
多
> 逗啊,我告诉他你要去"对号",他吓得呀,下课铃一响,就赶紧跑的远远的,没了影儿."
> "胆子那么小,还追女孩子.你告诉他,我下午还去."我士气大涨,要好好作弄一下
他
> 才解气.
> 其实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乖乖的待在教室里,不再好意思过去大呼小叫,当然也不
再
> 过去看他.
> 那一个夏天,开始长大，不再穿妈妈宽大的旧衣服；接受男孩的注目礼时，心里
会
> 变得慌张；会悄悄问自己是否漂亮：心里勾画着未来的白马王子该是什么样？
>
> 三
> 青儿递给我一只千纸鹤，里面隐隐有字，拆开来，女孩儿般娟秀的字跳出来：
> “我是认真的，如果这事黄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海。”
> 这就是情书么，怎么一点都不浪漫？我完全没有感觉，觉得那个海有点赖，
“八
> 字没一撇呢，谈什么黄不黄。”
> “可我觉得他是当真的，没有闹着玩。”青儿神情严肃，终于知道月老不好
当。
> 我更加落井下石，扔一块小石到河里：“你叫他想不开去跳河，清江河又没盖。”青
儿
> 领旨而去，不一会儿又回来。”
> “生意不成仁义在，做个朋友总可以吧？”
> “当然”我很豪气，心里有一点点失望，故事这么快就结束了？其实被人追的
感
> 觉挺好的。
>
> 四
> 青儿爱集邮,海总是将自己的珍藏大方的送给她。新邮票出来，海也常常会逃了
课
> 去帮她买。
> 很快海荣升为青儿的铁哥们儿. 青儿总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的提起他，只是不再
跟
> 我有关。
> 我也渐渐熟悉了他，从青儿那里。青儿常常拉我去看球，她现在是海最忠心的
> FUNS。
> 我对足球不感兴趣，站在场边，总是心不在焉，连皮球照着我脑门飞来，我也
没
> 觉察，啪的砸在头上，
> 眼冒金星，海慌忙冲过来，站在我面前。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隔这么近。
可
> 我已痛的没力气骂人。
> 第二天，青儿拿了两支牛奶雪糕来找我，说是海买的，为昨天那一球道歉。
“一
> 支雪糕就算道歉？”
> 我一百个不服，青儿说她也这样讲，海就问那一个夏天的雪糕行不行？我就心
安
> 理得的吃了一个夏天的牛奶雪糕。每天都是青儿送过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着海。一
直
> 到秋天，学校的小买铺再也没有雪糕买。我们仍然没有讲过一句话。
>
> 秋去冬来，青儿的生日到了，他邀了所有的好友到她家，当然有我和海。
> 海来的时候，青儿正在准备下午的盛宴，我端了茶送过去给海，海穿了鲜艳的
红
> 黑运动衫，衬得脸跟黑黑的，很健康。他眼睛亮亮的，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好狠
心，
> 竞叫我去跳河！”我不禁莞尔，轻笑：你不是我的白马.
> 五
> 一转眼，寒假到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放假待在家里---那个冰凉而令人窒息的
地
> 方。
>
>
> 母亲年轻时很漂亮，没什么文化，但自负极高。她嫁了父亲，从农村嫁到城
市，
> 本希望飞上枝头变凤凰，无奈，造化弄人，父亲给不了她要的，连户口也无法弄进
城。
> 没有户口就领不到粮票，油票，布票......而我们家有三个人是黑户：母亲，妹妹和
> 我。母亲只有到处打零工，想办法买黑市的米和油。美丽的容颜在生存与奔波中逐渐
黯
> 淡，脾气却日渐暴戾，常常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什么也不为，在家里骂上半
> 天，数落着父亲的窝囊，无用和种种的不是，父亲总是不吭气，呆坐在小凳上抽烟。
母
> 亲不解气，就会将骂的对象增加到我和妹妹，爷爷奶奶和祖宗。父亲在忍无可忍中被
激
> 怒，于是战争爆发。战争结束后，母亲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任凭我们
敲
> 门，哭喊都不理。
> 这样的故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也在惶惶和无助中长大，我小心翼翼，不
敢
> 有丝毫的差错，
> 我瘦屑的肩啊，担不起母亲的狂风暴雨。
> 我只有同学，很少朋友。我象一只笼中的小鸟，竹笼才是属于我的空间。
> 青儿是唯一一只会靠近我竹笼的小鸟，每次来，她都很乖巧的讨好我母亲，我
就
> 能出去玩一小会儿。
> 青儿是我苍白的青春里有限的亮色。 青儿，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你还好么
？
> 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时，我含着泪问：你是否无恙？
> 我的青春是在寂寞中度过的。寒假当然也在寂寞中逝去。我总是躲在自己的小
房
> 间里看书，做梦，胡思乱想。时不时的回味海亮亮的眼，微微的笑，还有那句话所潜
藏
> 的千般柔情“你好狠心，竞叫我去跳河！”
> 冬天的天气很短，天色慢慢的暗下来，大人们也陆续回家，弄堂里漂起了菜的
香
> 味，邻里的婆姨一边做饭一边家长里短。突然就听到外面有好几个男生响亮的冲着我
们
> 家喊：李华兰-------李华兰-----
> 声音很大，全弄堂都听得见。李华兰是我的同学，可并不住这儿，是谁这么着急
找
> 她？我刚要出门去看看，就听到父亲把他们轰走啦：没这人，找错了，找错了。看到
他
> 们远去的背影，我突然发现：海！！！
> 他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回头。我的心顿时如小鹿惊跳，他是找我么？他一定是找
我
> 的，我又惊又怕。
> 我不敢出去，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我安安静静的吃饭，心里却乱糟
糟。
> 过了好久好久，大概有一个世纪，心里反反复复的挣扎，我终于决定要出去看看，趁
着
> 母亲洗衣服。
> 我慢慢的走出去，心里却充满失落，他一定走了，早就走了。这么想着就到了
弄
> 堂口，拐弯处坐了好几个人，看到我，全部站起来散开，只有一个人，站着不动，是
> 海。
> 多年以后，仍然对那个晚上刻骨铭心，温暖而感动。温暖是因为他的那一帮朋
友
> 都陪着他一起守候，守候一个没有预约的相遇。感动是因为他的等待，他那么笃定，
那
> 么执着，等待着那份从前世到今生的情缘。
> 二十年前，早恋对于少男少女是伤风败俗，是无力负荷的阿喀硫斯的脚踵.是天
下
> 父母与师长的公敌.?我不敢早恋,甚至不敢想.但我却身不由己的走近他,看着他,熔化
> 在他的注视中.他一定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没说,相近情怯,指的是现在么? 我迷失
了
> 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才暮然惊醒:我该回去了.我匆匆的逃走.不回头.
> 六
> 好容易熬到开学,春天到了,我的冬眠也结束了.离开了母亲的视线,我也变得鲜
活.
> 我又可以与青儿如影随行.海也会偶尔投影到我的波心.时不时,青儿会递给我一本学
习
> 资料.包的整整齐齐的封皮里总藏着一封海的信,说些关于思念的话.我常常会甜甜蜜
蜜
> 的看,不咸不淡的回.会在热热闹闹的操场上寻觅他的身影,
> 会制造着种种与他邂逅的机会.当真正与他迎面时,却又装着素昧平生,云淡风轻.
> 我不答应海,更不承认我恋爱了.那个年代,粮票是一种禁锢,更禁锢的是思想,要早恋,
先
> 得准备做烈士. 我还没有做好当烈士的准备,何况,怎么看,海也不象我心中的白马王
子,
> 虽然,我有一点点喜欢他.
> 现在想来,年轻真好,你可以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犹豫,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拒绝.有
那
> 么硬的心去将他折磨.
> 四月,应该是最美丽的季节吧? 我喜欢四月,因为我出生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季节.
> 海也是,他的生日到了,他邀请所有的好友到他家,又托了青儿来求我.我犹犹豫豫
的
> 去了.他的父母很好很和善,准备了很多的食物.他怕我不安,找了一大摞杂志给我,我
就
> 坐在他的书桌前,安安静静的看书和看他那一帮哥们打闹.他的房间很小,很干净,一床
一
> 桌一柜.一个精致的小像架静静的立在桌上,一个温婉美丽的少女黛眉微蹙-----我突
然
> 觉得眼熟,拿近一看,顿时脸红心跳,这不是我么,怎么会到了他这里?怎么会.... 青儿
,
> 一定是青儿,这死妮子,她卖了我呢!我自以为藏的好好的秘密,却是所有人都知道呢.
难
> 怪那个叫春子的女孩,眼睛就没离开过我,打从我进来开始,她的目光就追着我,一刻也
不
> 离.我又羞又恼,又气又狠,早把青儿在心里骂了千万遍.
> 青儿不肯承认是她给海那张照片,说是海在看影集时偷偷拿的,我不接受她的说
法,
> 气愤的指责她不够朋友.青儿被我骂的火起,大声的嚷嚷:"我就给了,给了怎么样啊?
人
> 家又没拿你照片怎么样,不是给你好好的供着吗?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呀,很骄傲是吗?
我
> 看你早晚会后悔,人家那么对你,你都不领情.早早晚晚,那个春子一定抢走他.‘我被
她
> 骂的傻了,一时竟无言以对,眼前浮现出春子楚楚动人的样子,长发披肩,万般情柔. 好
半
> 天才低低的问:"春子是那天那个女孩么?"
> "是,他们从小学到初中都同学,初中毕业,春子去了省城,上了音乐学校.她喜欢
他,
> 也不是一天两天啦.这次还特意回来给他过生日呢.‘
> "怎么从未听你说起?‘
> "海不让说.‘
> "真正的重色轻友,他不让你做的事,你便不做.赶明儿,他不让你嫁人,你就做一
辈
> 子老姑婆!!!‘我边取笑她,边逃开去,怕她打我.
> 她站着没动,羞红了脸,悠悠的,象说给自己听:"若他也这样喜欢我,我便不嫁人,
做
> 一辈子老姑婆.‘
> "不是不嫁人,是--非--他--不--嫁‘我拖长了声音,在青儿的耳边叫.青儿不再
脸
> 红,眼亮亮的盯着我:"可惜我们没缘分...‘
> 我不再取笑她,有点惊讶于她的坦诚,更有点感动,谁说爱情是自私的? 在青儿大
大
> 咧咧的外表下却隐藏着这一份如水的深情,她是否会在有雨的夜晚无声的哭泣?
> 我不再掩盖自己,也不再回避.望着满野盛开的桃花和梨花,满地的落红,我向青
儿
> 坦白我的无助:我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我会不会爱错人?我会不会后悔我今日的选择?
> 青儿很轻松,"陷进去的是他,不是你,有一天,你后悔了,就把他送给春子.可你要
现
> 在放走啦他,可就没戏喽,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青儿象个老年的生意人,算出的
帐
> 让我心服口服.就这样,海成了我的初恋,他偷走的不是照片,是我的心.年轻的我不曾
想,
> 这一路走来就是二十年,我们会经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情仇恩怨.
>
> 青儿,你象一只精灵，将海带到我的身边，没有你，我们是否会错过千年万年？
> 七
> 故乡是个美丽的小城,故乡的小河有个动人的名字------清江.清江穿城而过,两
岸
> 是宽宽的鹅卵石河滩,郁郁葱葱的树,还有满野的桔林.小城沿河筑堤而建.清江就成了
故
> 乡的魂.夏天的傍晚,人们就来到河边,象下饺子似的往河里跳,害羞的小媳妇儿就坐在
河
> 滩上搓洗着全家的衣服,年迈的婆婆张着无牙的嘴巴笑看儿孙在水中嘻闹.五颜六色的
游
> 泳圈是夏日最美的风景.冬日暖阳下,人们就更留恋堤坝上的温暖,女人们围在一起织
毛
> 衣,男人们拖张桌子出来打牌下棋.就连每年的鬼节,人们拜祭先人,也总是在河滩上点
起
> 星星点点的灯.美丽的清江啊日夜流淌,看尽小城所有的悲欢与离合.
>
> 我与海开始了我们的初恋.晚自习后,他总在校门口等我.我们会磨磨蹭蹭的落在
别
> 人后面,悄悄的讲几句话.还记得第一次他说的那些话,现在想起来象台词,可当时却象
颗
> 定心丸,月光下的他有些得意,有些开心,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有些酒醉似的微醺:"我是
认
> 真的,我这一辈子会好好的待你.你是自由的,某一天,你后悔了,我绝对不会对你胡搅
蛮
> 缠的.‘
>
> 你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许给我你的一生.年轻的海呀,如果你明白一生有那么漫长,
我
> 们有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你还会无悔的许给我你的一生么?
>
> 与其说是相恋,不如说是折磨.海是家里的独子,又是男生,他没有什么顾忌.我不
同
> ,我是女生,同学的议论,校规的威严,还有母亲的不容,都让我顾虑重重.海了解我的担
心
> ,他和我一样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们相爱的秘密.我们将思念藏在信里,将牵挂藏在心
间.
> 我们尽量装着若无其事,任凭着相思在暗夜疯长.
>
>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 与你相遇 如果能
>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
>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 回首时
> 那短短的一瞬
>
> 我是个悲情的女孩,而父母的沧桑也带给太多对未来的胆怯.我从不规化未来,我
更
> 在意每一个瞬间,在我青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的生命里都是零七八碎的记忆和决定
.
> 我常常在上一分钟阳光灿烂,在下一分钟风云骤起.别的女孩都是快乐无边,而我总与
宋
> 词为伍,伤感无边.海是不折不扣的牺牲品,我有时将他捧若珍宝,有时将他弃若草芥,
就
> 这样被我一会儿送入天堂,一会儿跌落云端.
>
> 思念的日子很长,却总有尽头.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高二后的暑假,很多同学都
去
> 报名参加州一中的插班考试,我也去了.
> 州一中是州里最好的高中,每年的升学率95%.进了州一中就等于迈进了大学的门
槛
> .我是不奢望的,之所以报名,只为了可以明正言顺的溜出去.不过考试我还是参加了.
语
> 文,英语都没考基础,仅是一篇作文,不限题,信马由疆.语文我随意写了篇随笔,故作深
沉
> .英语就更简单,我将简.爱里面的一段背了上去.校方的原意是考生大都做了基础知识
的
> 应考准备,难分优劣,所以出些灵活的.却不料被我这种顽劣的钻了空子.很多同学纷纷
落
> 马,我这个基础知识一塌糊涂的却榜上有名. 左邻右舍都来道贺,母亲喜不自禁的做起
了
> 开学住读的准备.那一个暑假,难得的风平浪静.我也抓紧时间恶补基础,不想到新学校
被
> 人笑话.
>
> 学校开始报名,我去跟海告别.海看到我,满眼的欣喜.我说我要走了,转学了.海
的
> 笑容暗淡了,不说话.
>
> 八
>
> 进了重点高中,考不上大学,就是件很丢人的事.我感觉到压力,强迫自己将所有的
心
> 猿臆马都收回来,专心备考.由于是住读,学校管理又严,海对我已变得遥不可及.周末,
我
> 坐了公车回家.公车慢慢吞吞,晃晃悠悠,我的心也反反复复,起起落落.等车到站,天已
全
> 黑.我没精打采的往家走,海一定在家里开开心心的享用晚餐吧,不知道这一个星期他
过
> 的好不好?这样想着就看到了海,一身白白的运动服,微笑着坐在单车上,让人身不由己
的
> 想靠上去.晕......接下来的两三个礼拜他都在老地方等我,见了面,我们就傻傻的笑,
然
> 后他问:"你好不好‘?我点头.他又问:"想我不想‘,我又点头.他的眼就亮起来,催着
我
> 回去,我挪不开步,他的眼就更亮了:"傻丫头,快回去吧,再晚,你爸爸该来接你了.‘我
就
> 在他的视线中慢慢的回家.
>
> 又一个礼拜,他等到我,一个劲儿的乐,不说话.我问他,他也不说,只是乐.我问急
了
> ,他就上了单车,丢一句:"礼拜一你就知道了.‘然后绝尘而去.
>
> 好容易熬到礼拜一,大清早我就跑到门卫室去看信,没有.我有点失望.一早上的
上
> 课下课我就在想他乐个什么劲儿?这个呆子. 中午打好饭,我就端到操场上找个地方坐
下
> 来,边吃边看男生们踢足球,只可惜没有海.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男生,装模作样的
咳
> 嗽.我懒得理,他继续咳嗽,我回头,是-----海???!!!他也端着个饭盒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
> 不敢相信,他难道也转学过来了吗?我不信,州一中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全州八个县市
有
> 多少人挤破了头呢.他知道我的心思,开开心心的说:我可以天天看到你啦.不用等得那
么
> 辛苦了.
> 后来知道,他得知我转学的当天,就回家要求父亲转学,然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
不
> 出来.再然后他父亲到他学校找一个校长同窗了解我的情况,回来后就答应了他.他父
亲
> 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花了一个月时间,达成了他的心愿.
> 我和海又同在一所学校,每天我都能看到他.
> 海很快变得忙碌起来,他参加了校足球队,参加州里的比赛,为加强实力,他还拉
来
> 了两个外援.球队开局异常顺利,一路冲进了决赛.校长很高兴.决赛正好在星期天,校
长
> 就组织我们去看,还特许不上晚自习.他们也争气,就真的拿到了冠军.海进了两个球,
比
> 赛结束就被同学欢呼着抛到了空中,海成了英雄.我站在人群中看着海,觉得很幸福.
> 同学们慢慢散去,我买了面包和水果站在远处等着海.海神采飞扬,看到我,一脸的
得
> 意.
> 我们很自然的走到河边,找一片干净的鹅卵石坐下来.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包,我
帮
> 他剥好桔子,看着他,心如蜜甜.
>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上了天.月光温柔的撒在我们身上,我看着海的眼,听到他的
心
> 跳,意乱情迷.海深深的注视我,
> 手颤抖着伸到我的发际,我闭了眼任由他将我揉碎......
>
> 一千年一万年
> 也难以诉说尽
> 这瞬间的永恒
> 你吻了我
> 我吻了你
> 在冬日朦胧的清晨
> 清晨在蒙苏利公园
> 公园在巴黎
